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深怔住，「你......說什麼？」
「懷孕了，剛剛肚子痛是因為情緒過激。」醫生開口道，「孩子還沒滿三個月，一定要小心，住院觀察一晚吧，沒什麼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多躺著休息，一定要讓她保持心情愉悅。」
厲霆深艱難地拉回了神思，「我知道了。」
文靜驚呆。
沒想到她還真的說中了，顧眠真是懷孕了！
只是孩子不是顧神的，而是顧眠丈夫的。
文靜下意識地轉頭望向了身旁的顧行知，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難過。
文靜愣住。
顧神......也是喜歡顧眠的吧？
「靜爺，我們走吧。」顧行知轉身離開。
「顧神，我們不要看看顧眠嗎？」文靜追上去問道。
「你沒聽醫生說，她需要保持心情愉悅？」顧行知邊走邊開口道，「難不成我要在病房裡再跟他打一架嗎？」
文靜這才沒堅持，跟著他一起離開。
......
厲霆深走進病房的時候，顧眠手背上插著輸液管，正盯著窗戶的方向失神。
他邁開長腿走上前，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對不起......」
顧眠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厲霆深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我今晚在這陪你，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輸完液，已經是十一點。
護士進來處理好，顧眠掀開被子下床。
厲霆深從沙發上起身，想要去扶她，卻被顧眠輕輕推開了。
顧眠進了浴室，洗漱後回到病床上，背對著厲霆深躺下。
厲霆深安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良久，才關了燈，去沙發上躺下。
......
翌日一早。
醫生進來查房的時候，顧眠才昏昏沉沉醒來。
醫生檢查後說沒有問題，隨時可以出院。
顧眠向來不喜歡醫院，自然求之不得。
厲霆深派人去辦理出院手續，把早餐送到顧眠面前，「多吃點。」
顧眠的確餓了，拿起勺子開始喝粥。
厲霆深看見她願意吃東西，鬆了一口氣，開口道，「在海城什麼都不方便，我安排了飛機，我們回帝都，好嗎？」
顧眠點了點頭。
手機突然響起，厲霆深起身出去接電話。
文靜敲門進來，「顧眠！」
「靜爺。」顧眠招呼道，「快坐，你昨晚沒事吧？」
「沒事，我和顧神也跟著來醫院了，後來知道你沒事，顧神就沒進病房看你，因為怕再次跟你老公發生衝突，導致你情緒過激。」
「謝謝你們。我已經好多了。」
「顧眠，還真被我猜中了，你真的懷孕了啊。」文靜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腹，「你的孩子一定會很漂亮的。」
顧眠彎了下唇角，「我要回帝都了，你有空來找我玩。」
「好，我會去看你的，你多保重。」
「你也是。」
......
下午兩點多，顧眠便回到了御華府。
厲霆深抱她回房。
楊媽已經換上乾淨的四件套，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躺下，「太太，肚子餓了吧？我給您燉了您愛喝的老鴨湯，這就去給您端來。」
「好。」
顧眠喝了碗湯，躺下睡了會兒，醒來的時候，看見路朗先生坐在床邊。
「師父。」顧眠急忙坐起身，「您怎麼來了？」
「行知給我打電話，叫我來看看你。」路朗先生蹙眉，「眠眠，我不是叫你先避孕嗎？你怎麼沒聽我的話？」
「對不起師父。」顧眠低垂下眼眸，「那陣子我和霆深沒想過離婚，他又很想要孩子，所以......」
「罷了。」路朗先生嘆了一口氣，「我給你把把脈。」
顧眠伸手過去。
路朗先生細細把脈，「胎象不是很穩，你這陣子沒休息好吧？」
顧眠點點頭。
「那這個孩子，你準備怎麼辦？」路朗先生問道，「生下來嗎？」
「我不知道。」顧眠靠在床頭，「我已經下定決定離婚了，沒想到會突然懷孕。」
就像上次懷孕一樣，也是在她決定離婚的時候，突然懷孕了。
老天爺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跟她開這樣的玩笑？
有了這個孩子，厲霆深更不可能答應跟她離婚了。
顧眠的心很亂很亂。
「多思無益，先好好養著，這些日子就別想著上班了。等你冷靜下來，很多事情自然會有答案。」路朗先生叮囑道，「記住，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悅。」
「好，我一定聽師父的話。」
......
路朗先生走出主臥，迎面遇見回到家的厲霆深。
「路朗先生。」厲霆深打了招呼，「顧眠怎麼樣？」
「跟我過來一下。」路朗先生臉色微冷，去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質問道，「我明明叮囑過眠眠，這陣子中醫堂很忙，她不適合要孩子，她怎麼會改變主意懷上的！」
「是我想要。」厲霆深坦然承認，「我想要孩子，所以沒讓她繼續吃避孕藥。」
「厲總，你太自私了。」
「怎麼了？」厲霆深問道，「是孩子有什麼問題嗎？」
「你們兩個感情不穩定，還在鬧離婚，懷孕初期她就心情不好休息不好，對孩子當然會有影響。」
「以後不會了。」厲霆深保證道，「我會照顧好她和孩子，不會再惹她生氣。」
路朗先生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直接起身走了。
厲霆深送走了路朗先生，回到主臥。
顧眠正靠坐在床頭看書。
厲霆深走到床邊坐下，「顧眠，我們談談？」
「這個孩子不能要。」顧眠低垂著眼眸，輕聲開口道，「這些日子我睡不好，睡前都會喝點紅酒，對孩子肯定會有影響的。」
「可是昨天的檢查，醫生並沒有說孩子有問題。」厲霆深握住她的雙肩，「顧眠，醫生都沒有宣判孩子的死刑，你不能去宣判。」
「我們是孩子的父母，應該拼勁全力去守護他，而不是剝奪他的生命。」
顧眠終於抬眸望向了他，可眼底卻壓抑著難過。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要離婚了。」
「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離婚。」
「可是我想！」顧眠強忍著眼淚，「這樣的婚姻，不是我想要的，哪怕有了孩子，我也沒辦法為了他妥協。」
「我們相處不好，過得不幸福，怎麼可能給孩子帶來幸福？」
「這個孩子，不是來解決問題的，他只會帶來更多的問題。我真的不想以後的日子裡，都在反反覆覆面對這些無休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