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致你

  在一望無際的海邊,天空呈現著深深的陰沉。

  一個身影,穿著白色的長袖。

  手裡拿著花束,是碎冰藍玫瑰和白百合的組合。

  站在一個石碑前,

  「我來看你了...」

  ******

  在無邊的深海中,一片漆黑籠罩著一切。慢慢地緩緩睜開雙眼,仿佛是從一個漫長的夢中甦醒過來。感覺自己仿佛被帶到了盡頭。身處於深海的黑暗之中,感受到一種孤獨和迷茫,心裡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周圍除了深海的寂靜,再無任何聲音。試圖尋找出路,仰望水面,唯一能看到的是微弱的陽光,卻無法感受到它所帶來的溫暖和安慰,這種無助和絕望像是一把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在黑暗的海里,只能無助地徘徊在海底。開始回憶起自己的過去,發現似乎沒有任何記憶可言。感到自己似乎先前根本不存在一般,記憶像是從何處被抹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依然清楚知道自己不是沒有目的的出現在這裡。

  突然,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讓身體顫抖不已。意識到自己身處於極度危險之中,但又無法逃脫這種危險的困境。感到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個無法逃脫的夢境中,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心中的恐懼和迷茫卻越來越強烈。

  在海底的黑暗中,視野逐漸模糊,身邊的海水變得越來越冷。試圖掙扎著游出水面,但無論怎麼努力,深邃的黑暗似乎將人牢牢地困在其中。隨著時間的推移,意識逐漸模糊,身體也變得異常沉重。感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束縛,無法再向上游去。漸漸地,感到一股深沉的疲憊湧上心頭,讓人感到全身無力,仿佛要將人徹底吞噬。

  鑽心的疼痛,海水瞬間灌滿體內所有可占據的空間。最終,感到自己的身體漸漸沉入海底,漸漸失去了對周圍環境的感知,意識也漸漸消失,仿佛要被黑暗徹底吞噬,就在感到生命即將消逝之際……

  ——「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思緒像是被重新拉回現實一般,突然的驚醒,你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心臟還殘留著的絞痛,身體的冰冷,仿佛一切都在告訴自己,剛剛所經歷的一切並不是一場夢一般,像是現實一般的痛感,那種無法形容的恐懼,那種無力,窒息的感覺,依然殘留在這幅意識。

  還沒理清思緒,你緩緩的坐起,發現你身邊站著幾個人。

  「咦?恢復意識了嗎?博士?你昏迷了這麼久!大家都很擔心你呢!你看起來面色不太好,你沒事吧!」一名穿著研究服的女性一驚一乍的說道。

  「博士,外面來人了。」靠近門邊的一名武裝男子說到。

  還有兩名男子看著手中類似病例的文件端詳著。

  此時你發現你似乎身處一個類似研究所的地方,身邊的人不是穿著研究服就是武裝完整,你似乎是在類似醫護部門的單人病床上醒來。

  你剛想開口問點什麼,門外就走進來了一個全身黑色武裝的人員,手上還拿著槍械,站在病床的正前方說到:「你就是博士嗎?上層有令要見你,請麻煩你跟我來一趟。」

  你沒說什麼,腦海里還是一片混亂,意識尚未完全恢復一般,頭有些暈,你想著站起身,剛準備抬手,手上的輸液管不小心被你拉扯到。你異常驚訝,心想著剛剛有輸液管在手上嗎,為什麼會沒有注意到。眼角的餘光瞥到了旁邊的生命體徵檢測儀,是一條水平的直線。

  前方的武裝人員再次催促,你問了一句「這裡是哪裡?我是誰?」

  「怎麼了?睡懵了嗎?沒關係,待會路上我會跟你說的,先跟我來。」對方語氣嚴肅地說道。

  你心想著可能只是錯覺,並沒有過多在意,你也不再多問什麼,熟練的拔去身上的輸液管,從床上站起的瞬間,劇烈的頭痛感衝上腦門,身體更是直接無法平衡不自覺的往剛剛那位女研究員倒去,女研究員見狀趕緊伸手扶著你。「博士!你沒事吧!?你剛昏迷醒來不要起的太猛。」

  你拍了拍她的手,搖搖頭表示沒事,隨即就跟著那位武裝人員出去了。如你可見,你所身處的確實是一間研究所,至於研究的內容你毫不關心,你只在意為什麼你會無端端的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他們都稱呼你為博士,難道自己就是項目的研究人?在你無法理清思緒的時候那個黑衣武裝人員開口了

  「你總算是出來了,剛剛在裡面害我演了這麼久,我看你真的是睡懵了」他的語氣一改常態,仿佛剛剛那個嚴肅的人不存在一般,現在的語氣就好像你們認識了很久一般,就好像好搭檔一樣。

