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宋硯塵煩躁地扯了扯領口下的扣子,身體往車后座靠去。
「白素說,沈大小姐的孩子不是顧家的。」
宋硯塵扯領口的動作一頓,臉色沉了幾分,幾秒後又問:「還說了什麼?」
「就是一些污穢的話,說沈大小姐根本沒跟姓顧的睡過之類的話。」陸墨錦說得有些吞吐。
可就算沒說全,也能猜得出來,是有多難聽了。
「關幾天,讓她閉嘴,要是敢在外頭再說一個字,深市她別想呆下去。」
「我知道了。」
宋硯塵這邊掛了電話,轉頭看了看沈今姒,人縮在車窗邊,離他遠遠的,似乎他是什麼猛獸,也不看他,低著頭,一副自閉的樣子看得他按了按額頭。
他傾身過去拿落在地上的酒杯,卻看她猛地一縮,眉頭擰了起來,剛才是來得狠了點,把人嚇著了。
他還是撿起了酒杯,放回原位,剛放下,就聽見她說:「找個地方停下,我下車。」
宋硯塵轉頭,卻見她瞪著他,不咸不淡地反問:「我還能吃了你?」
她咬了咬唇,索性心一橫,說:「宋總,那晚的事,我們兩人都有錯,不能一昧把錯歸在我身上。」
剛才她本是想借白素說的那些話,讓他死心,誰知竟然弄巧成拙。
而且,他竟然一直記著那晚的事,他不會變態吧?
「不管你有意無意,你做了就是做了。」他玩味地看著她。
「那你想怎麼樣?」沈今姒定定地對上他的視線。
宋硯塵一時間也說不上來了,她一副怕他吃了她的樣子,他能怎麼樣,從來沒有被人問到答不出的,這是第一次,煩躁。
「我想晚上能平靜地入睡,你能讓我做到?」他反問過去。
沈今姒皺眉,細思幾秒,又想到他剛才說到夜夜難眠的話,瞬間明白了,臉紅了起來。
「你……」她一時間羞得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被你擾得睡不著,還不能讓你知道?」宋硯塵痞氣十足,一副不打算放過她的架勢。
她坐著不動,「宋總要是睡不著,多的是方法。」
「你怎麼知道其他方法對我有效?」
沈今姒聽完後,臉紅得像煮熟了蝦,又羞又窘,但又說不出其他話來了。
她不說話,宋硯塵也不說話,車廂內突然陷入了死寂一般,車子一直往前行,她又沒法叫停,只好任他。
車子一直駛到沈今姒住的南園,車子停下後,沈今姒想下車,但是宋硯塵沒開鎖,下不去,只得看著他。
「白素的話,我不信,你也不用心裡有負擔,誰還沒個過往。」
沈今姒看他好一會兒,才應:「我知道。」
「真知道?」宋硯塵追問。
「真知道。」她應。
見她說得誠懇,宋硯塵才滿意,於是開了車門鎖,鎖一開,沈今姒快速地打開車門,飛快地下車,頭也不回地飛般逃了。
宋硯塵:「……」
直到人看不見了,他才讓司機開車離開,車子離開南園後,他給慶生去了個電話。
「幼稚園那邊的事什麼進展?」
「已經掌握了好些把柄,都是大的,當然,還有老師虐待學生的,也有,以前都被壓了下來,好幾個被迫轉學。」
「去聯繫他們,讓他們出面作證,再把這些事發到網上去。」
「我立即去辦。」
「辦完這事後,去查一下沈今姒和顧雲錚結婚前,結婚後發生的事,再查一下歲歲的身世,如果真不是顧家的,那是誰的,把那人給我找出來。」
說到最後,宋硯塵的聲音裡帶了殺氣。
慶生從來沒有見過宋硯塵這樣,知道他起了殺意了。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宋硯塵靜靜地靠在車椅上,望著窗外的陽光,一臉深沉。
沈今姒逃似地回到家,兩個小傢伙看見她回來,開心。
「媽咪,回來了。」歲歲喊。
沈今姒笑了笑,走到歲歲跟前,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又去摸宋承寧的,宋承寧對她綻放出個笑容來。
看到宋承寧,沈今姒就想到剛才宋硯塵的舉動,一時間滋味百生。
以後可怎麼辦?
她要為他工作,還要幫他照顧兒子,他對她又有那個心思,真的好混亂……
夜夜難眠那句莫名地在腦海浮現,臉瞬間又燙了起來。
「媽咪,你臉怎麼紅紅的。」歲歲眼尖,一眼就看出了沈今姒的異樣,沈今姒忙摸了摸臉。
「媽咪剛才從外頭回來,熱。」沈今姒說著,放開了宋承寧。
「你們好好在這兒玩,媽咪去洗個臉。」
沈今姒忙回到房間,貼在門板上,心不斷地跳動,和宋硯塵親吻的畫面,又一直在她的眼前浮現,一時間也難以平下心情來,走進浴室洗臉去了。
剛洗完臉,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了。
「沈小姐,我是楊律,幼稚園那邊口氣很硬,不願道歉,也不承認是校方和老師的錯。」
電話是她委託的律師打來的。
「既然這樣,那就起訴吧!」沈今姒沒有一點猶豫,乾脆利落地做出決策。
楊律:「我提出要看他們學生在學校的監控,但對方不願意提供。可見心虛,到了法庭上,可以讓法官強制校方拿出監控來的。」
「就算他們不願提供,我們也有人證,有人親口聽到老師對孩子說的話,這點,他們跑不了。」沈今姒說。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她真不想讓宋承寧去上法庭。
兩人商量完,結束通話。
沈今姒的心情已平復了,陪著兩個孩子吃了午飯,午休後,開始她的工作。
美術館的初型已出來了,但是還需要修改,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下午她正要去書房,全身心的工作時,楊律再次打來電話,語言中透出驚喜。
「沈小姐,雙語幼兒園現在被曝出老師虐待學生的事來,有好幾位被學校開退的學生家長,在網上發出視頻,都在控訴雙語幼稚園管理不當,包庇老師虐待學生。」
沈今姒暗驚,原來不是她女兒一人被虐待過,以前有人也遭受過,真是太無法無天了,這種學校,就該曝光它,以後才不會有更多的學生受到不公平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