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沉重的負擔
桐人也是看向了凌澤，剛才他並沒有看到凌澤拿出鏡子，所以他懷疑凌澤沒有使用那個道具，但是他也不能夠確定。
因為那個鏡子在使用完了之後已經自動消解，顯然並不是一個永久性的道具，凌澤可能使用了，只是他沒有看到而已。
「其實.我並沒有改動相貌和身高、體重之類的數據，現在的這個樣貌就是我本人。」
凌澤開口解釋道，這讓桐人和克萊因都是瞪大了眼睛，顯然是對此感到非常驚訝。
「如果說是調整之後的相貌我還可以理解，畢竟那時大家都很帥，你只是調的更帥了而已，但是在現實中就長成這個樣子也太過分了吧？！怪不得你會是人生贏家呢！而且你看起來這麼年輕！竟然就已經結婚而且有了兒子和女兒嗎？！」
克萊因誇張的叫著，眼中滿滿的都是羨慕，有的時候吧，人長得帥確實很有優勢，而更關鍵的是，長得帥還家庭幸福圓滿，看起來就一副無憂無慮的人生贏家模樣，簡直是讓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沒辦法，這就是現實，我的人生在今天之前，一直都非常的圓滿並且幸福順利，可能這就是我在今天會碰到這種事的原因吧。」
凌澤嘆了口氣，這讓克萊因的臉抽了抽。
「照你這麼說，那我真是倒霉透頂了，在遇到這件事之前，我的人生也普通的不得了，說是落魄的敗犬都沒什麼問題。」
克萊因痛苦的扶額，只覺得人比人氣死人。
「現實.」
桐人嘴裡低聲呢喃著。
「茅場晶彥剛剛已經說了，現在這就是現實，所以這個多邊形角色以及被數值化的生命值，就是我們現在真實的肉體，也是我們的生命，茅場晶彥就是為了強制讓我們都了解到這一點，所以才會重現我們在現實世界裡的容貌和體格吧？」
如果說一直用之前捏出來的那副樣子生活，確實會容易讓人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在遊戲裡，是在玩遊戲，還有著一絲絲的幻想，那現在，大部分人都已經是心如死灰，這個遊戲已經無限的貼近於真實。
「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克萊因從被凌澤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一臉的匪夷所思，這個男人屬於接受能力比較強的類型，可能是因為年齡大一些，而且還一直都是孤家寡人的原因吧，這種人確實是最容易接受這種設定的。
「誰知道呢？也許是心理變態吧，畢竟天才和瘋子的差距，往往就只在一線之間。」
凌澤其實也不懂，為什麼茅場晶彥要這麼做，這種天才的心理確實有些難把握。
「你還真是淡定，不擔心家人嗎？」
桐人有些奇怪的問道，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滿滿的都是擔憂，擔憂母親和妹妹，說到底，他也還只是個14歲的初中生。
「當然擔心，但是擔心也沒用，在外部因素已經無法拯救和影響我們的前提之下，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要想辦法自救。」
凌澤開口解釋道，他當然是一點都不擔心的，畢竟這「死亡遊戲」的名單里又不包括他，他和茅場晶彥一樣，也是玩家。
「真是可靠有擔當的成年人。」
克萊因吐槽了一句，他雖然也是成年人，但是和凌澤一比，瞬間就感覺自己很弱，可能這就是成家生子和單身狗的區別吧。
在全場的人都恢復了現實世界的原貌之後，「紅斗篷」茅場晶彥接著進行他的表演。
「各位現在心裡一定在想，一定充滿了困惑，為什麼，為什麼Sword Art Online以及NERvGear的開發者茅場晶彥要這麼做？這是大規模的恐怖行動嗎？或者是為了贖金而犯下的綁票案呢?
