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駕崩,皇叔攝政,到新皇登基,短短時間內,秦家的風光開始漸減。
雖然風光漸減,但只要他們安分守己,日子也還不會難過。
他的幾個兒子沒有多大出息,但孫子中,卻有兩個非常出色的,特別是二房的秦煜。
小小少年郎,僅十四歲,便得了京城四大才子之名。
假以時日,定然能為家族爭光。
大房一家,他已經不指望了。
……
沈菁茹沒有再到太后的宮殿,太后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會,再參加一會的宮宴。
她去貴妃那裡坐一會,去了後才發現,殿裡還有何夫人與另外兩位夫人。
坐下後,貴妃親自給她介紹這些夫人。
除了何夫人,另外兩位夫人都是與何家交好,或者說有聯姻關係的。
其中一人是定國將軍家的鄧夫人,一個是御史大夫江家夫人。
兩位夫人也對她和顏悅色,並沒有因為她出身商戶,或者未婚先生子的身份而鄙視她的意思。
大家聊了一會,何夫人才小心問道:「剛才可是出了什麼事?」
她們聽說那邊出事,卻沒有去看熱鬧,那是她們身為頂級貴婦的氣度。
何貴妃看向沈菁茹,溫聲道:「菁茹,你沒事吧?」
鄧夫人挑眉道:「沈小姐遇上不長眼的了?」
沈菁茹還來不及說什麼,一名宮婢走進來,小聲在貴妃耳邊嘀咕了兩句。
貴妃的臉色瞬間變了,幾人相視一眼,還是何夫人開口。
「意玲,可是又出了什麼事?」
何貴妃很無奈,確實又出事了。
今天可是太后的壽辰,那些人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何夫人體貼道:「那你趕緊去吧。」
這個宮裡,好不容易輪到她女兒做主,她要好好支持。
何貴妃看向沈菁茹:「菁茹,陪我一起去,可好?」
沈菁茹站起來,輕道:「走吧,我陪你去看看。」
兩人帶著身邊的宮女走出去,出去後,沈菁茹才看向她。
「這回又是誰?」
何貴妃無奈而笑,輕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事情與剛才的差不多,就是被抓姦。
她神色怪異地說道:「她們說是東和國的公主,與慶王。」
東和國?那不是白非墨領隊的嗎?
這件事,他是否知情?
慶王?那個男人,可是有些特殊癖好的吧?
他們兩個搞在一起了?這又是誰的算計?
「派人去通知皇上。」涉及到邦交,她一個女人可做不了主。
兩女帶著身邊人,往出事的宮殿走去。
她們到的時候,皇上與慕容翊也帶著身邊的太監過來了。
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今天是太后的壽誕,這些人簡直就是在挑釁他這個皇上的威嚴。
更何況,剛才出了那樣的事後,他已經嚴令加強巡邏了,結果還是又出這樣的事。
「參見皇上,皇叔。」何貴妃與沈菁茹同時行禮。
皇上陰沉的臉色稍稍緩和,看了兩女一眼,淡淡道:「平身吧。」
說著,他大步走進去。
這處偏殿原本是安排醉酒的客人休息的,但現在宴席還沒有開始,這邊按理是還沒有客人休息的。
但這邊已經聚了很多人,剛才在那邊還沒有看夠,剛好聽說這邊又出事了,便又過來了。
甚至,連良妃等妃嬪都來了。
偏殿的房間裡現在沒有聲音傳出來,畢竟,已經知道是誰了,想來被人進去打擾,或者說已經清醒過來。
房門大開,有不少人圍在外面探頭往裡面看去。
沈菁茹雙眼掃過眾人,對上一身紅衣張揚的男子,他朝她眨眨眼。
看他的表情,她隱隱明白,這一則,只怕是他的手筆了。
白非墨在東和國非常受歡迎,除了因為人長得俊朗外,更因為他手中的權勢。
皇上手下的第一權臣,他的地位雖然比不上慕容翊,卻也是東和國除了皇上與太子外,第一國民老公。
特別是皇室的那些公主,她們想要嫁人,白非墨是第一選擇。
東和國並沒有駙馬不得參政的習俗,皇上也沒有排斥白非墨尚公主。
只是,白非墨自己無心,不管是受寵的公主,還是不受寵的公主,他都一視同仁。
但那些公主對他,卻難免心生一些不該起的惦記。
這位楚嫣然就是其中之一。
只怕是這位來和親的公主心有不甘,想對白非墨做些什麼,結果被反噬了。
不得不說,事實的大概,已經被沈菁茹猜得七七八八了。
白非墨見她收回目光了,唇角也勾了勾,隨後一本正經地看向皇上。
「皇上,這件事,你們天元朝可得給我們東和一個交代才行。」
事情就發生在天元朝皇室中,還是在今天這樣特別的日子,他這樣的要求也不過分。
皇上有些頭疼地看了他一眼,再側目看身邊的皇叔,見皇叔面無表情,他心稍安了些。
再看到一群後宮的妃嬪們都在這裡,他又頭大起來。
當初納妃,是為了鞏固後宮,但那些年,因為宋慧婷,他根本還沒有來得及寵幸後宮的妃嬪們。
一個個未經人事的女子,此時卻都來趕這些熱鬧,他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大步往裡面走去,房裡還有些氣息沒有散完。
房中有一張軟榻,此時軟榻卻是真的塌了。
散落而凌碎的布料,能看出剛才到底有多激烈。
青年男子身上已經穿好,頭髮散亂,此時吊兒郎當地坐在一張圍椅里,還有心情端著一杯茶,喝喝茶壓驚。
他雙眼不時看向對面椅子裡,靠在婢女懷裡哭泣的女子,唇角輕扯,又收回視線。
楚嫣然身上披了衣服,看著像是宮女的衣服。
頭髮散亂,將面容遮擋了大半。
但露出來的肌膚上,卻能看出一些青紫的痕跡。
因為靠在婢女身上,從門口看進來,看不到她。
她身邊的婢女摟著她,心疼地低聲安慰。
看到有人進來,婢女扶她坐好,自己趕緊跪下來行禮。
楚嫣然抬頭看去,一眼看到人群中,那紅衣張揚的男子。
她腦海中仿佛有一根弦在此時斷了,嗡的一聲,讓她腦海一片空白。
是他!肯定是他!
只有他才能做到,在這樣的場合下,把她算計到別的男人身下。
他怎麼能那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