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朗先生並沒有得到答案，顧眠接了個電話，很快離開了。
顧眠匆匆趕到醫院，在VIP病房見到賀老。
「顧丫頭，你來啦。」賀老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檢查結果出來了，如你所言，真的是胰腺癌！」
「醫生說得虧發現及時，還沒有發展到晚期，顧丫頭，你救了我一命啊！」
顧眠並沒有意外，「那現在應該立刻安排手術。」
「是的，醫生說只要做了手術，基本上沒有大礙。」
顧眠點點頭，「您沒事就是萬幸。」
「顧丫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賀老太客氣了，您每年都會給中醫堂捐善款，這是我應該做的。」
顧眠找醫生交代了賀老的身體狀況，才離開醫院。
她並沒有回中醫堂，也沒有去厲家，而是直接回了御華府。
剛走出電梯，便看見厲霆深倚靠在門邊的牆上抽菸，地上一堆的菸頭。
顧眠只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很久以前，他也像現在這樣在等過她。
那個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他，根本抵擋不住這一幕的衝擊。
可是現在，她只覺得悲涼。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顧眠眼底氤氳起了霧氣。
面前的身影走向了她，下一秒，顧眠被緊緊抱住。
清冽好聞的純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顧眠只覺得恍如隔世。
原來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顧眠。」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壓抑，「我們都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知道她去中醫堂見過路朗先生，所以在這裡等她。
顧眠閉上了眼睛，眼淚奔涌而出。
厲霆深鬆開她，捧起她的臉，指腹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不哭......」
......
兩個人一起進了屋。
顧眠坐在沙發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她低垂著眼眸，輕聲開口道，「我師父從來不說莫名其妙的話，他說你不要孩子是有苦衷的，對嗎？」
路朗先生只是說如果，但她已經猜到了。
厲霆深問道，「他沒告訴你具體的原因嗎？」
顧眠輕輕搖頭。
厲霆深斟酌著開口道，「你當時身體差，不適合要孩子，堅持生下來的話，對你的身體會有不可逆的損傷。」
顧眠扯了扯唇，「我還以為，是因為你懷疑孩子不是你的......」
「怎麼可能？」厲霆深道，「顧眠，我從來沒這麼懷疑過。」
顧眠隱約能猜到什麼，「我這輩子都要不了孩子了，是嗎？」
「路朗先生沒說。」
顧眠抬眸看著他，「所以這件事情，你、我師父、行知，你們都知道，這是你們商量過後的決定，對嗎？」
厲霆深不置可否，「顧眠，當時我沒有別的選擇。」
顧眠唇角緊抿著，「我累了，你能讓我一個人靜靜嗎？」
厲霆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起身離開了。
「顧眠，我願意給你時間。」
顧眠一個人呆坐許久。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她猛然回過神來，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顧眠低頭看向手邊的手機，拿起接聽，「行知。」
「眠眠，你吃晚飯了嗎？」
「我有事情想問你。」顧眠艱難地開口道，「我不能生下那個孩子，是因為當年救霆深傷到了身體，是嗎？」
「是。」顧行知道，「眠眠，你應該告訴厲霆深。」
顧眠拿著手機的手輕顫，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件事情，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不要告訴他。」
「好。」
......
一連好幾天，顧眠都沒有再見到厲霆深。
她投入工作，麻痹著自己，就像這兩年一樣。
周六的晚上，顧眠在中醫堂加班。
蘇梅突然找來，「顧眠，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啊？」
「去了就知道了。」
顧眠沒來得及拒絕，就被蘇梅帶走了。
兩個人來到一處私人別墅，看樣子這裡正在舉辦私人宴會。
蘇梅拉著顧眠進去，一眼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厲星澤看見顧眠，也是愣了一下。
他很快走了過來，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與你無關。」
這兩年，顧眠其實沒少在娛樂頭條上看見他。
厲星澤的事業順風順水，任憑娛樂圈新人輩出，都沒有人能超越他。
「顧眠，你這是什麼態度？」厲星澤不滿的道，「那天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帳！」
顧眠淡淡一笑「那你儘管來算帳好了。」
她懶得理會厲星澤，正要去找蘇梅問清楚，突然看見另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朝著她走了過來。
厲星澤也看見了賀如風，問道，「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當眾宣布嗎？趕緊的，別賣關子了。」
顧眠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賀如風的場子。
「別急啊。」賀如風抬高嗓音道，「各位。」
周圍的人聽到聲音，紛紛圍了上來。
賀如風笑得如沐春風，「今天請大家來，是想讓大家幫我做個見證。」
「我曾經跟人打過一個賭，我輸了，願賭服輸，所以今天我要實現我的賭約。」
顧眠很快反應過來，剛想開口阻止，卻見賀如風朝著她單膝下跪。
顧眠：「......？？？」
「我去，什麼情況？」一旁的厲星澤看懵了，「如風，你朝著顧眠單膝下跪是什麼意思？」
賀如風看著顧眠，「我輸給了她。」
「所以呢？」厲星澤嘴角抽搐，「這姿勢可是求婚的，你不會連這個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賀如風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個精美的禮盒打開，裡面是一枚鴿子蛋大的鑽戒。
「顧眠。」賀如風看著顧眠，無比認真地開口道，「我爸媽是搞科研的，大半輩子都在忙事業，我是我爺爺一手拉扯長大的，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你及時察覺他的病症，我想我很快就會失去他的，你的恩情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顧眠，請你嫁給我，我一定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顧眠一臉懵，很難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這個世界已經這麼顛了嗎？
顧眠還沒開口，一旁的厲星澤便炸毛了。
「臥槽！賀如風你瘋了還是失憶了？顧眠可是我嫂子！」
「已經不是了。」賀如風淡定的道，「不是你告訴我，她跟你哥決裂離婚了，還出國了嗎？」
厲星澤：「......」
「那你也不能跟她求婚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娶我嫂子算怎麼回事！」
「正是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才應該祝福我啊。」賀如風認真道，「星澤，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也不要太迂腐了。」
厲星澤：「......」
他剛要把這個瘋子從地上拉起來，突然感覺到一股瘮人的寒意從背後襲來。
厲星澤轉頭，果然看見厲霆深正一臉陰沉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