老公？

  難道是厲霆深？

  顧眠轉念一想，不禁覺得自己的懷疑有點可笑。

  不是厲霆深，還能是別的男人不成？

  只是她很詫異，厲霆深為什麼會突然給她打電話。

  顧眠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餵？」

  電話那端沒有動靜，好一會兒，才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顧眠？」

  「......不然呢？」

  「沒事了。」

  顧眠還沒問清楚，電話便被掛斷了。

  顧眠：「......？？？」

  什麼毛病啊！

  另一邊的房間，厲霆深看著手機，若有所思。

  他剛拿到手機，想靜下心了解自己的一切。

  點開通訊錄後，發現所有名字都是備註的全名，只有第一個，備註的是「A」。

  他很好奇。

  所以打過去，想知道這是誰。

  在聽見顧眠的聲音時，他有點詫異，但這又似乎是合理的。

  厲霆深靠進沙發里，閉上眼睛，斂住了眼底的所有思緒......

  ......

  葉君臨把自己的猜測告訴程序，讓他去調查。

  「葉總有所不知。」程序匯報導，「其實太太早就有這種猜測，她也覺得，既然厲總能活著，那沒找到遺體的顧行知存活下來的概率也是有的。」

  「所以太太早就叫我們多加關注，我跟警方交涉過，把顧行知作為通緝犯，這樣方便第一時間得到他的消息。」

  「但是至今為止，我都沒有收到警方的通知，應該是沒有顧行知的消息的。」

  葉君臨道，「顧行知這麼聰明，一定知道我們沒有鬆懈，一直在找他。所以他就算回來，也一定是躲在暗中，不可能明目張胆地出現，讓我們找到的。」

  「所以葉總的意思是，顧行知回來的可能性很大。」

  「是，徐亦歡無意中的分析，讓我突然想到他，真要害眠眠的人里，誰會不要眠眠的命，而是想讓她失憶呢？」

  程序點點頭，「徐小姐很聰明，也很細心。」

  葉君臨不以為然，「我們是關心則亂，她比我們冷靜而已。」

  程序立刻道，「徐小姐跟太太是好朋友，她也很關心太太的。」

  「不說她了。」葉君臨道，「路姨那邊，在抓緊研究解藥了嗎？」

  「已經在進行了。」

  「那就好，眼下無非是三件事，找到幕後搞鬼的人，保護好霆深和眠眠，打理好MS集團，這三件事，都需要你從旁協助，辛苦你了。」

  程序頷首，「葉總客氣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最辛苦的人是葉總您。」

  葉君臨笑笑，「眠眠是我妹妹，為她辛苦，我甘之如飴......對了，顧致遠的新太太，調查得怎麼樣？」

  「葉總，已經調查過了，她沒有可疑。」程序匯報導，「之前一直規規矩矩在顧先生的火鍋店當服務員，很能吃苦，也很本分。」

  「跟顧先生的關係，也是在他離婚後，王淑蘭是個母老虎，要是顧先生在婚內跟別的女人曖昧，她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沒問題就好。」葉君臨鬆了一口氣，「我也不希望，這件事情跟顧家有關，畢竟眠眠很看重顧家。」

  ......

  晚餐時間，張媽前來敲門，「大少奶奶，吃飯了。」

  「來了。」顧眠收起手機，起身走出房間。

  餐廳里，厲霆深已經坐在餐桌前。

  顧眠腳步微怔。

  「大少奶奶，快請吧，我特意讓廚房準備了您平時愛吃的菜。」

  顧眠斂了斂神，跟張媽一起走了過去，在厲霆深的對面坐了下來。

  張媽給顧眠盛了一碗湯，「這道老鴨湯清熱又滋補，是老夫人特意交代給您準備的，快嘗嘗。」

  「謝謝。」顧眠嘗了一口，「味道很好。」

  「您喜歡就好。」張媽笑著道，「那您跟大少爺慢用，我先出去了。」

  張媽說完，直接離開了。

  顧眠抬眸看了一眼對面專心吃飯的男人，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沒有吭聲。

  氣氛莫名凝滯，餐廳里靜得能聽見筷子碰撞的聲音。

  厲霆深雖然沒有去看她，但腦海里浮現的全是他們之間的微信聊天記錄。

  這一下午，他都在看他們的聊天記錄。

  很長，因為他們幾乎每天都會聊天。

  雖然聊的都是些小事，甚至是毫無意義的，但話里行間處處透著甜蜜。

  他能確定，程序沒有騙他，他和顧眠的感情的確很好。

  厲霆深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對面安靜乖巧的女人。

  她吃飯的樣子端莊斯文，骨子裡透著優雅，令人感覺賞心悅目。

  許是注意到他的視線，顧眠突然抬眸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顧眠頗為尷尬，「怎麼了嗎？」

