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楚涵和沈夫人兩人在討論著衣服,而另一邊沈炎與初夏兩人已經躺在了床上睡著了。
原本沈炎只想抱著初夏,就這樣待到午飯再下樓,誰知初夏昨晚太累,居然輕輕打鼾,聽著她有節奏的呼嚕聲,沈炎居然有了睡意,摟著她睡了過去。
中午,廚師已經做好了午飯,傭人分別來到少爺的房間和老婦人的房間,告知他們可以吃飯了。
沈夫人得知又要和初夏同屬一桌吃飯時,臉色都變了,甚至已經生出了不想吃飯的念頭。
正當她猶豫之時,還是楚涵把人給哄好,這才慢悠悠地下樓。
沈炎靠在初夏的後背,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熱氣,初夏不舒服翻了身,繼續睡覺。
「小懶貓,快起來了,吃午飯了。」
初夏只是動了動,並沒有睜開眼。
沈炎沒辦法,只能一把掀開被子。
這招屢試不爽。
初夏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坐起來,嘴角邊還有幾根濕漉漉的頭髮,眼神飄忽不定,似是還沒有回魂。
沈炎見狀,溫柔地將她抱起來,像掛著娃娃一般走進了廁所。
初夏艱難地動了動眼皮子,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就是熬夜的後果啊。
沈炎給她洗了個冷水臉,幫她整理了一下頭髮,初夏這時候才稍稍轉醒。
「小懶貓,咱們下去吃飯了。」
「哦。」依舊懶洋洋的,抬手都沒什麼力氣。
最終,因為幫初夏提神,兩個人耗時二十分鐘,才下了樓。
而餐廳里,沈夫人早早就等著了,別說二十分鐘了,就連十分鐘,她也嫌多了,此刻她臉色早已鐵青,更別提「耐心」二字了。
見兩人總算下來了,沈夫人更是諷刺道:「還下來幹什麼?乾脆等晚飯再下來了。」
楚涵在一旁附和:「是啊沈炎,你怎麼這麼晚才下來。」
沈夫人嘁了一聲,很不爽地說:「還能怎麼,不就那樣嗎?」
這下,弄得沈炎也沒了好脾氣,厲聲呵斥老母親:「媽,你要是不會說話,可以不說,沒人逼你說。」
「沈炎!」沈夫人用力拍了一下飯桌,初夏感覺再來一下,她就要掀桌子了。
「你是我兒子,怎麼可以幫外人說話?」
「媽,初夏不是外人,她是我老婆!」
初夏眼看著母子即將上演世界大戰,趕忙拉著沈炎,讓他別動怒,接著又說:「夫人,實在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
「現在才說?剛剛怎麼不解釋?」沈夫人打心底里看不上初夏,就連說話的時候也只是摸了摸自己剛得到的手錶,從來不會看她。
對此,初夏早就習慣了,而且她不說話,只是沒想過沈夫人會因為等她一直陰陽怪氣,她說話只是因為不想讓沈炎和母親真的吵起來。
飯桌上硝煙四起,沈夫人不時發難,不是挑沈炎的刺兒,就是拐彎抹角罵初夏。
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吃過飯,也不管沈夫人的百般挽留,沈炎直接帶著初夏離開。
離開之前,沈炎特地和沈夫人說了一句:「以後要是家裡只有你一個人,就不用叫我回來吃飯了。」
說完就走了,任由沈夫人在後面說什麼,他都置之不理。
初夏也是長知識了,本來以為沈夫人活這麼大年紀了,應當比他們這些年輕人活得更通透才對,如今看來,是她錯了。
沈炎方才憋著氣,也是無處發泄,尤其是吃飯的時候,聽著母親的嘮叨比聽和尚念經還要痛苦,飯都沒吃幾口,如今他都還餓著。
身邊的初夏也同他差不多,肚子居然咕咕叫了起來。
車子本就安靜得可怕,肚子一叫,便顯得十分明顯,她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餓了?」沈炎問。
初夏點點頭,「雖然你們家廚子的飯挺好吃的,但……」
她沒說下去,但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巧了,我也沒吃飽,你想吃什麼?」
初夏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我知道有一家蒼蠅館子,飯特好吃。」
「你帶路。」
初夏讓沈炎在前面路口左轉,拐進了一個小胡同,蒼蠅館子就在小胡同的角落。
蒼蠅館子年紀不大,店裡面零零散散五張桌子,卻都已經坐滿。
店裡面也只有老闆和一個打下手的夥計,初夏吆喝一聲,夥計便拿著他們家菜單過來了。
「來一個辣子雞,啤酒鴨,酸辣土豆絲。你要什麼?」初夏把菜單推給沈炎。
「不用,差不多夠了。」
等菜上來,初夏迫不及待嘗了一口,發出讚嘆的聲音,「真好吃啊。」初夏給沈炎夾了一筷子,放在碗裡,「沈炎,你快嘗嘗。」
沈炎很少會來這種地方吃東西,但他還是給初夏一個面子,吃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有些家常的味道,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膻味。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這家店,但不常來吃。」初夏邊吃邊說,還不忘督促沈炎。
這可比在沈家老宅的飯好吃多了,沈家吃人不吐骨頭,是個人進去都難以脫身。
沈炎很少體驗市井氣息,這裡雖然有些悶熱,還不那麼透氣,但能夠看到初夏真心的笑容,也是難得。
沈炎吃得比平常多了一些,更重要的是,坐在他對面的人是初夏。
兩人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兩點了,吃飽喝足的初夏又在車上睡著了,沈炎見她睡得如此香甜,也沒有把她叫醒,而是抱著她回了房間。
初夏挨到床時,嘴裡呢喃了幾下,又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沈炎坐在床邊,無奈地笑了笑。
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沈炎心中充滿了怒火。若是知道楚涵會來,母親是這種態度,他說什麼也不會帶著初夏回老宅。
母親對於自己結婚的事情格外熱衷,但自己早已說過,不會結婚,況且,他有妻子。
雖然初夏不說,但沈炎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她心中多少有點芥蒂,難免怪他。
可沈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手的,他太對不起初夏了。
他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初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