  「所以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他們都叫我博士。」你一連串的問題隨之拋出。

  「你問的是站在這裡的你嗎?」

  「你為什麼會這麼問?」你疑惑的回問道。

  「因為這裡的你不是你,不在這裡的你才是你。」他一臉平靜地說。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你就說現在這裡的我是誰,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記得了。」

  「那我從你第一個問題開始回答,你是博士,也是Deep Dream項目的開發者,也被稱為Creator,也是我對你的稱呼。這裡是研究所,是研究Deep Dream項目的研究所,你現在所在的部門是醫療部,是醫學團隊在管理的。你同時也是研究組的最高層,是實驗核心團隊,所以他們都以博士稱呼你。至於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也不知道,可能你真的是睡懵了。」

  你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挑了個最疑惑的:「什麼Deep Dream?我怎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項目的內容需要訪問權限,請驗證。」

  你又懵了:「驗證?什麼驗證?」

  「驗證無效,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什麼鬼?」

  他輕笑一聲:「開玩笑的,我哪有那種設置,何況你可是我們的最高層。」

  「你!」

  「Deep Dream是通過夢境實現的新型娛樂項目,以類休眠倉的形式讓人體進入極度放鬆的狀態入眠,而達到主動進入睡眠周期中的快速眼動期 REM (Rapid Eye Movement) 而產生夢境的娛樂項目。目前還處於未完成階段,但是雛形已經有了,也已經對動物實驗了,從腦電波檢測到動物身上確實傳出了進入夢境般的腦電波,是至數據穩定以來的唯一一次成功實驗。但是缺點就是穩定性極低,容易被周遭任何事物影響,包括腦電波、環境、噪音、碰撞、記憶缺失、持續性睡眠導致的不易入眠等等。所以模擬實驗大部分以驚醒為結尾..」

  說著說著你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那位武裝人員徑直向前走,而你被左邊的一個人突然拉走,你困惑之際仔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她身穿白色研究服,身高跟你一樣,看著那張臉你莫名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像是眼前這人似乎你曾經在夢裡見過,又想不起來具體細節,只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的美不是那種張揚的,而是一種內斂的,像是深藏在心底的清泉,平靜而清澈,讓人看著出神。她的眼睛有些濕潤,眼神裡帶著一種溫柔,但細看又有一種經歷了滄桑的樣子,像是曾經失去過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般,更是透露出一種堅決。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肩上,輕輕地搖曳著。她的長髮雖不張揚,卻透露出一種自然的美麗,像是被風吹過的麥田,柔軟而寧靜。

  你看著看著,她慢慢湊了上來,越靠越近,最後她整個人抱了上來,此時你有一種莫名心痛的感覺,像是被刀子扎進心裡一般的疼痛,眼前的人給了你一種這樣的感覺,你不明白。她隨後輕輕地親了你一下,慢慢的,緩緩的,又把你輕推了出去,推開的瞬間你的心痛的感覺更加劇烈,像是真實的感受一樣,準確地說不是心痛,是心臟痛。

  「找到你了,琳兒...」 她輕輕的說著,語氣里滿是溫柔,話語間你看見了她手握著染血的手術刀。「那,我們等會見。過程有點痛苦,對不起,暫時沒有找到更適合的方法,我也不忍心再次看著你這樣慢慢的死去,下一次我一定會比小黑先找到你。辛苦你了。」

  你的腦海中閃過一聲——「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你無法理解從剛剛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你有一堆話想說但是都化成了驚訝與混亂,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才見面就要捅你一刀,為什麼是等會見,什么小黑,什麼再次看著我死去。你用手摸了摸被捅的地方,是你右側的心臟,鮮血持續流出,右手沾染了一些血,你向後退了幾步回到了十字路口的交叉處,你看向了剛剛那位武裝人員走去的地方,看見了他正在向你這裡跑來,只是一切變得那麼緩慢,那麼模糊。不對,是意識,意識正在漸漸消散,你再也無力支撐你站著,你雙腳癱軟,倒在了地上。

  你又往那個女人的方向看去,你看見她正在掉眼淚,但是臉上沒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全是溫柔,那種無法形容的溫柔。你對於這個女人是如此的疑惑,為什麼單看著她就會覺得有一種安心感,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慢慢的思緒不再有太多波動,慢慢的你放棄了思考。

  你看見那位武裝人員已經跑到你的跟前跪坐在你身邊,你聽不清他說了什麼,只看見他模糊的身影,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你沒有辦法再繼續思考,視線漸漸變的越來越模糊,但是依然看得清一絲輪廓。

  你又看見類似那個女人的輪廓,走進你的視野,隨後像是從那個武裝人員身上拿起了什麼,隨後你便聽見了五聲連續的槍響。後來又聽見一聲,但是這次似乎有某個東西衝進你的頭部,一瞬間痛感遍布你的神經,隨後看見她好像對著自己也開了一槍,然後就倒了下去。

  此時你的視野也完全漆黑,慢慢的痛感也消失了,意識也即將消散,就在感到生命即將消逝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