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瞪大了本就圓圓的眼睛，驚喜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
——此時的她，一絲不掛！
洛夢霜立馬將令狐嵐舒的雙眼遮住。
其實不用洛夢霜來遮，令狐嵐舒已經轉過了頭，不去看小姑娘。
小姑娘喜出望外：「我成人了！我成人了！」說罷，她起身跑向洛夢霜，抱住了洛夢霜的腿。
她喜道：「主人，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她邊說著，臉頰邊在洛夢霜的腿上蹭著，好像一隻小貓在求撫慰一般。
洛夢霜輕輕揮手，一身淡粉色長裙出現在小姑娘身上。
——至於為什麼是淡粉色？因為洛夢霜喜歡。
小姑娘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低頭看去，滿臉歡喜地看著身上那一身淡粉色長裙，兩隻小手也好奇地摸著。
洛夢霜笑道：「喜歡麼？」
小姑娘恩了一聲。
而後，小姑娘從自己幻成人形的喜悅中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突然凝重，她轉身看向死去的父母。
小姑娘雙眼通紅，眼淚止不住便往下流。
令狐嵐舒道：「我們人類講究入土為安，將它們埋了吧。」
洛夢霜點了點頭。
密林中，多了兩處土包。
小姑娘跪在地上，朝著兩個土包磕了三個頭：「爹，娘，女兒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令狐嵐舒和洛夢霜嘆了口氣，也朝土包拜了三拜，便轉身要走。
小姑娘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在兩人後面。
洛夢霜和令狐嵐舒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小姑娘。
洛夢霜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我們就此別過。」
小姑娘低著頭道：「你讓我幻成了人形，你就是我的主人，你在哪，我便在哪。」
洛夢霜蹲下身子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道：「讓你幻成人形的不是我，是你父母。」說罷，起身便走。
小姑娘依然沒走，依舊默默低著頭跟在令狐嵐舒和洛夢霜身後。
洛夢霜和令狐嵐舒嘆了口氣，再次停步回身。
令狐嵐舒道：「聚散有時，我們的緣分也就到此。」
小姑娘的眼淚刷刷往下流：「可是……我、我還是第一次離開父母，我不知道該去哪。」
或許是因為風嵐讓他們像凡人那樣生活。
或許是因為這是他們入世生活下山第一個碰到的化成人形的小妖。
也或許……
總之，令狐嵐舒和洛夢霜答應了小姑娘，讓她跟著一起同行。
洛夢霜道：「我們這次下山，是要以凡人的身份體驗凡人的生活，你懂吧？」
小姑娘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洛夢霜道：「我施法隱去了你的妖氣和真身，也隱去了我們的靈力修為。以後遇到事，凡人怎麼做，我們便怎麼做。」
小姑娘恩了一聲：「好的，主人。」
洛夢霜受不了小姑娘稱呼她為主人，搞得自己像個邪修似的：「等一下，我們得換個稱呼。」
說罷，她陷入沉思。
走了許久，洛夢霜雙眼突然明亮：「我知道了，我和令狐嵐舒本來就是道侶，在凡人的生活里便是夫妻。」
她脫口而出道：「以後你便是我們的女兒。」
小姑娘喜道：「爹，娘。哈哈，以後我又是有爹有娘的孩子了。」
令狐嵐舒莫名喜當爹，心中五味雜陳，不知如何回應。
洛夢霜倒是適應的快，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道：「還得幫你取個名。」
小姑娘道：「我有名字，我叫小白。」
洛夢霜點了點頭道：「那，以後便叫你洛小白。」
令狐嵐舒插嘴道：「不應該是姓令狐麼？」
洛夢霜想了想，道：「對哦，多數情況都要跟父親姓。那叫你令狐小白。」
小姑娘喃喃道：「令狐小白，令狐小白。謝謝主人賜名。」
洛夢霜咳嗽了一聲。
令狐小白摟住了洛夢霜的腿，甜膩道：「謝謝娘。」
洛夢霜滿意地點了點頭。
令狐嵐舒道：「要像凡人那樣生活，我們得在一個地方長住，還得編造一個身份。」
洛夢霜想了想，道：「簡單，就說我們是長安的商賈之家，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妻子，小白是我們女兒，今年十二歲。」
令狐嵐舒聽罷，點了點頭。
令狐小白左手拉住了令狐嵐舒的手，右手拉住了洛夢霜的手。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啦！」令狐小白興奮道：「不離不棄的一家人。」
令狐嵐舒溫柔地摸了摸令狐小白的腦袋：「不離不棄的一家人。」
三人手拉著手，一起往前走著。
前方是哪呢？
他們也不知道。
天邊亮起魚肚白。
曙光灑在他們身上，照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