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水霧潮濕。
黎萋萋身上的浴巾因著祁梟野肆無忌憚的親近緩緩滑落,順著水流飄到了一處看不見的地方。
偏她整個人都掛在祁梟野身上,被男人鉗制住以後半分都動彈不得。
熱氣散去,黎萋萋打了個哆嗦。
祁梟野從黎萋萋鎖骨處抬眸,左臂用力往上託了托,右臂捧住黎萋萋冰涼光滑的脊背,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冷嗎?」
冷的,本就是冬天,臘邦雖不下雪,但夜風帶著刺骨的涼。
黎萋萋冷得牙關都開始打顫,乖乖軟軟地輕輕「嗯」了聲。
祁梟野幾個跨步趟到溫泉池邊,彎腰將黎萋萋重新放回水裡。
溫暖舒適的水汽蔓延上來,滾燙了黎萋萋的臉頰,骨骼舒展的同時連帶著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回溫。
她抬眸看向祁梟野。
男人名貴的白色襯衫已經被泉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有些透明,完美流暢的胸腹肌線條一覽無遺。
黎萋萋耳朵有些泛紅,羞澀地將視線移開,下頜卻驀地被男人掐住。
知道黎萋萋會害羞,祁梟野便故意強迫著她仰臉抬頭和自己對視。在她如小鹿般驚慄動人的眸光注視下,一顆一顆,單手解開了襯衣的扣子。
黎萋萋下意識地環抱住自己。
「你要在這裡嗎?這裡是露天溫泉,你怎麼……總喜歡在野,外,我……」
黎萋萋心跳得厲害,一句話努力了半天都說不完整,她快要窒息了。
「別緊張。」
祁梟野沒入水中,虛握住黎萋萋纖細的腰肢,側臉封住她的唇瓣。
「只是親親抱抱。」
黎萋萋緊張的心緒鬆了大半,不自覺地張開唇回應,可男人灼熱滾燙體溫和氣息絲毫沒有饒過她,一點點蠶食著她本就不夠清醒的理智。
水是軟的,黎萋萋也是軟的。
霧蒙蒙的水流覆壓著她的全身,她卻像一條掙扎渴死的魚,在兩人緊密貼合的唇齒間尋覓著本就不多的氧氣。
鬆手時黎萋萋聲音已輕得仿佛溫泉蒸出的水霧,要湊得極近才能勉強聽清。
她枕著祁梟野肩膀,躲進他懷裡,微微有些紅腫的唇瓣開開合合,呼出氣體都散著誘人的甜香。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事?所以才會那麼輕易地原諒我,相信我。」
「不知道。」
祁梟野單臂搭在溫泉池邊,半闔著雙目消化這突然而至的重逢,淡淡道:
「只是零星猜到了一些,但那些都不重要,你有沒有苦衷,有沒有騙我都不重要,因為我對你……勢在必得。」
黎萋萋不太明白,歪了歪小腦袋。
「什麼意思?」
祁梟野沒有給黎萋萋解惑,像逗弄寵物一樣輕輕地捏了捏她的小耳朵,然後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肚子餓不餓?」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黎萋萋的肚子立馬「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從她鑽進貨車車廂開始一直到現在,已經半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虧祁梟野應酬回來,處於吃飽喝足的狀態,還能在這種小事上關心她,黎萋萋心裡甜滋滋的,抿唇點頭。
「餓。」
祁梟野意味深長地沖她笑笑,「那你先回房,我讓他們送吃的過來。」
「哦……」
黎萋萋乖乖起身,捂著胸口像做賊似的一步步往外挪,即便不回頭也能感受到祁梟野落在她身上的灼熱的目光。
「兔子公主。」
赤腳踏上鵝卵石邊沿的同一時間,祁梟野壞笑著輕輕喚了她一聲。
「你的衣服忘記拿了。」
黎萋萋滿頭滿臉都是黑線,她知道祁梟野是故意的,可她卻毫無辦法。
穿兔女郎總比裸著好吧?
黎萋萋嘆氣彎腰,不情不願地撿起地上的衣服和兔耳朵發卡,「嗖」一下鑽進了木屋,順手將窗簾拉了個嚴嚴實實。
女孩倉皇逃竄的背影,無論看多少次都是那麼可愛,祁梟野收回視線,神色愜意地懶靠在鵝卵石邊沿。
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照著男人輪廓分明的五官,他淡看著水霧被星光碾碎。
池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祁梟野點開手機,是喬驍的口供,阿泰逼問出來的,絕不會有假。
男人一條條掃過,目光停留在——
「她被許南天關在梨園,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差點餓死,是老子從天而降,拿斧子劈了大門去救的她。」
「就這,她都不喜歡我,媽的搓了個雪球刻的還是你老大的名字!」
「女人多怎麼了?老子就是喜歡她,有種你殺了我!」
……
祁梟野按下撥通鍵,給阿泰打過去,阿泰喘著粗氣開口——
「祁爺,喬驍已經全部交代,他和黎小姐之間確實是清白的,是他單方面追求黎小姐,且尚未成功,要殺了嗎?」
「不。」
祁梟野抬眼,淡藍的眸子幽幽望著屋內靈動可人的小小身影,女孩頭頂的兔耳朵正調皮地晃來晃去。
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朋友都值得她拼了命地去救,喬驍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殺了喬驍,黎萋萋會恨他,會瘋掉的。
祁梟野轉回視線,微冷的眼尾略略勾起,沉聲問道:
「後庭的七間木屋是連著的,隔音效果怎麼樣?」
「不太好,」阿泰老實回答,「所以其他木屋包括周圍,都沒有安排人住,巡守的也在庭外,祁爺可以放心。」
「把喬驍綁了,扔我旁邊那屋。」
「啊?」
信息量太大,阿泰一時沒反應過來。
電話那頭安靜了許久都沒有聲音,祁梟野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有問題嗎?」
隔著電話看不到祁梟野的表情,阿泰的膽子也大了些,他憨聲憨氣地開口。
「沒……問題!就是老大你這樣做,會不會變態得有點過分了?你還不如讓我把他給殺……唔!」
大概是林柯捂了阿泰的嘴,電話那頭傳來噼里啪啦的一陣亂響,幾秒後阿泰低眉順眼的聲音才斷斷續續地重新響起。
「祁爺,我馬上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