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四個字，令厲霆深的心狠狠一顫。
他低低啞啞地笑出聲，眼淚卻隨著笑聲砸落而下，俊美無瑕的臉上滿是破碎感。
「我現在才知道，我不是無所不能的，我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令她這麼痛苦。」
「老婆，如果我的放手，能讓你真正自由和快樂的話，我願意成全你，因為我愛你。」
厲霆深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拿起桌上的鋼筆，打開離婚協議書翻開，在最後一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顧眠的眼淚流得更凶，「謝謝你的成全，我祝你在以後的日子裡，一切順遂。」
話落，顧眠便把手裡的藥丸餵進了自己嘴裡。
厲霆深顫抖的手拿起錦盒裡的藥，也放進了嘴裡。
顧眠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終究還是轉身離開......
......
三年後。
帝都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熱。
午後，黑色保姆車停在別墅門口。
自動門打開，顧眠踩著高跟鞋下了車後，繞到另一邊抱出了一個軟萌可愛的小女孩。
「媽咪，耶耶！」
「念念乖，馬上就不熱了。」顧眠抱著孩子去按了門鈴。
門很快被打開，裴謹川看著她們，英俊的臉上揚起溫柔的笑容。
他從顧眠手裡接過孩子，「念念乖嗎？有沒有哭鼻子？」
「當然哭了，她哪次打預防針不哭。」
「哭是正常的。」裴謹川笑著點了一下念念的鼻子，「我們念念還小，等再長大點，像哥哥這麼大了，就不會哭鼻子了，對不對？」
「哥哥！念念要哥哥！」
「哥哥還沒放學，爸爸先陪你去玩遊戲，好不好？」
「好！」
顧眠看著他們，眼底漫出了笑意。
她去廚房煎藥，端上樓的時候，念念已經靠在裴謹川的懷裡睡著了。
顧眠小聲道，「把孩子放下吧。」
「好。」裴謹川小心翼翼地把念念放在嬰兒床里，給她蓋上一層薄毯，俯身在她眉心親了一下，這才起身出去。
顧眠把藥放在小客廳的茶几上，「把藥喝了。」
「這些事情交給傭人做就可以了。」
「沒事，自己煎放心些。」
裴謹川分幾口喝完溫熱的藥，「顧眠，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
「今晚有個晚宴，需要帶家屬，你陪我一起去參加嗎？」
「當然可以。」顧眠一口答應，「只是今天育兒嫂請假了，念念沒人照顧。」
裴謹川道，「今晚的活動是關於兒童的慈善晚宴，可以帶上念念。」
「也好。」顧眠點頭，「從小讓她接觸這些，也有好處，把小寶也帶上。」
「聽你的。」
......
晚上七點，四個人準時到達晚宴現場。
因為是兒童慈善活動，所以在場的嘉賓帶孩子來的不在少數，現場還專門準備了兒童遊樂區。
念念一雙漂亮的眼睛頓時放光，「媽咪，念念玩！」
「好，媽媽帶你們去玩。」
顧眠帶著兩個孩子去了遊樂區，裴謹川則是應酬去了。
「顧眠？」
身後傳來一個激動的女人嗓音。
顧眠轉頭，驚喜的道，「蘇梅姐，你也在。」
「你回帝都啦？」蘇梅激動地上前，一把抱住她，「我好想你。」
她們只在三年前見過一面，是在機場，蘇梅送她和文靜離開。
「蘇梅姐，別來無恙。」
「我一切都好。」蘇梅高興的道，「我經常跟文靜聊天，也沒少在她朋友圈看見念念。」
「念念在裡邊玩呢。」
蘇梅放眼望去，「長得真好看，遺傳了你的美貌。」
「謝謝。」
兩個人去了一旁的休息區聊起了天。
沒一會兒，小寶便跑了過來，「媽媽，我要去洗手間，你看一下妹妹哦。」
「這裡你是第一次來，媽媽陪你去吧。」顧眠起身道，「蘇梅姐，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念念。」
「沒問題，你去吧。」
顧眠牽著小寶的手，找到了洗手間的標識，「在那邊，媽媽在這裡等你。」
「好。」
顧眠站在原地等待，拿出手機打發時間。
沒一會兒，身後傳來腳步聲。
顧眠以為是小寶，邊開口邊轉過身去，「這麼快好了？那我們......」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走來的人並不是小寶。
厲霆深看見顧眠的一瞬間，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
顧眠被盯得十分不自在，剛要離開，手臂卻被一隻修長的手握住。
顧眠蹙眉，轉頭望向了他，「這位先生，你這是幹什麼？」
厲霆深一怔，像是猛然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立刻鬆開了她，「抱歉......這位小姐，請問......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顧眠勾唇，「這麼老套的搭訕方式，倒是多年沒見過了......抱歉，我從來沒見過你。」
厲霆深剛要開口，身後便傳來一個聲音，「媽媽，我好了。」
厲霆深怔住。
小寶看見厲霆深，臉色有點不自然，但很快恢復平靜，上前道，「媽媽，我們走吧。」
「好。」
顧眠直接牽起小寶的手離開。
......
宴會廳里，有人走過來跟蘇梅打招呼。
蘇梅正跟人聊著天，突然，遊樂區里傳來一個孩子的哭聲。
蘇梅以為是念念，立刻起身過去查看。
哭的是一個小男孩，念念正在一旁看著他。
兩個人的年紀應該相差不大，念念的個頭比他矮了點。
念念比較瘦，而小男孩被養得很好，身上肉嘟嘟的。
蘇梅剛要上前安撫，突然鑽出一個身影，上前抱起小男孩，「厲寶，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媽媽。」
「是她！」厲寶抬手指著念念，「她推我！」
柳雲熙望向地上的念念，剛要開口罵人，下一秒便怔住了。
這個小女孩，長得格外眼熟。
她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很快知道像誰了。
是顧眠！
她長得跟顧眠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柳雲熙想起顧眠，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伸手用力推了一下念念。
念念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蘇梅立刻大步走過去。
可還沒等蘇梅走近，念念便從地上爬了起來，掄起小拳頭打在柳雲熙的腿上，「壞姨姨！不許打念念！」
蘇梅不禁在心裡暗暗點讚。
這不吃虧的性格，還真是跟顧眠如出一轍！
不過這眼神里驟然一變的兇狠，並不像顧眠。
倒是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