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硯，這是誰家的孩子？」宋老爺子激動地走上前，兩眼盯著歲歲。
歲歲也不怕生，盯著宋老爺子看，理直氣壯地說：「我是我媽媽的孩子。」
小傢伙這奶聲奶氣的聲音瞬間讓老爺子破防了，彎腰平視，和藹又慈祥地說：「對，你是你媽媽的孩子。」
這一刻，老爺子猜到了，這孩子是沈今姒的。
老爺子盯著孩子的眼裡，浮現了莫名的傷感，小傢伙眨巴著大眼，直直看進深邃的眸子。
孩子是個很神奇的物種，開心，難過，討厭，喜歡一眼就能察覺出來。
小傢伙小嘴翕動，奶聲奶氣問：「老爺爺，你很難過嗎？」
宋家老爺子眼裡瞬間湧起霧珠，抬手摸向她的頭顱，喉口酸澀說：「不難過，看到你開心。」
小傢伙懵懂地側著頭，「你認識我嗎？」
宋家老爺子：「現在可以認識，你叫……」
「太爺爺，她就是我跟你說的歲歲。」一旁的宋承寧無縫銜接。
宋家老爺子點了點頭，果然是沈今姒的女兒，只是為什麼這個孩子這麼像呢？
宋硯塵垂眼看到了宋老爺子的反應，若有所思。
「宋老，這個小孩是？」江裕河走上前來，打量著歲歲。
「這是阿硯朋友的孩子。」
宋老爺子輕描淡寫而過，江裕河目色暗沉地望向歲歲，歲歲也正看過來，對上江裕河的眼神，她瑟縮起脖子，拉了拉宋硯塵。
「大叔，我們走吧！」
宋硯塵低頭看到小傢伙垂著頭，以為她怕這種場面，彎下腰，抱起她。
「我們回去。」
歲歲兩隻手攬住宋硯塵的脖子，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清凌凌地望著眾人，一眼就看到了後邊的江止柔，盯著她看。
江止柔看到這個場景，臉色白了下來，垂在兩側的手，死死地握成拳，宋硯塵竟然對她的女兒好過自個的兒子，他是真的很喜歡她？
她一個結過婚的女人，而且還生了孩子，他竟然喜歡她？
明明她替他生了個孩子，他竟然視她不見，他為什麼要這麼作賤她？
江止柔越想越恨，恨到忍不住抬腳追上去。
「宋硯塵……」
抱著歲歲的宋硯塵停住腳，看到跟前的江止柔，眯起眼，沒說話，而是喊了一聲：「慶生。」
慶生快步走上前，就見宋硯塵把歲歲遞過來，順帶吩咐：「帶他們先上車。」
慶生抱著歲歲，順手又牽起宋承寧，離開，轉瞬，宋硯塵目色微涼地說：「剛才還沒聽清楚？」
「我聽得很清楚，也不打算跟你爭，可是就在剛剛，你抱著別人的孩子，而任我的兒子獨自走，我沒法接受。」江止柔蒼白著臉，聲音顫抖。
宋硯塵輕嗤一笑，「不要小題大做，你對孩子從來不聞不問，有資格在這兒指責？」
江止柔眼睛猩紅，「我要不是這些年在治療身體，怎麼可能不管孩子，我現在身體好了，我可以照顧他了，你把他給我啊！」
「在做白日夢吶！」宋硯塵丟下一句，懶得跟江止柔扯，邁步就走。
江止柔看著宋硯塵的背影，垂著的雙手握成死拳。
「真是有後媽，就有後爸，現在還沒結婚，對孩子就有失偏頗，我不可能看著孩子受這份苦，一定會盡一切力量，把孩子要回來。」
他的腳步未停，語氣冰冷丟了一句：「那你試試。」
江止柔的眼神陰毒。
在場的江家夫婦，宋老爺子，面色平靜，心情各異，誰也沒多說一句。
唯獨郁又蕊，一臉震驚到張大嘴，直到所有人都走掉了，才反應過來，江止柔是宋承寧的媽？
江止柔可是今今的仇敵，今今這陣子照顧的孩子是仇敵的孩子？
這究竟是什麼狗血劇情啊！
今今知道這事嗎？
她立即給沈今姒撥了電話過去。
……
江家父女三人坐上車裡離開四季酒店後，江裕河語氣冷淡地問。
「那個孩子是誰？」
江止柔看向車窗外的頭，轉了回來，「爸爸，是沈今姒的女兒，也是沈南山的外孫女。」
江裕河倏地變了臉，「所以宋硯塵現面是跟沈家女在一起？」
「他說有未婚妻，這個未婚妻應該是指沈今姒，不然，也不會把那個小女孩帶在身邊。」江止柔已沒了以往楚楚可憐的模樣，滿臉都是恨意。
「宋硯塵竟然選擇沈家女，也不願意跟你結婚，他這是打算站隊了？」江裕河那雙陰森的眸子裡射出殺意。
「爸爸，懷柔的計策走不通了。」江止柔說。
「那就換個方式，宋氏雖然強，但也是需要配合上頭的方針政策的，既然他這麼不知好歹，就無須給臉了。」
一旁的江母聽著父女倆的話，沉思了會，問出疑問：「那個小女孩跟承寧長得有點像，不會那個小孩子也是宋硯塵的孩子？」
江母的話落下後，江止柔的臉繃住，放在大腿上的手，緊緊地攥著褲子，但還是說。
「當然不是宋硯塵的，是沈今姒前夫的。」
一旁的江裕河也看向江止柔，淡淡地說：「不管孩子是誰的，他都站隊了，既然他選擇沈家，那就表示要跟我對立。」
「爸爸，宋硯塵有可能因為沈今姒蒙蔽了眼，宋老爺子不可能看不出這裡頭的重大關係，你不如提醒一下宋老爺子。」江止柔說。
「宋老爺子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他剛才不也挺喜歡那孩子的，宋家這邊，看來是拉不過來了。」
「我聽鳴禮哥說，宋家也正在爭南沙群島的工程，爸，你提議一下，讓宋家跟江家合作拿下南沙群島，如果他拒絕了，那我們也就不要再爭取宋家了。」江止柔說。
江裕河垂眸思索了會，「那就再給個機會試試，如果不行，那就只能把孩子搶回來。」
……
宋老爺子回到宋家老宅，就進了書房，在書房的抽屜里，拿出一個黃花梨材質的錦盒，打開，從裡頭掏出一本相冊，翻開相冊，視線停在了一張黑白照片上。
照片裡，一位四五歲的小女孩，站在花園旁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看向鏡頭。
宋老爺子腦子裡浮現歲歲的臉。
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