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存山看了看喬驍,雖怵於他帶的人多,但喬驍怎麼看都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撐死了也就是一群地痞。
他抱著原石往後退了兩步。
「這裡可是正規的旅遊區,我自己出錢買的原石,單據都在這裡擺著呢,白紙黑字的,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你們!」
喬驍懶得理會張存山,側臉沖手下輕抬下頜。
「去,把東西拿過來。」
張存山抱緊背包,「我知道了,仙人跳是吧?你小子和這小姑娘是一夥的,她專門挖坑誘人鑽,你來收尾!」
「什麼仙人跳?怎麼跟我們太子爺說話呢!老東西到底長沒長腦子?」
其中一個保鏢上前一步,抬腳踢向張存山腹部,眼看著背包就要脫手,又被張存山反應極快地重新抱住。
這樣一來,張存山自己重心不穩,摔倒在地後「咕嚕咕嚕」地一連滾了好幾圈,滿頭滿臉都是雪渣子。
他甩著腦袋大喊,「你們這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話音還沒落下,保鏢飛身上前,又是一腳,狠狠踢上張存山的後背。
「呃!」
張存山抱著背包哼哼,暴雨般的拳腳落在身上,他被打得鼻青臉腫,牙齒也飛了一顆,卻怎麼都不肯撒手。
「殺了吧。」
喬驍很快便失了耐心,略略抬手,另一個保鏢直接掏出腰間配槍,上前一步後將槍口對準張存山的腦門。
「咔噠」一聲上了膛。
玩真的啊?張存山終於慌了神,彎腰把背包往地上一扔,雙手舉過頭頂求饒。
「石頭我不要了,不要了,給你們,可以給你們,饒命,太子爺饒命。」
見喬驍冷著眸子不為所動,張存山吞咽下口中咸腥的血液,急忙改了口音,用夏語同他交談。
「太子爺,我是夏國人,地地道道的夏國人,我有護照的,這是我的護照……你不能殺我!」
保鏢開槍的動作停頓住,他接過護照看了看,沖喬驍點頭示意,等著他下令。
麻煩……喬驍扭了扭脖子,彎腰提起地上的背包往後面的人手裡一扔。
「拿去檔口換錢,按市場價收購。」
隨即看了眼黎萋萋。
「寶寶,這個人殺不得,不過他簽了死契,還不上錢,我讓他去礦場給我挖礦好不好?」
「隨意。」
黎萋萋並不在意張存山的下場,出爾反爾的人栽了也活該,她看了眼喬驍,追上換錢的保鏢往檔口的方向走。
「寶寶!」
喬驍喊了一聲,擺手示意手下把張存山拖下去,插著褲兜跟在黎萋萋身後。
剛走出小徑口,就看到一輛玫紅色的保時捷,停在人群零散的路邊,張揚的車身惹得路過的人都伸著脖子好奇地張望。
「昂山?」喬驍停下腳步。
昂山坐在駕駛位,單臂搭著車門,看到黎萋萋的剎那先是一愣,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神情,狗腿子似的看著喬驍。
「驍哥,今晚的場子還去嗎?電話打不通,我特意過來接你。」
此刻喬驍的眼裡只有黎萋萋,哪裡還有心思去應付這些貪錢好色的公子哥,直接開口拒絕。
「去什麼去?不去!沒看到我女朋友找我來了嗎?今晚我棄權包場,錢等會兒我會讓人給你們送過去,玩得開心。」
昂山勾著唇點頭,「驍哥豪爽!」
「等等!」
黎萋萋看到昂山,眼底倏地閃過一絲亮光,她想起祁梟野說過,昂山是他的人,那昂山一定知道祁梟野的去處。
興奮在黎萋萋急促的呼吸里發酵得深重,她趕在昂山啟動車子之前快步跑到他面前,扶著車門問他。
「昂山哥,你知道祁爺在哪嗎?」
昂山側眸看了眼喬驍瞬間黑沉的臉,鬆開車鑰匙摸了摸腦門。
「黎小姐,祁爺被你小叔叔趕走了,這事兒克那欽人人都知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的行蹤吧?」
「我……」
黎萋萋難過地別開眼眸,她聽得出昂山話語中隱匿的抱怨,也知道昂山大概率是不會實話實說了。
但黎萋萋還是不死心地抓著車門,用那雙深褐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望著昂山,眸里透著濕潮的霧氣。
「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但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親口和他說,你能告訴我嗎?」
「呵呵。」
昂山面色尷尬地笑笑,毫不留情地把黎萋萋抓他車門的手奮力扒開,半點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黎萋萋,直接道:
「黎小姐想幫自己的小叔叔打聽消息是好事,我能理解。可惜你找錯人了,我和祁爺幾面之緣,不熟,不知道。」
說完,昂山斂了笑意,毫不猶豫地啟動車子,沖喬驍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驍哥,祝你和你的……女朋友,有個美好的夜晚,回見!」
「昂山哥!」
保時捷「嗖」一下駛離,黎萋萋撒腿就要追上去,她跑得又急又快,地上的積雪又太滑,「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懷裡的暖手寶瞬間脫離,往前滑行了好幾米才停下來。
黎萋萋撐著地面起身,跑上前去撿起暖手寶,再抬頭時空蕩蕩的街面早已沒有保時捷的蹤影。
「寶寶?」
喬驍隨即追上,見黎萋萋一動不動,緊緊抱著髒兮兮的小白兔暖手寶,望著路口的方向——
「嗚嗚嗚」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