其實，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甚至可以說，我如今已經沒有任何目的或理由了，要說為什麼的話，那是因為對我而言，現在這個狀況，就是我最終的目的，創造出這個世界並觀賞它，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會發明NERvGear，並創造出Sword Art Online這個奇幻的世界。
而現在，我的所有目的都達成了，Sword Art Online刀劍神域正式運營的遊戲說明到此為止。各位玩家，祝你們好運。」
一片死寂之中，茅場晶彥發表了他最後的演講，然後便絲毫也不停留的直接退場，完全不在意玩家們聽完之後的反應。
鮮紅色的巨大斗篷無聲無息的上升，從帽子尖端部分開始，仿佛溶化般化為血色溶液，逐漸與覆蓋住整個天空的警告訊息同化，它的肩膀、胸膛以及四肢慢慢沉入血紅色的水面，最後只留下了一個波紋擴散開來，接著，布滿整片天空的警告訊息又跟出現時一樣突然消失。
吹過廣場上空的徐徐風聲，以及由NPC樂團所演奏的城鎮街道上的BGM由遠方逐漸的靠***穩的觸動著人們的聽覺，遊戲再度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而唯一的變化，就是遊戲的某些規則發生了改變。
「果然，是從天才變成瘋子了嗎？」
克萊因喃喃自語，這個茅場晶彥給出的理由，算是個屁的理由啊！誰能理解啊？！
克萊因有些抓狂，因為這種狗屁不通的理由，被卷進這種莫名其妙的危險事件，這運氣也太背了！簡直讓人無法接受！
「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振作起來，克萊因，努力的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吧。」
凌澤拍了拍克萊因，鼓勵了一下這個漢子，而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語的桐人，像是突然做出了什麼重要決定一樣。
他看向凌澤和克萊因，說了一句：「跟我來。」
然後就自己頭也不回的跑向了一邊的巷子裡，克萊因看了看凌澤，發現凌澤直接跟了過去，沒有一點的猶豫，沒有辦法，克萊因也是加快腳步來到了巷子裡。
「桐人，你要幹什麼？」
克萊因高聲問道，而桐人在巷子中站住了腳步。
巷子之中，桐人一臉的嚴肅，用不符合他年齡的堅定語氣，向凌澤和克萊因說道：
「我現在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城鎮前往下一個村莊，你們要跟著我一起來嗎？」
桐人微微眯著眼睛，緊緊的咬著嘴唇，做出這個決定，其實對他來說並不容易。
如果只帶著一個人的話，就算現在等級只有1，桐人也有自信能夠從危險的怪物手中，保護他安全的到達下一個村莊，但是如果再多一個人，危險性會成倍增加。
所以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拋下凌澤和克萊因獨自上路，那對他來說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但桐人根本就做不到這種事。
爽朗討喜的克萊因，成熟穩重的凌澤，都是很適合做朋友，並且也向他表明了善意的人，桐人無法冷酷的拋下他們。
「如果那個傢伙所說的全是事實的話，那為了在這個世界裡存活下來，我們必須要像凌澤所說的那樣拼命的強化自己才行。
而MMORPG這種遊戲，就是玩家之間的資源搶奪戰，搶到越多系統所提供的有限金錢、道具以及經驗值的人才能夠變強。
跟我們有同樣想法的傢伙，應該會在這座「起始城鎮」的周邊區域不斷的練級，這樣資源馬上就會枯竭，最後只會變成大家不斷的爭奪系統的出怪地點，甚至可能會出現出怪地點被霸占的情況。
所以趁現在時間還早，我們趕快把下個村落當成據點才是最好的選擇，往下個村落的路徑以及危險的地點我都很清楚，就算現在等級只有1也可以安全的到達。」
桐人能把這些話說出來，可以說是掏心掏肺非常的仗義了，這說明他確實把克萊因和凌澤當成了朋友，希望大家能夠一起變強活下去，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這麼做，就可以看出桐人的本性一點不壞。
「我沒什麼問題，就算你不說，我也打算過去嘗試一下，在這裡和一萬人搶怪效率太慢，不瞞你說，我的劍術水平還不錯，不用技能就能夠輕鬆的殺掉那種暴躁山豬，去下個城鎮打怪應該不成問題。」
