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些人竟然把她的東西全部搶走了,還是當著她的面搶走,這簡直就是要她的命啊。
楊明雪也想阻止,可那些身材高大的男人,看到她衝過來,非但沒有推開她,反倒還往她身上捏幾下。
她那段時間在二傻子那裡被折磨得夠嗆,現在是看到男人就害怕,她不敢啊。
楊柳氏自己衝上去搶,卻被余嬤嬤掌摑了兩個耳光,還被推倒在地上,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回不過神來。
余嬤嬤臉上滿是冷笑:「我們家小姐已經休掉楊大人了,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家小姐的,自然要收回去。」
「至於你們?不是另外找了個好媳婦嗎?你們想要享福,去找她啊。」
再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楊柳氏仍然回不過神來。
「你說什麼?休棄了楊明浩?怎麼可能?要休,也是我家明浩休掉那個賤人。」
剛才她聽到沈菁茹說休棄了楊明浩,根本反應不過來,以為是她說反了。
現在又聽到余嬤嬤這樣說,她直接崩潰。
她那個前途無量的好兒子,怎麼可能接受被休?
肯定是沈菁茹那個賤人,因為被休而氣不過,故意這樣說的。
余嬤嬤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扯起來,兩個耳光狠狠扇上去。
「賤人說誰呢?」她想打這些人已經很久了,一直顧忌小姐的名聲。
剛才小姐可是說了,誰敢不從,直接打就是。
有這樣的機會,不把她打一頓,都對不起她這些年來受苦受累的小姐。
「你,你這個賤奴,你敢打我?」楊柳氏反應過來自己被一個老奴打了,氣得伸手想要撓打她,
「瓊花,梨花,過來把她按住,給我狠狠的打。」余嬤嬤往後退兩步,直接招呼幫手。
兩名小丫頭相視一眼,如狼似虎地衝上來,將楊柳氏接在地上一陣拳打腳踢。
楊明雪在旁邊看得嚇著了,趕緊衝出去。
她要回去把自己房裡的好東西收起來,不能被這些人搶去了。
院子外面,不少楊家人聞聲趕來,打聽清楚是沈菁茹要收回所有東西後,一個個也趕緊回房,想把東西收起來或者先送走。
結果發現,大門都被白松守住了,一個都出不去。
不但如此,他們抱在懷裡的東西,還全部被留下了。
不肯?直接一頓暴打。
這一天,對於楊家人來說,是恐怖的苦難日。
楊明浩父子此時正憤怒地瞪著沈菁茹:「你還來這裡幹什麼?」
他已經如她所願,簽下了讓他受盡屈辱的休書了,他還來這裡幹什麼?
沈菁茹看也沒有看他,而是看向楊志:「楊叔,這麼多年,我沈菁茹為你們楊家做牛做馬,你們的心真是鐵打的,冷硬無情嗎?」
楊志冷冷地說道:「你已經嫁給我們明浩,便理所應當為我們楊家做牛做馬。」
沈菁茹淡漠地點頭,緩緩向他靠近,在他身邊站定,抬手為他輕輕拉了拉衣領。
「所以,我現在把他休棄了,曾經給出去的,是否,也可以收回來了?」
說完,她不等他反應,便往後退了一步。
扭頭看看躺在床上,精氣神萎靡到極致的楊老頭,他也正看著她,那雙混濁的眼睛裡,透露出絲絲悔意。
老傢伙明顯瘦了很多,顴骨突出,眼窩深陷,嘴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沈菁茹淡淡地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楊明浩看著自始至終都把自己無視的女人,實在想不明白,當年她明明那麼愛自己,心裡眼裡全部都是自己的。
雖說他家人確實有心想算計她,但她不是沒有受到傷害嗎?
就算他要娶宋雅婷,可他也說了,以後會好好對她的,她分明就是自己小心眼,容不下宋雅婷。
但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了,那個女子,現在連多看他一眼也不願意。
「明浩,他們說,你被沈氏休棄了,是真的嗎?」
楊家二房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堂兄長,衝進來大聲質問。
「你堂堂一個榜眼,還攀上了丞相府,怎麼能連一個女人也搞不定,還被休?」
「呵,男人被休,我們整個楊家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現在竟然還讓他們帶人搶我們的東西?」
「楊明浩,你就是我們楊家的罪人!你這個孬種!」
堂兄惡狠狠地罵完後轉身就走,反正他也不肯帶他們進京,現在都撕破臉皮了,他們還有什麼顧忌的?
繼那人之後,其餘的幾位堂兄弟也紛紛進來,指著楊明浩的鼻子罵,罵完後就離開了。
楊老頭也在這一連串的打擊下,再次華麗麗地暈倒。
於明此時也帶著人進來搬這裡面的東西了,父子倆倒是有心想阻止,被揍了一頓後老實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被搬空。
是的,搬空。
除了楊老頭睡的床與被褥,他的衣服鞋襪外,其餘的全部被搬空,連桌椅也搬空,一件一不留。
最後,房間裡只剩下一張床,與撒了滿床的衣服被褥,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淒涼!
到最後,楊家人再來找楊明浩時,他只淡漠地道:「那些本來就是她的嫁妝,搬吧。」
話說得輕鬆,其實他的心都在滴血。
曾經他們的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帶來的。
現在她要離開了,也要將那一切都帶走。
他卻無能為力。
宋雅婷還在睡覺,完全沒有受外面的影響。
她甚至都還不知道自己的暗衛已經身死的事情。
一天時間,沈菁茹所有的嫁妝,還在的都被收回來了。
一些被送人,被賣掉的,暫時沒法追究。
沈菁茹沉默地聽著他們匯報,面上無波無瀾,讓人看不出情緒。
晚上,她走出楊家,往外面慢慢走去。
於明與白松跟在她身邊,畢竟已經到了晚上,她現在算是將楊明浩與楊家村眾人得罪了徹底,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發瘋衝出來暴揍她一頓?
雖說知道她的身手比他們還好,但如果事事還要她自己出手,要他們何用?
若媚與余嬤嬤各自提著一個燈籠,一左一右走在她身邊,不時左右張望。
余嬤嬤輕輕問道:「小姐,你要去哪裡?」為什麼非要晚上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