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仿若有魔力般,在場眾人都停下了手,紛紛抬頭看著天。
「是宗主的聲音?」
「宗主出關了,有救了有救了。」
魔君眼中帶著一絲不妙,微眯雙眼看著天空。
天空中,一仙風道骨的老頭踏著劍緩緩飛了過來。
老頭仿若閒庭信步一般,仿佛逛街似的,緩緩飛到了魔君面前。
此人並非他人,正是雲嵐宗宗主風嵐。
這漫天血腥味似乎與雲嵐無關。
他只是淡定地看著魔君。
魔君道:「風嵐,你突破到真仙境了?」
風嵐點了點頭。
魔君心中大驚,再無它話,倏地出手。
一道青到發紫的蒼炎倏地沖向風嵐。
風嵐只是揮了揮手,蒼炎竟然憑空消失了。
魔君不留餘力,全力出手,四周倏地變成了火海!
風嵐風輕雲淡道:「雲嵐宗被你這麼一鬧損失慘重,你也該回鎖妖塔了。」
魔君怒喝,蒼炎匯聚在一起,化成一條巨龍直衝風嵐。
風嵐輕聲道:「無量劍境。」
話音剛落,只見那巨龍停留在原地,不敢再動半分。
一息間,天地大變,漫天的黑雲瞬間散去,太陽重新照進了雲嵐宗。
白雲幽幽,藍天如碧。
而後,漫天霞光化作一個巨大的太極圖。
太極圖籠罩了整個天空。
再接著,數不清的劍立在半空,皆發出龍鳴巨響,劍尖皆朝向魔君。
風嵐幽幽道:「你自己回鎖妖塔,還是我請你回去?」
魔君汗如雨下,道:「真仙境巔峰?這世道還有人能到真仙境巔峰?」
風嵐道:「無它,運氣好。」
魔君一咬牙,雙手用力揮向風嵐。
那條本不敢再動半寸的巨龍,突然發出通天咆哮聲沖向雲嵐。
風嵐也輕輕揮手。
漫天寶劍如驟雨般落下。
寶劍所過之處,空氣似也被劃出了裂痕。
巨龍消散在空氣中。
魔君被萬劍穿身,倒在地上。
其它大妖見魔君已敗,紛紛跪地求饒。
——在如此強大的戰力面前,它們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不死不滅身。
……
魔君和大妖皆被關回鎖妖塔。
風嵐和丹青子以及四個長老為鎖妖塔再設下禁制。
作為除風嵐之外修為最高的令狐嵐舒和洛夢霜,自然也參與了設下禁制的工作。
事情終歸是告一段落,雖然明面上是雲嵐宗勝了,但實際上雲嵐宗損失慘重,門人死傷眾多。
禁制設完後,已是到了夕陽斜下時。
風嵐呼了口氣,看向令狐嵐舒和洛夢霜。
他疑惑道:「你們還沒突破真仙境?」
洛夢霜嘟著嘴,一臉委屈地搖了搖頭。
風嵐也不解:「奇怪了,你們修為早已足夠突破真仙境了呀!」
洛夢霜道:「對呀,我們明明很強。可能是老天……」說到這,她閉上了嘴。
令狐嵐舒道:「我們已經在這個大乘期巔峰卡了一百年了,還望宗主為我們解惑。」
風嵐微眯雙眼,輕撫著長而不亂的鬍鬚,默默沉思著。
約莫過了一盞茶功夫,風嵐突然笑了起來。
洛夢霜疑惑道:「宗主,你為何突然發笑?」
風嵐道:「仙之一字,人字為首。你們未曾當過人,怎麼能成仙?」
洛夢霜微怒道:「宗主,你怎地突然罵人?」
風嵐解釋道:「你們自幼便被雲嵐宗選中,從未真正涉足過紅塵。」
令狐嵐舒道:「我們都有下山遊歷呀!」
風嵐搖頭道:「那不一樣,你們下山遊歷,但是是以修仙之人的身份遊歷。你們並未好好和凡人一般感受過這個世間的一切。」
令狐嵐舒雖不解,但依然誠心求教:「還望宗主指條明路。」
風嵐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禪意:「不入世,何談出世?不經歷紅塵,又怎能超脫成仙?」
他繼續說道:「你們應該像凡人一樣,去感受世間的煙火,去體驗生活的喜怒哀樂。」
令狐嵐舒和洛夢霜似懂非懂。
風嵐不再多言,而是對著令狐嵐舒和洛夢霜微微揮手。
剎那間,洛夢霜和令狐嵐舒的肚子咕咕直叫,仿若打鼓一般。
洛夢霜驚訝地雙手摸著自己的肚子:「我……我竟然會有餓的感覺?」
修煉之人,到了築基期便能辟穀,且不會再有餓的感覺。
這是為什麼?沒人說得清,只道是天道法則。
而風嵐,卻打破了這個法則!
令狐嵐舒同樣感到驚訝:「這種感覺,我已經數百年未曾體驗過了。」
風嵐微笑著說:「去吧,去凡間,像一個凡人那樣,去感受世間的一切。」說完,他的身影漸漸遠去,留下令狐嵐舒和洛夢霜在原地思考著。
……
雲嵐山下,雲嵐小鎮。
酒家。
桌上已然擺滿了大魚大肉。
令狐嵐舒和洛夢霜大口吃著肉,大口喝著酒。
洛夢霜滿足到雙眼微閉:「我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飢餓之後再大快朵頤的感覺了。」
令狐嵐舒也道:「飢餓之時吃這種美食,比只是為了吃而吃,感覺味道確實要香許多。」
洛夢霜想了半天,道:「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滿足感吧!」說罷,她又夾了塊肉放進嘴裡,而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兩人吃飽喝足,坐在座位上開始思考著。
洛夢霜道:「宗主讓我們和凡人一樣體驗這世間的一切,我們該怎麼體驗啊?」
令狐嵐舒想了想,道:「應該就是和凡人一樣,困了便睡覺,餓了就吃飯,行路全靠雙腿。」
洛夢霜的腮幫子一下鼓著左邊,一下鼓著右邊:「凡人都有一門營生,我們做什麼行當好些?」
令狐嵐舒思索片刻,道:「這事情我還真沒想過。」
洛夢霜拍了拍有些圓鼓鼓的肚子,道:「從餓到飽這個變化,還真讓人感到挺幸福的。」
令狐嵐舒笑道:「你現在的樣子有點像凡人了,哈哈哈。」
洛夢霜朝他皺了皺鼻子,道:「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既然我們沒想好做什麼行當,不如就到處走走逛逛?或許走著走著便能想明白了。」說罷,她便起身往外走。
兩人背對著雲嵐宗,迎著斜下的夕陽,不知目的地一步一步往前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