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慕腳步一頓。
顧眠聽見腳步聲，很快轉過頭去，絕美的巴掌臉上似笑非笑，「好久不見。」
言慕邁開長腿走上前，「顧眠，是好久沒見了。」
「言律師別來無恙。」
「你不是一直叫我名字的嗎？怎麼突然這麼客氣了？」
「還是客氣點好。」顧眠雙手環胸，笑著道，「畢竟言律師也沒有拿我當朋友。」
「這說的是什麼話？」言慕一臉無辜，「我什麼時候沒拿你當朋友了？」
「三年前我把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交給你，請你幫我處理後續，你處理到哪裡去了？」顧眠質問道，「但凡拿我當朋友，你就不會這樣坑我。」
言慕無言以對，「顧眠，我剛剛沒敢去病房找你，就是怕你提起這個。」
「抱歉，我的確沒有幫你處理那份離婚協議書。」
「其實我也怪不了你。」顧眠看著他，「因為不用想就能知道，是霆深不讓。」
「是，霆深第一時間拿回了離婚協議書，當場撕了。」
「顧眠，這幾年，霆深過得很難。」
「他以為你真的失憶了，不敢去找你，只能暗中派人保護你。」
「在得知你和裴謹川有了孩子那天，他近乎崩潰，酩酊大醉後一直在哭著問為什麼你不要他了。」
顧眠的眼底須臾間染上一層霧氣。
她急忙轉頭，不讓言慕看見她的失控。
「顧眠。」言慕確定四下無人，才壓低嗓音開口道，「你乾媽那件事，霆深自責不已，這些年，他也一直在暗中調查。」
顧眠吸了吸鼻子，「你知道了？」
「你放心，我跟霆深的關係，比他跟星澤還親，我是不會出賣你的。」
「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去做，交由我去出面，所以我和他之間向來毫無保留。」
顧眠點點頭，「我相信你。」
「顧眠，雖然在你和霆深之間，我必須幫霆深，但我是真心拿你當朋友的。」言慕誠懇的道，「他如果有傷害你的行為，我不會允許。」
「未必吧。」顧眠笑笑，「柳雲熙也是你認識多年的朋友，霆深要告她，你不可能不告。」
「我已經過了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年紀，更何況，你還真的騙過我。」
言慕：「......」
看不出來，顧眠還挺記仇。
不過離婚這件事，的確是他不仗義在先，怪不得顧眠。
氣氛正尷尬著，厲霆深突然開門走了出來，上前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言慕從善如流，「顧眠，我先走了，等念念好些了，我再來看她。」
顧眠點頭，「慢走。」
言慕進了電梯，顧眠也轉身要回病房，卻被男人拉住了手臂。
「顧眠。」厲霆深低笑道，「你剛剛是在為離婚的事情，找言慕算帳，對嗎？」
顧眠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厲霆深抬手摸摸她的臉蛋，「是我撕掉了離婚協議書，不關他的事。」
顧眠這才抬頭，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很得意？」
「的確挺得意的。」厲霆深眼底漫出笑意，低沉的嗓音溫柔悅耳，帶著絲絲蠱惑，「因為現在，你還是我老婆。」
顧眠懶得跟他說話，去推他的手。
可下一秒，男人卻握得更緊。
「放手。」顧眠悶悶的道，「念念快醒了。」
厲霆深這才放開了她，跟著她進了病房。
念念已經醒了，正在小聲哭著。
「怎麼了？」顧眠急忙上前問道，「出什麼事了？」
文靜道，「念念說腿疼，我已經叫醫生來了。」
醫生匆匆趕來，給念念檢查後，道，「念念小姐年紀太小，承受能力不比大人，加上我們嚴格控制止痛藥，實在是不敢加得太重。」
厲霆深去一旁，拿出手機打電話。
裴謹川心疼不已，「顧眠，能不能用針灸的方法，為念念止痛？」
顧眠搖頭，「念念傷到的是大動脈，如果要用針灸止痛，下針一定要很重，不適合。」
文靜既憤怒又心疼，「都怪該死的柳雲熙教了個好兒子出來！」
「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裴謹川拉著念念的手，「只要念念能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厲霆深掛上電話回來，看著一旁的醫生，「醫療團隊那邊在研製給念念止痛的藥，但是進度緩慢，剛剛手底下的人說，國外新出了一種副作用極小的止痛藥，有這回事嗎？」
「我也正準備跟厲總匯報這件事。」醫生頷首道，「我也是剛得知，葉家旗下的醫療公司剛研製出一種止痛藥，效果好且副作用極小，但還沒有正式投入使用。」
「如果拿到，多久能用在念念身上。」
「因為是用在念念小姐身上，自然要謹慎些，拿到之後，需要做實驗確定效果，正常情況下，不出三天就能給念念小姐使用。」
厲霆深轉頭望向顧眠，「我現在就讓人聯繫葉家，不管他們開出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
顧眠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便接到了葉君臨的電話，約她單獨見面。
顧眠思忖片刻，答應了下來。
念念已經睡下了，裴謹川守在病房裡。
顧眠去跟他叮囑了兩句，便離開了醫院。
地點是顧眠定的，在醫院旁邊的一家高檔會所。
顧眠到的時候，葉君臨已經在了。
高大矜貴的男人坐在包廂的沙發里，如古代皇室意氣風發的王子，渾身上下流淌著與生俱來的尊貴。
一旁給他上茶的女服務員根本挪不開眼，差點把茶灑了。
顧眠轉頭望向身後的保鏢，「你在門口等著吧，幫我叫杯咖啡。」
保鏢不放心，「太太跟他獨處，會有危險。」
「沒事的。」顧眠笑笑，「葉先生要對我下手的話，還不至於這麼明目張胆。」
保鏢頷首，「是，太太有事的話，隨時叫我。」
顧眠在葉君臨對面坐了下來，「葉先生，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顧小姐。」葉君臨含笑看她，「聽聞顧小姐忘記了一切前塵往事，現在看來，是謠傳。」
顧眠莞爾一笑，「我是葉先生的殺妹仇人，自然不敢忘，免得葉先生來找我報仇。」
葉君臨喝了一口熱茶，「我如果說，這件事情已經翻篇了，顧小姐信嗎？」
「我信不信不重要。」顧眠看著他，「厲霆深的辦事效率向來高，估計已經聯繫過葉先生了吧？」
「的確是接到厲總的電話，他也說明了情況。」
「所以這個時候，葉先生是占據了主動權的，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在考慮自己想要什麼，沒想到會突然約我見面。」顧眠直截了當地問道，「葉先生目的何在，直說無妨。」
「實不相瞞，我今天來，是想跟顧小姐做一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