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的女人,你也配?

  包房門被關上。

  祁梟野淡眸瞥過刀疤臉上指甲抓出的血道子,沖他身後的黎萋萋輕聲開口。

  「過來。」

  黎萋萋站起身,穿過面前幾個表情僵硬的男人,乖乖往祁梟野的方向走。

  她深知一物降一物的道理,更何況矜貴絕色的大流氓和禿頭猥瑣的老流氓,是個人都不會選擇後者。

  黎萋萋坐在祁梟野旁側,率先開口和男人解釋。

  「祁爺,我不知道你在裡面,也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是他!」

  黎萋萋指了指刀疤,「他想摸我,想占我便宜,還說要把我……那個。」

  語畢,黎萋萋雙臂交叉,護住自己的前胸,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祁梟野的臉色。

  男人還算平靜,慢條斯理地喝酒,眉間隱著股危險的戾氣。

  見黎萋萋還有本事和他告狀,那大概是沒有吃虧,祁梟野斂下心緒,淡淡道:

  「你想我怎麼做?」

  刀疤眉心一抖,趕在黎萋萋開口回應的前一瞬氣沖沖地上前。

  「我說你個臭娘們!就你這姿色,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敢……」

  剛走了兩步,阿泰手裡的扳機就扣響了,林柯沖刀疤笑笑。

  「刀疤,剛剛談的條件還想作數的話,我勸你少說兩句。」

  刀疤咬了咬牙。

  他是青木幫的三把手,老大文州,道上都叫水哥。

  昨晚馬六的耳朵被祁梟野割了,水哥非但不幫馬六出頭,還派他們來向祁梟野低三下四地求和。

  對此刀疤心裡本就有氣,憤憤地憋了一晚上,現在想睡一個丑姑娘還被祁梟野的人用槍指著腦袋。

  他祁梟野不過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外國種,憑什麼在克那欽這麼囂張?

  水哥怕他,他可不怕!

  刀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禿頭,先前唯唯諾諾的態度一掃而空,語氣也有些不耐。

  「我看上這娘們了,祁爺,一句話,你給是不給?」

  黎萋萋心裡一咯噔,刀疤看上她是假,想找回面子才是真。

  顯然刀疤並不害怕祁梟野,如果祁梟野護著她,不肯把她交出去,那青木幫和祁梟野之間的和談大概率是要崩了。

  黎萋萋還不至於因為一個暖手寶、一束花就自戀到認為自己在祁梟野心裡的價值可以超過這場和談。

  何況她知道祁梟野殺人拋屍的秘密,這是個絕佳的,可以不動聲色地殺了她的機會。

  黎萋萋越想越害怕,瞳孔顫抖得厲害,她下意識地抬手握住祁梟野強勁有力的手臂,並往他的方向縮了縮。

  祁梟野側眸睨著她戰戰兢兢的眸光,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精緻的眉眼微勾,隨即大手一轉,捏著黎萋萋手腕往自己懷裡一拉。

  「唔!」

  黎萋萋猝不及防,整張臉都埋進了祁梟野精壯燥熱的胸膛。

  大概是酒喝多了後勁上涌,祁梟野上身的襯衣扣子已經解開了大半。

  黎萋萋這一撲,溫軟的唇瓣剛好貼上他近乎完美的左邊胸肌,並在上面落下了一個紅艷艷的吻。

  男人凌冽霸道的氣息撲面而來,黎萋萋想起身,又被祁梟野單手按著後腦勺阻住,迫著她重新貼了回去。

  啵~

  又是一吻,黎萋萋有些無語……

  祁梟野抬眸看向刀疤,令人心寒的冷光從男人眼底滲出,凍結了周遭的空氣。

  祁梟野勾唇輕嗤,「我的女人,你也配?」

  這倒是刀疤沒想到的,從他和祁梟野見面時起,這個男人就對女人表現出極大的淡漠與疏離。

  兩人談判時包房裡一個陪酒的娘們都沒有,無趣得很。

  刀疤還以為祁梟野看不上場子裡的女人,嫌她們風情庸俗、難入法眼,或者是家養了個美若天仙的。

  可眼下看來,祁梟野哪裡是眼光高,純粹是審美有問題……居然喜歡醜女人?

  早知道這樣,他絕不會多看黎萋萋一眼,甚至連她的頭髮絲都懶得碰一下!

  可惜話已經放出去,如果這個時候放棄,當個縮頭烏龜,那青木幫的臉豈不是被他給丟盡了!

  「我們的誠意祁爺已經看到,」刀疤舌尖舔過門牙,「可你卻沒有任何表示,合作講求共贏,我只是想讓你的女人陪我一晚,你該不會,捨不得吧?」

  「答對了!」

  祁梟野沖刀疤笑笑,伸手將酒杯放在桌上,發出「叮」一聲輕響。

  「我捨不得。」

  男人淡淡開口,極具壓迫感的目光輕飄飄地落下,阿泰和林柯立馬便狠了臉色,握緊槍把、蓄勢待發。

  刀疤身後的馬仔也不是吃素的,眼瞅著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越演越烈,還求什麼和?乾脆連馬六的仇一塊兒報了!

  他們也毫不猶豫地紛紛拔出手槍。

  滴滴滴——

  刀疤的手機驀然響了起來,打破了包房內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壓著聲線接通。

  「水哥。」

  不知道對面說了些什麼,刀疤陰隼的眸色越發深沉,又不得不壓下一股子窩囊氣止不住地點頭應聲。

  「明白,我明白的,水哥放心。」

  電話掛斷後,刀疤咬著後槽牙,不情不願地沖身後的馬仔揮手。

  「收槍!」

  同時上前一步,彎腰給自己和祁梟野分別倒了杯酒。

  他端著酒杯往前伸遞,祁梟野卻半點面子都不肯給他,不接,也不說話。

  刀疤放下酒杯,和祁梟野賠笑臉。

  「這事兒,是我不禮貌了,希望祁爺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杯酒,算是賠禮,我幹了,您隨意。」

  刀疤仰著脖子,「咕咚」幾口將酒水一飲而盡,「啪」一聲放下酒杯,震得玻璃桌面「嗡嗡嗡」直響,轉過身就要走。

  「站住。」

  給刀疤開門的馬仔剛觸碰到門把手,祁梟野的聲音悠悠響起。

  男人冷睨著刀疤剛剛觸碰到黎萋萋,還狠力把她扔在地上的右手,淡漠開口。

  「走,可以,把你這隻手留下。」

  「你什麼意思?」

  刀疤再也忍不住,齜牙咧嘴地回頭,直接用手指指著祁梟野咒罵。

  「真他媽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這裡是克那欽,是老子的地盤,我去你媽的祁爺,早就想干你了,啊!!!」

  「刀哥!!」

  一顆子彈驀然划過空氣,從阿泰的手槍里射出。

  刀疤的右手猛然間如遭雷擊,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袖和指尖。

  子彈的衝擊力讓他的手腕幾乎變形,散發出的劇烈疼痛使得他整張臉都扭曲成了猙獰的怪相。

  他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全靠身後的馬仔們及時扶住,才勉強穩住身形。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包房壓抑的氣氛交織在一起。

  刀疤的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口中發出斷斷續續、撕心裂肺的哀嚎。

  在眾人的耳畔迴蕩,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