  厲霆深斂了斂神，「沒怎麼。」

  「哦。」顧眠感覺這人莫名其妙的，「你那會兒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

  「......哦。」

  顧眠只覺得無語，收回視線，繼續自顧自吃飯。

  她率先吃完，起身道，「我吃飽了，你慢用。」

  剛轉身要走，身後突然傳來男人低沉悅耳的嗓音，「顧眠，我們能聊聊嗎？」

  顧眠望向他，「聊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總覺得應該談談我們之間的關係。」

  顧眠：「......」

  「既然不知道，還是別浪費時間了吧。」顧眠直接拒絕，「我們現在的關係，頂多算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室友，沒必要硬聊，你慢用。」

  厲霆深：「......」

  他剛要開口，顧眠便直接走了。

  厲霆深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抬手捏著眉心。

  顧眠回到房間，氣得來回踱步。

  還好已經吃飽了，要不然，非被厲霆深氣飽不可！

  她深呼吸一口氣，拿出手機，轉移注意力。

  沒多久，敲門聲響起，傳來張媽的聲音，「大少奶奶，我把您要穿的衣服送來了，可以進來嗎？」

  「請進。」

  張媽推著一個大行李箱進來，「這裡面都是您平時穿的衣服，我稍微收拾了點過來。」

  「我來吧。」顧眠起身過去，把衣服掛進衣櫃裡，「張媽，辛苦你了。」

  「大少奶奶客氣了，這些都是我的工作。」張媽笑著道，「晚餐還合胃口嗎？」

  「挺好的。」顧眠問道，「我以後都要和厲霆深一起吃飯嗎？」

  張媽詫異，「怎麼，您不想跟大少爺一起用餐嗎？」

  「我不習慣和陌生人一起吃飯，感覺怪怪的。」

  張媽失笑，「大少奶奶，你們以前可是寸步不離的，巴不得24小時粘在一起。」

  「真的假的？」顧眠很是懷疑，「我跟他粘在一起，找虐嗎？」

  「當然是真的，不讓葉總也不會讓你們住在一起啊。」張媽解釋道，「其實我也發現了，大少爺現在的性子很冷淡，但這也不奇怪，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是因為跟您結婚相愛之後，她只對你一個人不一樣罷了。」

  顧眠正在掛衣服的手一頓，「真的嗎？他對我不一樣？」

  「當然是真的。」張媽問道，「您沒有翻看自己的手機嗎？裡面多少能看出點什麼的。」

  「我忙著打遊戲，還沒開始看呢。」

  張媽：「......」

  「大少奶奶，您現在可以算是放飛自我了，吃垃圾視頻、打遊戲，這些都是您以前不會碰的。」

  「真的嗎？」顧眠詫異，「那我以前豈不是活得很無趣？我以前是不是一個很無趣的人啊？是不是除了長得好看點，沒有一點情趣？」

  她照了照鏡子，不是自誇，的確是好看的。

  最起碼很符合她自己的審美。

  張媽認真地思忖著道，「大少奶奶您平時是個很認真的人，愛好就是看書學習，鍛鍊身體，過得很健康，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但我們跟您相處是很輕鬆愉快的，至於您有沒有情趣，我們跟您接觸得不多，大少爺才是最有發言權的。」張媽笑著打趣道，「要不，您去問問大少爺？」

