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哥別丟下我

  夜色如水,城市燈紅酒綠。

  倪穗歲跟著周亦行上車,始終一言不發。

  婉儀是誰她不知道,可從剛剛周亦知的話里,她捕捉到了一個重要信息:周准說了一句實話,周家大門確實不好進去。

  因為她就是個備胎。

  雖然倪穗歲自然也沒想真的進周家,可自己親爹的事情沒了結,她終歸還需要從周家人這裡拿到有用的信息。

  邁巴赫後排寬敞,倪穗歲坐的靠邊。她滿腹心事低頭思考,男人伸手把她撈進自己懷裡,倪穗歲沒準備,「哎呀」一聲。

  「好奇?」周亦行問得撩人,倪穗歲搖頭。

  「沒有,這都是你的私事。」倪穗歲不走心,周亦行也不是多好騙的人,他手往下滑,拖住倪穗歲的屁股,借著力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關鍵他不單單是拖著,還要趁著機會捏兩把,便宜占得明明白白。

  「倪穗歲,跟我說謊不明智。」

  「……三哥的私事我不好過問太多,想不想說是您的自由。再說這年代了,誰還沒個過去?我不介意的。」

  說得好像她多大度包容一樣,周亦行笑,「這話是在暗示我?」

  「我沒有。」

  「有也沒用。」周亦行的占有欲極強,從前倪穗歲和周準是男女朋友,他可以不聞不問。如今這女人頂著他的名字,他不允許出現半點差池。

  周家三公子,面子最大。

  「周准跟你說什麼了?」周亦行一手點菸,一手死死扣住倪穗歲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他威脅我來著。」倪穗歲借力打力,本來也沒打算對周准網開一面,周亦行都問到這份兒上了,剛好是機會。「周准說,別以為我攀上了你就萬事大吉,他早晚還要整我,讓我生不如死。」

  周亦行聽得直皺眉。

  倪穗歲窩在男人懷裡,說完話就一臉委屈相摟著他的腰。

  「還說別的了麼?」

  「沒了。」倪穗歲道,「後來周准想跟我動手,我反應快躲開了,然後大哥就來了。」

  大哥,她叫得還真順口。

  周亦行臉色意味不明,倪穗歲不敢接話,也不敢動。

  即便是初經人事沒經驗,她也知道,這個姿勢,她扭來扭去容易引火燒身。

  可周亦行太有存在感了,即便她不動,卻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形狀,總感覺自己臀下不是男人結實的身體,而是一團火,隨時隨地能把她點燃的火。

  兩個人抱在一起沉默了一支煙的功夫,倪穗歲保持一個姿勢腰酸得不行,周亦行把煙熄滅,伸手抬起了倪穗歲的下巴。

  他動作突然,她一驚。

  「三哥?」

  「周准還說別的了。」他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倪穗歲思索幾秒鐘,聲音壓得極低,貼著周亦行的耳邊回話,一半羞赧一半委屈,「他還質問我,為什麼跟他五年都沒讓他碰……」

  周亦行的臉色如倪穗歲所料,緩和多了。

  成為女人的第一個男人,雖然放在這個時代這個事情很惡俗,也不值得說,但男人心裡普遍還是覺得這挺值得驕傲的。

  至少倪穗歲賭對了,周亦行挺驕傲的。

  他輕笑一聲,把她抱得更緊了一點,倪穗歲趁機動了動腰,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

  「你怎麼回答?」

  「我什麼也沒說。」倪穗歲哄著他,「我總不能說是因為三哥長得帥,我情不自禁吧?也太難為情了。」

  「明明是有求於我,還這麼冠冕堂皇。」周亦行被她哄得有幾分高興,倪穗歲看他高興,緊張的情緒也就跟著緩和了幾分。

  「但周准說了句實話。」周亦行把手探進她的裙子裡,撫摸她的腿。

  倪穗歲禮服長,又緊,她裡面連條絲襪都穿不了,男人的手溫度高,貼著她的皮膚,弄得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什麼?」她問。

  「他確實不會善罷甘休,周准從小到大沒吃過虧,我大哥表面是嚴父,背地裡是慈父,慣孩子,你跟他在一起這麼久,應該有所體會。」

  「那他弄死我好了,別連累三哥就行。」倪穗歲靠著男人,大義凜然。

  周亦行笑了下,很輕。

  「跟我玩欲擒故縱?」男人說著把車窗降下來一點,倪穗歲瞬間睜大了眼睛。

  她眼前,三輛黑色轎車排成一列,清一色的紅旗,陣仗不小。

  中間那一輛是周亦知的座駕,前後都是保鏢。

  周准,自然是在周亦知的車上。

  果然商和官還是不能比。

  周亦行已經可以在雲城橫著走的有錢人,此刻也要給自己大哥讓路。

  倪穗歲看得入神,男人問,「看見了?」

  「嗯。」

  看見了,認清了。

  如果沒了周亦行,周准想捏死她,分分鐘的事兒。

  「是會連累我。」周亦行估計刺激她,「所以你現在下車,嗯?」

  「不下。」倪穗歲重新靠進男人懷中,緊緊摟住他,「三哥別丟下我。」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周亦行牽了牽嘴角,升起車窗。

  隔天,倪穗歲帶的模特沒通告,她終於能和明溪約見面了。

  兩個姑娘把見面地點約在了雲城市近郊的普度寺,倪穗歲說要去拜一拜,最近糟心事兒太多。

  她從周亦行車庫裡選了體積最小的一輛車,家裡阿姨買菜用的 polo。

  真不是她要故意當顯眼包,而是她剛拿駕照不久,其他的車磕碰一下,她怕一年工作都白干。

  polo好歹能賠得起。

  明溪在門口等她,手上拿著兩把檀香。

  倪穗歲把車停穩跑過去,明溪笑得燦爛,「怎麼著,豪門生活爽嗎?」

  「別提。」倪穗歲拿過香,挽著明溪往裡走,「裡面的八卦絕對夠你寫一集電視劇的。」

  「快說說!」明溪激動起來,「就從你跟周亦行講起!」

  「……菩薩都看著呢,有些話我怕髒了菩薩的耳朵,還是出去再說吧。」倪穗歲也不是多虔誠的信徒,只是家裡出事之後,她盼著舉頭三尺的神明,能把做壞事的人連根拔了。

  「寧彤聯繫我了。」明溪上完香,拉著倪穗歲往裡走,「她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說找你找不到。」

  「她男朋友都放出來了,怎麼還找我?想挨罵?」

  「好像是說之前你談好的一個拍攝,沒讓她去?」

  倪穗歲皺眉,不是她不讓去,而是品牌方說寧彤整容痕跡太重,臨時讓她換人。

  她沒辦法,只能把自己手裡一個純天然的替上去了。

  「我還聽見她說,要去周亦行家裡找你,她去了嗎?」明溪說完,倪穗歲腳步一頓,只覺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