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想離開，厲霆深卻不肯放手。
這個吻持續了好幾分鐘，直到顧眠快要透不過氣來，厲霆深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她。
顧眠臉蛋通紅，嗔怪道，「這回可以睡了嗎？」
「還是想看看你。」
顧眠靠在他的懷裡，「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過去。」
厲霆深這才閉上了眼睛。
顧眠等他睡熟了，才起身去了隔壁念念的病房。
念念已經睡著了，文靜在旁邊守著。
「顧眠，」文靜壓低嗓音道，「我剛剛聽見隔壁有動靜，聽護士說是厲霆深受傷了，怎麼回事啊？」
顧眠坐在沙發上，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她。
「啊？」文靜喝了口奶茶壓壓驚，「厲霆深真的好瘋啊......」
顧眠單手撐著腦袋，窩在柔軟的沙發里，「其實自從念念的身份曝光後，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他知道念念是他的，是絕對不可能放手的，我只是沒想到，他真的敢傷害自己......」
「你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厲霆深，他傷害自己，你當然會心軟了，顧眠，我理解你。」
文靜走到顧眠身邊坐下，「顧眠，其實換位思考，路神醫的事情，厲霆深也很無辜。」
「至於柳雲熙的兒子，厲霆深很明顯沒放在眼裡，而且也不是他出軌生的，要不......你還是跟著自己的心走吧。」
「靜爺，你不懂。」顧眠的腦子很亂，「我是真的害怕，特別是現在有了念念，我怕在厲霆深身邊，她會成為眾矢之的，會有人想要害她。」
「可是害怕不能解決問題呀。」文靜認真道，「其實我知道，這三年，雖然有了念念，但你並不是真正的快樂。」
「很多時候，你看著念念的眼神，是悵然若失的。我知道你看著念念，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厲霆深。」
「顧眠，有危險，我們就好好保護念念，而不是逃避，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你在工作中這麼有魄力，怎麼到了感情上，就成了只會退縮的膽小鬼了呢？」
顧眠轉頭看著她，「靜爺，你都沒談過戀愛，怎麼分析起別人的感情問題來頭頭是道的啊？」
「旁觀者清嘛，我看得出來，厲霆深是真的很愛你。」文靜摸摸她的發心，「其實這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你一直不願意提起他，而且我又覺得應該充分尊重你的決定。」
「但既然現在你們重新有了交集，我當然要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顧眠，你們已經錯過很久很久，浪費了很多很多時間了，不要再蹉跎下去了，畢竟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呢？」
顧眠的眼淚奪眶而出。
「謝謝你，靜爺。」
其實今晚她的心已經做了決定。
但文靜的話，讓她更加堅定。
「我們是最親的姐妹，說這些幹什麼？」文靜笑著道，「念念睡得很安穩，我在這守著，你去陪著厲霆深吧。」
「我想這個時候，他比念念更需要你。」
「好。」
顧眠起身來到隔壁病房外，剛要開門進去，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
厲霆深站在門內。
四目相對，兩個人先是一愣，旋即都笑了。
顧眠往前邁出一步，伸手抱住了他。
「霆深。」顧眠哽咽道，「我一直欠你一聲對不起，或許三年前，我不應該選擇逃避，而是應該留下來面對一切問題。」
「我留下來的話，或許這三年，我們都不需要承受這麼多痛苦了，對不起......」
「老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厲霆深緊緊抱著她，「是我辜負了你的囑託，沒有保護好路月明。」
「是我沒有防著我媽和柳雲熙，才讓她們奸計得逞，弄出一個孩子，令你絕望離開。」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顧眠的眼淚染濕了男人的病號服，「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什麼都不告訴你，選擇逃避。」
「我不怪你，老婆，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開了，好嗎？」
「嗯。」顧眠重重點頭，「我答應你。」
她抬起頭，「你怎麼突然起來了？」
「睡不著，想去找你。」
「胡鬧。」顧眠鬆開了他，「你還在掛水呢，快躺下。」
厲霆深重新躺了下來。
顧眠給他插上輸液管，「不許再亂動了，不然身體怎麼好起來？」
「女兒睡了嗎？」
「睡了，靜爺在陪著。」
「這三年，辛苦她照顧你和念念，回頭我一定好好感謝她。」
「你的確應該好好感謝靜爺，你都不知道，咱們的女兒有多調皮多難帶。」
厲霆深笑笑，「女兒很喜歡裴謹川，對嗎？」
顧眠雙手托腮，撐在床邊看著他，「厲先生，你吃醋就吃醋，不需要來試探。」
厲霆深：「......」
「就你聰明......沒錯，我吃醋。」
「念念叫他爸爸，你差點跟他結婚，我怎麼可能不吃醋？」
顧眠解釋道，「霆深，之前我跟謹川結婚，只是為了斷了你對我的念想。」
「就算這樣，我也生氣。」
「你沒必要吃他的醋，」顧眠面色凝重，「謹川生病了，漸凍症，治不好的。」
「我之所以回帝都，是因為他求我幫忙在他走了之後，照顧小寶。」
「漸凍症......」厲霆深蹙眉，「怎麼會這麼突然？」
「漸凍症在醫學上是不治之症，所以你沒必要吃一個病人的醋，我和他從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厲霆深嘆息一聲，「裴謹川年輕有為，可惜了。」
顧眠點頭，「是啊，謹川真的已經很可憐了，妻子女兒沒了，現在自己又生病。」
「更可憐的是小寶，從小失去媽媽，現在又要失去爸爸，所以我於心不忍，就答應他了。」
「他要是真的出點什麼事，我會收養小寶。」
「所以我和念念回帝都後，我就讓小寶改口叫我媽媽了，我不想將來有一天，他驟然失去父親，身邊連個家人都沒有。」
「我沒教念念喊謹川爸爸，是她聽見小寶叫爸爸，她也跟著叫，我也沒去糾正。」
「我明白了。」厲霆深恍然大悟，「我原本一直想不通，既然你沒失憶，怎麼會跟裴謹川走在一起，原來是這樣。」
「霆深，我希望你不要為難他。」顧眠認真道，「他已經很辛苦了。」
「我聽你的。」
......
翌日一早。
顧眠醒來的時候，入目是厲霆深俊美無雙的臉。
她有著片刻的恍惚。
這一幕，恍若隔世。
顧眠掀開被子，正要起床，便被一個力道重新拽回到男人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