  顧眠：「......」

  「怎麼問？敲開他的門，問他說厲霆深，我有沒有情趣？他不得把我當瘋子趕出來？」

  張媽笑出聲，「大少奶奶，您現在的樣子真的太可愛了。」

  顧眠挑眉，「我以前不可愛嗎？」

  「您想聽實話嗎？」

  「當然了。」

  張媽回憶著道，「一開始，您是厲家請來照顧夫人......也是是少爺母親的護工。」

  「夫人癱瘓在床，脾氣不好，您是護工，肯定受了她不少氣的。」

  「但是您脾氣很好，夫人換了幾十個護工，都受不了她，哪怕薪水再高也會走。」

  「您那會兒因為外婆生病缺錢，什麼苦都能吃，什麼委屈都能受，所以留下來了。」

  「而且您心地善良，雖然夫人沒少罵您，但您照顧她向來都是很細心的，不像別人，暗中多少都會偷懶懈怠。」

  「當時老夫人一眼就相中了您，非常喜歡您。她原本是想著，不讓您繼續當護工受氣，把您留在自己身邊，資助您深造。」

  「但是沒想到大少爺突然出事，您陰差陽錯成為了大少奶奶，這下老夫人更高興了，她看中的女孩，居然成為了孫媳婦！」

  「我和厲霆深不是因為相互喜歡才結婚的嗎？」顧眠詫異，「你剛剛說，我是陰差陽錯才成為大少奶奶，是怎麼回事啊？」

  「是這樣的，當時大少爺出車禍成為了植物人，需要找八字合適的女孩子嫁給他，算是沖喜。」

  顧眠怔住，「我的八字剛好合適，所以才會嫁給他，對嗎？」

  「是的。」

  「我怎麼會答應嫁給一個植物人呢？」顧眠追問道，「是有什麼條件嗎？」

  張媽感覺到顧眠的臉色不對勁，但還是如實回答，「......當時您的外婆生病，需要厲氏集團旗下醫院的治療。」

  「我怎麼會因為這個嫁人呢？」顧眠震驚，「我哥不是很有錢嗎？」

  「您跟葉家失散多年，去年才找到他們然後相認的。」

  顧眠悵然若失，「所以為了給外婆醫治，我嫁給了一個植物人，是嗎？」

  「......大少奶奶，結婚後，少爺很快就醒了。」

  「我知道了。」顧眠彎了下唇角，「這裡不需要你照顧了，你回去休息吧。」

  ......

  張媽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她總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因為顧眠這會兒坐在沙發上失神，一句話也沒說，臉色也不好看。

  張媽關上門後，立刻拿出手機給葉君臨打了個電話。

  顧眠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落地窗外照進的燈光，照著屋裡的大致輪廓。

  顧眠扯了扯唇角，拿出手機繼續打遊戲。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顧眠起身去開門，看見厲霆深站在外面。

  「有事嗎？」

  「張媽切了果盤，讓我拿給你。」

  「不用了。」

  顧眠剛要關上門，房門突然被人擋住。

  顧眠抬眸，望向一臉不悅的男人，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厲霆深眉心微擰，「人家好心好意給你準備水果，你就這樣拒人於千里？」

  顧眠一臉懵，「我不想吃，還不能拒絕了？」

  厲霆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張媽是傭人，準備水果是她的分內事。

  顧眠是少奶奶，不想吃也沒有任何問題。

  但他看著顧眠對自己這副疏離的態度，心裡就是不舒服。

  她究竟是在拒絕張媽，還是拒絕他？

  「顧眠，你是在跟我耍小性子嗎？」

  顧眠更懵了，「厲先生，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耍小性子了？」

  厲霆深把果盤遞給她，「拿著，別讓我說第三次。」

  顧眠也來了脾氣，抬手一推，「我說不吃就是不吃！」

  下一秒，「哐啷」一聲，厲霆深手裡的果盤掉落在地。

  男人眉眼間的寒意更重！

  顧眠不甘示弱地看著他，「厲先生，我雖然只是個沖喜新娘，但你也不能太大男子主義了。」

  「連盤水果都要勉強我吃下，可見你平時有多霸道！」

  厲霆深：「......」

  「怎麼了？」張媽聽見聲音，匆匆趕來，看著一地狼藉，急忙問道，「怎麼摔碎了？沒有傷到手吧？」

  顧眠望向張媽，「抱歉張媽，我不想吃水果，推搡間不小心摔碎了，辜負了你的心意。」

  「大少奶奶，這是小事，沒傷到手就好。」張媽蹲下身來，「我這就收拾乾淨。」

  顧眠重新望向厲霆深，「看樣子，我們連在這種小事上都不能達成共識，的確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反正我們的婚姻也不是自由戀愛的產物，不如早死早超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