凌澤直接的回答道，而他的話，則是讓克萊因和桐人都是有些驚訝，桐人更是直接的鬆了一口氣，如果凌澤有這種實力，那他就不用再擔心保護不了他們了。
「克萊因，你呢？」
桐人看向克萊因，雖然克萊因的實力不太強，暫時還是個新手，但是桐人不想拋下他。
「可是.可是我剛才也已經說過了，我是跟在其它遊戲裡認識的好朋友們，一起通宵排隊買的這個遊戲，那些傢伙應該也已經登陸，而且剛剛應該也在那個廣場裡才對，我不能夠放下他們不管」
桐人沉默了，他看了看凌澤，又看了看克萊因，他大概能夠明白克萊因的想法。
「克萊因，別太難為桐人。」
凌澤嘆了口氣說道，克萊因想讓桐人帶著他們一起，帶著他的那些朋友一起，而桐人顯然想拒絕，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
「我確實不該給你們添麻煩的.」
克萊因勉強的笑了笑，他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之前他說要介紹朋友給桐人認識，桐人都有一點抗拒的意思，現在這種要求，確實可能有一點過分。
「不要誤會，克萊因，你想想，人一多，我和桐人肯定照顧不過來，如果在路途當中出現了犧牲者，而結果也真的像茅場晶彥所說的那樣，那名玩家的大腦會因此而被燒焦，造成在現實世界裡死亡的話」
凌澤的話說到這裡就停了，而克萊因頓時恍然大悟，他明白了桐人心中的擔憂。
「如果真的到了那種時候的話，這份責任毫無疑問會被歸咎於提議離開安全的起始城鎮，然後還沒有辦法守護同伴生命安全的桐人身上，就算你不會因此而怪罪他，你的那些朋友呢？桐人他自己呢？」
凌澤繼續說道，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好心不一定能夠辦好事，也不一定會有好報，桐人的擔憂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也許.也許有別的辦法呢？」
被凌澤這麼一說，克萊因稍稍有些難受，他其實挺喜歡桐人的，這個熱心的封測玩家，帶著他這個新手耐心的玩了一下午，沒有一點不耐煩，就像老朋友一樣，而凌澤這個「人生贏家」雖然讓人羨慕，但是也讓他覺得特別的灑脫和可靠。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和你們分開，不過也確實不能再繼續給你們添麻煩了。」
克萊因察覺到了桐人面色的掙扎，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不管怎麼說，我在上一個遊戲裡也擔任過公會會長，不要緊的，有桐人剛剛教我的戰鬥技巧，我帶著朋友在這裡慢慢成長應該也不會有問題，而且這些有可能真的只是無聊的惡作劇，說不定馬上就能夠登出了呢，所以你們不用在意我，趕快到下一個村莊去吧，不要落在人後面，以後等級高了，說不定還能帶帶我。」
克萊因說的很灑脫，這讓桐人的心中更加不好受了，其實大家都明白，是玩笑的可能性已經幾乎為零，克萊因這麼說，不過就只是找個理由安慰一下自己罷了。
「不如這樣吧，克萊因，你把你的朋友們都叫過來，如果有人自願跟著冒險的話，那就帶著他們一起去，如果不願意的話，就留在這裡，怎麼樣？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你應該把選擇的權力交給他們自己。」
凌澤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想法，這讓克萊因眼前一亮，但是又很快的暗淡了下去。
「沒用的，真的出了事的話，你們還是會有很大的壓力，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別說了，你們快走吧，我一個人留下就好。」
克萊因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他不想舍下自己的老朋友，但是也不想讓自己的新朋友們為難，他不會為了自己和老朋友，就讓新朋友們背上如此沉重的負擔。
桐人保持著沉默，他的內心中在做著前所未有的掙扎，顯然背負人命這種事情，對於一個才14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過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