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直到回了家躺在床上,耳邊還在回想著吳澤的那句話。
「我想請我舅舅在局委會上提議減少澳門賭牌數量。」
不管這句話是真是假,也不用去管這個提議能不能通過,只要消息傳出來,對於澳門來說那將是一場巨震。
而此時高飛的媳婦剛剛把孩子哄睡,然後交給保姆照看後,回到自己屋子看見高飛躺在床上發呆。
「老公怎麼了?工作上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
高飛聽見老婆說話後才反應過來吳澤送的禮物還沒有拿給媳婦兒,暗罵一聲自己棒槌,隨後立刻去了一趟書房,從公文包里拿出兩個精美的盒子遞給了躺在床上的媳婦兒。
「打開看看,喜歡嗎?」
高飛媳婦也沒想到老公突然送給自己禮物高興的把盒子接過來打開一看。一個非常圓潤透亮的手鐲展現在眼前。
「哇,這也太漂亮了吧!」
看著媳婦開心的笑容,高飛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澳門那邊的事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領導的子女有時候任性一點也是可以接受的。
而吳澤在和趙立春吃完飯的第二天真的起了個大早就去西山別墅那邊了,好在去過一次,有了記錄,而且應該是他舅舅打過招呼了。檢查時只是核對了一下吳澤的身份,就連人帶車都放了進去。
不過讓人驚喜的是給他開門的居然是祁靜。
「呦,你怎麼回來了?也不和我打聲招呼。」
祁靜瞥了他一眼,沒接話回去繼續補覺了。而此時的祁大書記和宋雪琴已經坐在餐桌前吃起了早飯。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舅媽給我留點飯啊,我去洗洗手。」
宋雪琴笑罵了一句,然後幫吳澤拿了碗筷,放在了餐桌上。而祁同偉則一直在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飯,對吳澤的到來沒有表示出半點驚訝。
吳澤也不知道是真餓還是假餓了。到了桌子上這頓狼吞虎咽,很快桌子上剩餘的早點被他一掃而空。最後吳澤打著飽嗝跟舅舅在沙發上喝了一會茶。
煙看看著一壺茶馬上就要喝完了,吳澤也不說來他這裡的目地,祁同偉笑呵呵的說了句話。頓時吳澤就坐不住了。
「我還有五分鐘時間,五分鐘以後王濤會過來接我。」
「那個舅舅。我不是去澳門玩了嘛,看見賭場裡面的那些人,動不動就賭的傾家蕩產,妻離子散,我覺得應該好好管一管了,咱們可以不管那些外國人的死活,但是咱們自己的同胞還是能救一救的。」
「嗯,你想怎麼救?」
「我覺得既然是賭博本身造成的這種情況,考慮到澳門的特殊性,是不是可以適當的減少一下賭牌的數量,沒有那麼賭場了,賭博的人自然就變少了。」
聽完吳澤的話,祁同偉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也不可能因為吳澤的一句話,就干涉澳門的事務。兩制不止是說說而已。
等到祁書記來到了辦公室,王濤在匯報完今天的工作安排後剛想出去,就被祁書記給叫了回來。
「小王,你給公安部,司法部等相關部門打個電話,讓他們匯總一下最近幾年內,因為赴澳門賭博而發生的刑事案件,過幾天我需要用。」
「好的,祁書記。」
等到趙立春得到消息說政法委正在統計有關涉澳相關刑事案件時,內心也忍不住在想,祁書記是真的心疼這個外甥?為了他出口氣?還是另有所圖。
日子一天天在過,吳澤從澳門回來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不管是公安部還是祁同偉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不過吳澤也不著急,每天就是玩,白露和今晨沒事就過來陪陪他,至於那個女主播柳無言嘛,可能人家是想嫁人了吧,不玩直播了,也退網了,把吳澤的聯繫方式也刪了。吳澤根本就不在乎這個。
而遠在澳門的何瓊一直在等待著吳大少的報復,可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而被她開除的查理很快就被威尼斯人聘用為了總經理。他也一直在等待著,何瓊所說的那位國內的大少一定會報復。可是過去了一個月,依然風平浪靜。
直到今天局委召開擴大會議,會上討論了多個重要問題,直到最後如果在沒有其他的事情準備散會的時候。祁同偉按下了自己身前的麥克風。
「我講兩句。」
眾人一看居然是祁書記,又都坐直了身體。
「有一個問題我也是最近才收集資料,有人跟我反應說澳門地區因為賭博合法的原因,導致很多內地遊客去遊玩,但是也有很多因為在澳門賭博輸錢輸的紅了眼,連老婆還有孩子都敢押給賭場內放高利貸的那群人。這是一個不好的開端,我覺得相關問題應該得到重視,所以我提議是不是可以適當的減少一下賭牌的數量。」
祁同偉的話一說完,參加會議的人都靜了下來,能到這個級別的沒有一個不是一方大佬的,祁書記既然提起了一個提議,在看看手裡關於涉及賭博造成的刑事案件的表格。就知道看這情形可不是簡單的說說而已。
「我不同意。」
說話的這位是統戰的老大,他不同意太正常不過了。涉及澳門了,這正是他的職責所在。
「我覺得祁書記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澳門從回來前就一直發展博彩行業,因為兩制的原因,咱們應該考慮到澳門從業者的態度,而且突然關閉賭場的話,也可能造成本地那些依靠賭場謀生的人失去工作。民心問題,必須得慎重。」
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提案不了了之,不過祁同偉倒是覺得他的目地已經達到了,不管局委會同意不同意。只要在會議上提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自己管轄領域來做相應的動作了。
果不其然,局委會散會沒多久,在會議上有領導考慮到涉及澳門博彩行業刑事案件逐年高發,提議是不是可以考慮減少澳門賭牌數量的發放。
短短几句話,聽在何瓊和澳門其他博彩業老闆的耳朵里猶如一顆炸雷,在耳邊爆炸一樣,震的整個腦袋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