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穎儀回過神來,轉動雙眼看向她,眼中閃過驚懼,後悔,怨毒等複雜的神色。
「你是故意的!」
答應與她比武,還故意向她要保障似的那句,輸了受傷了,不許背後勢力報復的口頭承諾。
她的聲音里滿滿的都是顫音,到現在還沒法接受,自己竟然真的,連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斷骨的痛苦,讓她腦海一片空白。
現在這種情況下,更多的話她也說不出來了。
沈菁茹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是吳小姐主動要與我比武的吧?我還問了是文斗還是武鬥,吳小姐是怎麼說的?」
吳穎儀說不出話來,是她想給沈菁茹一點教訓,讓她能主動與慕容翊解除婚約的。
是她看不上沈菁茹,決定要武鬥,給她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的。
是她,從一開始就小看了沈菁茹,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不止她,世人應該都小看了這個女人。
她能以一個二嫁女的身份,站在慕容翊身邊,還能被他接受,本身就有極大的問題。
只是,她隱藏得,比她們所想的,都要深得多。
「你,你到底是誰?」她抑制不住地顫抖。
沈菁茹忍不住搖頭:「吳小姐,你魔怔了。」
「我只是我,一個出身於商戶的小姐而已。」
「只是慕容翊發現我根骨清奇,是習武奇才,所以才教我習武,我才能擁有今天這樣的實力。」
「僅此而已!」
眾人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慕容翊發現她根骨清奇,是習武奇才,把她帶在身邊,教她習武?
短短三四年時間,她便從一個普通的弱女子,變成了現在的高手?
肯定是高手沒錯。
他們當中很多人,都在回味她剛才的那一招惹,在演練,如果是他們,能不能接下她那一招。
事實證明,他們之中大多數人,似乎都沒有把握接下她那一招。
沈菁茹站起來,看著吳穎儀的兩名婢女:「你們還不來把你們小姐帶去治傷?」
「放心,我下手還是有分寸的,死不了。如果運氣好,躺上幾個月便好,如果運氣不好,可能以後都要躺在床上了。」
這一回,大堂里很安靜,再沒有人笑話她了。
特別是剛才嘲笑得最大聲的那幾名小姐,此時都是莫名的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往頭上冒:遍體生寒!
這一刻,她們才明白,從一開始,她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慕容翊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真的娶一個普普通通的商戶女?
根骨清奇,天賦奇才,或許才是她的底氣吧?
吳穎儀的兩名婢女終於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將吳穎儀背起來。
眼見沈菁茹還想說什麼,她們趕緊往樓下跑去。
沈菁茹默默地閉嘴,她本來想說,吳穎儀現在的斷腿不適合移動的。
也罷,如此她過兩天去找鬼醫時,聽到斷腿因為移動,可能再難以恢復時,那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這就是她說的,運氣不好的話。
她坐回桌前,余樂彤看著她,幽幽道:「想不到,沈小姐才是真正的,高人不露相。」
沈菁茹笑著搖頭:「余小姐過獎了,我算哪門子的高人?不過是趁著吳小姐輕敵,才造成如今的局面而已。」
「大家都別愣著,這些可都是如意商行的招牌菜,浪費了可惜。」
眾人回過神來,這才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只是,卻都是食不知味了。
腦海里回味著剛才的一幕,一個個都覺得,他們真的是小看了慕容翊,更是小看了沈菁茹。
沈菁茹沒有管他們怎麼想,她暴露武力的目的,是為了震懾這些外來勢力的。
她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菜,還不時招呼白非墨與余樂彤一起吃,態度非常和睦。
余樂彤好奇的打量她:「你是一點也不怕雲水宗報復嗎?」
沈菁茹嚇了一大跳:「余小姐別嚇我,剛才你們大家都聽到了的,雲水宗不得報復我的。」
「身為一個宗門,該不會出爾反爾的吧?」
余樂彤嘴角忍不住直抽抽,她想讓那樣的一個宗門吃下這個啞巴虧?
怎麼可能?
就算不會正面報復她,也肯定會私下裡報復。
可她,卻天真的以為,就憑著那空口白話,就讓雲水宗放棄報復?
別說空口白話,就算是有憑有據,雲水宗也不會認的。
她等著接受雲水宗的報復吧。
白非墨也道:「要不,你隨我回東和國?我有把握能護住你。」
沈菁茹頭也不抬,淡笑道:「你的意思是,慕容翊的實力不如你?」
白非墨不說話了。
余樂彤淡淡道:「你們兩個早就認識了?」
白非墨笑呵呵道:「本公子對於美女一向沒有什麼抵抗力,不但是沈小姐,連余小姐,本公子也注意到很久了。」
余樂彤倒是被他如此直白的話弄得有些不自然,低頭吃飯。
沈菁茹抬眸看她一眼:「余小姐此次來元京,應該不是為我而來的吧?」
畢竟,此前在她們眼裡,她只是一個可以一隻腳踩死的螞蟻,不值得她們放在心裡。
當然,如果她們在此之前,就已經知道她另一重身份,就另當別論了。
余樂彤不願意與她說這件事,但想想,只怕她早已經從慕容翊嘴裡知道了吧?
當然,慕容翊肯定不知道她們的真正目的,卻會有所猜測。
「沈小姐在京城的時間不短了,可知道鬼醫的下落?」
沈菁茹好奇道:「鬼醫這個人神出鬼沒,我可沒有那樣的本事。」
「余小姐是有什麼親人得了重症,需要找鬼醫醫治嗎?」
「其實我覺得,現在現世的神醫谷與仙醫門,醫術應該不比鬼醫差,你們可以試試啊。」
余樂彤沒有說話,沉默地吃飯。
她們哪裡是要向鬼醫求治病啊,而是想把他招攬到她們昊天宗。
如果他不願意,他們不介意以暴力將他擄回去。
當然,這件事是不能這樣說出來的。
沈菁茹看她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沒有再說話。
大家沉默地吃完一頓飯,表面的賓主盡歡算是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