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當即一愣，「什麼玩意兒？」
「真沒找到，老吳不在家。」男人說，「我和阿邦我們分頭找，整個縣城翻遍了，都沒找到。」
「我靠。」謝文東皺眉，心裡不是不慌。
這怎麼跟周亦行交代啊？
「老吳的老婆怎麼說？」
「說老吳一大早就走了，」男人說，「不知道具體去哪兒，兄弟幾個現在也沒方向。要不這樣東哥，您跟客運站火車站打個招呼，我們去查查。」
「行，稍安勿躁。」謝文東說著翻手機，心裡狂罵倪穗歲。
難怪三哥天天說她不聽話，這何止不聽話，這簡直是要翻天了！
周亦行活了三十多年了，也沒被那個女人折騰的這麼慘過。
倪穗歲真的是挑戰他的底線、耐心，在他的臨界點上來回蹦迪。
謝文東無奈，只能繼續找人跟進。沒多會兒電話過來了，說老吳今天早晨去市里了。
「那倪穗歲肯定就在那邊，去找。錢好辦。」
反正周亦行出錢，他也不差那仨瓜倆棗的。眼下找到倪穗歲是最重要的事情。否則等時間長了，這丫頭真跑遠了，周亦行追都追不回來。
倪穗歲一直沒插sim卡。
她在路邊買了張不需要身份認證的電話卡，安裝好之後聯繫徐曄，說自己已經拿到了老吳的日記，還把部分內容傳給他看。
徐曄看完很快回復，說這些都是證據。
「可證據還不夠確鑿。」倪穗歲說，「周亦知現在的位置和兩年前不同，他人脈更廣，更硬。到時候這些完全可以當做是老吳的臆想，他們想怎麼說都行。」
「是。」徐曄點頭，「所以眼下，我們要知道老吳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這樣歲歲，我去跟邵旭打聽，你等我消息。」
「曄哥，你小心，別打草驚蛇。」
「放心吧。」徐曄沉默了會兒，「歲歲，如果……這事兒真的沒進展了，你跟我走吧，好嗎？」
「現在不是……挺有希望的嗎？」倪穗歲笑，「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相信我能找到真相。我爸爸一定也在幫我。」
死人幫活人，這話本就是安慰自己的。
徐曄沒拆穿，掛了手機。
小旅店環境並不好，隔壁很吵，從倪穗歲入住到現在就沒消停過。叫床聲音此起彼伏，倪穗歲聽得煩，把耳機找出來戴上，隔絕外面的聲音。
她自己也沒想好後面的路要怎麼走。
如果回去，周亦行絕對不會讓她再出來了。
如果不回去……她也沒帶行李，很多東西都在君悅府，早晚彈盡糧絕。
倪穗歲看了看帳戶，周亦行給她的錢，現在已經攢了好多好多，她在這邊買套房都綽綽有餘。
倪穗歲腦子裡有很多想法，比如真的在這邊買房，住下。
可她很快否定了這個離譜的想法。
周亦知在雲城，真相就在雲城。她不能距離真相越來越遠。
傍晚五點四十，謝文東嘗試著給倪穗歲發了條信息。
「賽車來嗎？」他還拍了哈雷摩托的照片，旁邊是池粟。
明顯是要用這個引她出山。
倪穗歲才不上當，沒搭理。
結果謝文東直接打視頻電話過來，倪穗歲嚇一跳，按了掛斷，然後把手機開啟飛行模式。
他跟周亦行絕對是一夥的。
眼下，她誰都不能信！
周亦行得知倪穗歲在鄰省省會的時候，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他啟用車庫裡許久不用的奧迪 A8，打算親自去捉人。
謝文東一怔，「不是三哥，你明天不是要開大會嗎？」
「推遲。」周亦行聲音冷，「文東，讓你的人繼續找。如果有線索立刻聯繫我。」
「……那你注意安全。」
反正勸不回來，不如陪著兄弟一起發瘋吧。
這邊周亦行手機剛掛斷，那邊周亦知的電話打了過來。
無縫銜接，非常及時。
「三弟，你在哪兒？」
「……車裡，怎麼了大哥，有事？」
「不是大事。」周亦知聲音低沉，「我這幾天要去省里做匯報，心裡有些不安。你或許知道原因。」
「大哥明說，我們是親兄弟，犯不著這麼委婉。」
「和歲歲有關。」
「倪家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大哥最近頻繁提起，我是真的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周亦行冷靜，「我一直以為，大哥坦蕩磊落，莫非也有難言之隱麼？」
「身在官場，誰沒有難言之隱？你年輕亦行，很多事情你現在不會明白。」周亦知倚老賣老，「你二哥不成氣候，周家指望不上他，但你不一樣。我們兄弟二人要把周家撐起來，切莫生了嫌隙，你以為呢？」
周亦行何等聰明，怎麼會聽不出他話里的暗示？
看來倪穗歲，這次真是踢到鐵板了。
「我知道你喜歡歲歲，但有些事情大局為重。女人麼，沒了她，還會有別人。你覺得呢？」
「大哥，你看著我長大的，知道我的脾氣。我不知道真相，就無從判斷是非對錯。我無法判斷，就自然沒辦法選擇。」周亦行輕哼，「大哥好像很緊張，怎麼，倪家的事情，你心虛了嗎？」
反將一軍。
周亦知沒說話，掛了手機。
他看向邵旭，「把倪穗歲帶過來見我。」
「是！」
「別讓老三知道。」
「是！」
邵旭說著離開辦公室，可沒多久又折回來。
「領導，倪小姐不在雲城！」
「什麼？」
周亦知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周亦行在藏匿。
想不到三弟動作還挺快，他這邊還沒行動，對方就預料到了。
「那就先不找了。」周亦知起身，「下班。」
周亦行上了高速，一路風馳電掣，四個多小時抵達鄰省省會。
倪穗歲這會兒正在小賓館睡覺，門口塞滿了上門服務小GG。半夜隔壁屋來來回回進人，不知道一共來了幾波，耳機都無法隔音。
她打電話到前台投訴，沒想到是個男人接的。
「我要投訴！」
「嗯。」
「吵死了，有沒有人管管啊！」倪穗歲氣得不輕，「你們這兒隔音也太差了點吧，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醒了？那剛好，」男人聲音平淡，說出的話卻不容置喙，「我來接你回家。」
倪穗歲無比震驚。
她盯著電話筒看了眼，火速掛斷，起身收拾東西。
周亦行怎麼會知道她在這兒？
她一定是睡懵逼了有幻聽了！
女人飛快套上衣服，抓起自己的包把東西往裡塞，同一時間裡，敲門聲響起，是周亦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