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不樂意

  「謝文東告訴你的?!」倪穗歲睜大眼睛,嗓子啞得不成樣子,哭太厲害了鬧的。

  「前台給我打電話。」周亦行壓低身子,「不是不用我管麼?那還在我房間做什麼?」

  倪穗歲身子一僵,推開他就要下床!

  她穿著白浴袍,袖口處還繡著三個字母:zyx。

  浴袍過長,以至於她還沒走出兩步,險些被自己絆倒。身後的男人也不管,身子後仰用手撐住,看她笑話,笑得特放肆。

  「這兒沒你的衣服。」周亦行掃了一眼床尾的床凳,只有外衣,內衣她都洗了,還沒晾乾。

  倪穗歲脾氣急,被他激怒,當著他的面把浴袍一扯脫下來扔在地上,然後繞到床尾,也無所謂內衣內褲,直接把外面穿的衣服往身上套,她現在只想走,不想看見周亦行,一眼也不想看!

  可她衣服還沒穿上一件,就被男人搶走。

  他幸災樂禍,「不是有骨氣麼?髒了的衣服還穿?」

  倪穗歲鼻子一酸,眼淚翻滾,「我光著走行吧,你少管我!」

  她還真的要去開門,男人眸色一沉,一手摟住她的腰把她往窗邊帶,一手打開窗,冷風灌進來吹到她臉上身上,倪穗歲一下子清醒了。

  溫熱的皮膚被冬日的冷風一吹,再困的人也清醒了。

  「這溫度,你確定要光著走?」周亦行聲音不穩,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急的,倪穗歲快要凍死了,下意識往他懷裡鑽,男人摟住她,關窗,一氣呵成。

  「周亦行!你太欺負人了!」倪穗歲一句話幾乎破音,接著嚎啕大哭。

  她哭得太慘太可憐,男人心裡也沒舒服到哪兒去。周亦行愛逗她,但沒想過要把人欺負哭。除了床上倪穗歲哭是因為快樂,其他時候她的眼淚都是因為委屈和無能為力。

  男人哭笑不得,扯了床頭的紙巾給她擦眼淚鼻涕,可能是因為她哭得太厲害,力氣又一次耗光,她現在反而不鬧了,任憑周亦行給她擦臉,除了眼淚沒斷,倪穗歲什麼動作也沒有。

  男人從衣帽間裡拿出新浴袍給她穿上,倪穗歲肩膀一抽一抽的,被他推著,坐在床凳上平復情緒。

  男人則脫衣服,換睡袍,打電話叫了點夜宵給她。

  倪穗歲盯著他的背,並沒看到抓痕撓痕或者吻痕一類的痕跡。

  楊婉儀如果和他做過,一定會留下點什麼證明。倪穗歲安慰自己,他們應該是沒做過。

  可她又無法說服自己,那一晚,她明明都聽見楊婉儀進了他的房間的。

  「摩托車不安全,以後別不許騎。」周亦行把衣服掛好,仿佛自言自語,「你要是覺得賓利太顯眼,我給你換輛便宜好開的。」

  「我不要,我就想要小摩托。」她不服,心裡不爽,嘴上依舊要跟他對著幹。

  可周亦行仿佛覺得這一頁揭過去了,隻字不提。

  「小的有什麼好?」周亦行輕哼,「女人不都喜歡大的麼?」

  「……」

  倪穗歲臉一紅,沒吭聲。

  服務員送吃的進來,周亦行開了房間裡的大燈,她才終於看清他的臉。

  男人的疲倦寫在臉上,精緻歸精緻,終究是熬了十幾個小時,下了飛機又去談事情,確實奔波。

  周亦行吃了幾口雲吞麵,倪穗歲吃了點水果和炸雞塊。

  大哭過後雖然虛,但胃口很一般。

  周亦行也不逼她,自己去洗澡,沒多會兒服務生敲門,給倪穗歲送了套新的內衣褲。黑色蕾絲款,半杯,是周亦行喜歡的款式。

  倪穗歲關上門,男人也洗好了。

  他就圍了一條浴巾,上半身赤裸著,倪穗歲小鹿一樣睜大眼睛看他,心裡難為情。

  如果兩個人沒吵架,她其實很想好好抱一抱他。

  拋開感情不談,她實在喜歡他這副身子。

  沒開葷之前,她不覺得上個床能有多快樂。後來她被周亦行養饞了,感受到了男人的好,就開始貪心了。

  周亦行湊近,倪穗歲貼著門。

  「內衣送來了?」他低頭問,身上是蒙蒙水汽,悶熱潮濕,還有沐浴露的清冷香味。

  倪穗歲「嗯」一聲,把內衣拿出來,要穿。

  周亦行皺眉,接著笑出聲。她脾氣真夠大,他以為沒事兒了,她卻還是要走。

  「還鬧?」男人把她手上的內衣拿走,「這是讓你明天睡醒了穿,不是現在穿。」

  倪穗歲不動,光著身子站在門口。周亦行一晚上見了兩次她脫光衣服的場面,這要是還能忍,那只能是他沒用。

  他不說話,把浴袍重新給她披上,然後抱著她上床。

  倪穗歲沒力氣歸沒力氣,噁心歸噁心。

  她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周亦行,盯著他扯開浴巾鑽進被子裡。

  「三哥,」倪穗歲突然開口,話里還帶著哭腔,「你們……做了嗎?」

  周亦行一怔,「你鬧了一晚上,終於捨得問了?」

  「她去你房間了。」倪穗歲又要哭,哭得周亦行頭疼。

  「等我死了你也這麼哭。」男人要笑不笑看她,倪穗歲只剩委屈。

  「你說出差去巴黎,我以為你真的是去出差。楊小姐發朋友圈的時候屏蔽我,要不是白芸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是為了陪她。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是心虛了嗎三哥?」

  她一連串地問話,讓周亦行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好男不跟女斗」,女人這種生物,你跟她硬碰硬一點用沒有。尤其倪穗歲這個性,就算嘴上服了心裡也未必會服,需要反著來,越寵越乖,把她的毛擼順了,她怎麼都聽話。

  「楊婉儀是藝術展嘉賓,我母親想去看展,我主要陪她。」周亦行難得解釋,倪穗歲低垂著睫毛,不知道該不該信。

  說白了,該不該信,都要信。

  她不能再換目標了,周家人,目前可用的只有周亦行一個。

  她把心裡七零八落的主線任務撿起來,吸吸鼻子。

  「可她晚上去你房間了,還跟你喝酒。」倪穗歲瓮聲瓮氣,逐個排查周亦行的不道德行為。

  男人笑得寵溺,把人摟進懷裡,心裡軟得舒服。

  「誰讓你把視頻掛了?你應該聽完,聽聽她怎麼叫,也好學一學。」周亦行逗她,倪穗歲心裡賭氣,咬著唇不接話。「脾氣越來越大,是我把你慣壞了。」

  「三哥怎麼會慣著我?」倪穗歲把臉埋進被子裡,「你就欺負我,你跟楊婉儀一起欺負我,你讓她做回你女朋友好了,反正她肯定樂意!」

  被子外,男人的笑聲傳入她的耳朵。他把她蒙在頭上的被子拉下去,盯著女人亮晶晶的眼,「我不樂意。」

  說罷壓下身子吻她,比她想得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