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刀刀不是一個喜歡將心情表現在臉上的人,所以在聽到虛靈的話的時候有些迷茫,出了門的林刀刀便顯得跟往常沒什麼兩樣。
或許,只有極為熟悉的人才能發現林刀刀埋藏在心底的悲傷。
時至下午,天南學院一切如常,林刀刀一個人出現在天南學院最高的建築樓頂,兩隻腳搭在建築邊緣,臉上帶著幾分微笑俯瞰整個天南學院。
學院裡的氣氛依舊是那樣和諧,哪怕因為學院排名戰的事讓所有人心中都有些期待與熱情,但這並不能影響到天南學院每一個人。
水系分院訓練場中,依稀看得見林麼麼指點艾冬的身影,林刀刀想去看看,但是卻怎麼都沒辦法起身。
以林麼麼的心思,一定能看得出來他此刻內心的掙扎,見面之後該說什麼,被問到之後該如何回答,林刀刀完全不知道。雖然他能冷靜的接受虛靈的建議,但卻沒辦法在林麼麼面前保證冷靜。
「如果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將一切交給命運,林刀刀,對於命運,你可要比我這個糟老頭子理解的更深,不是嗎?」
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溫和,撫平林刀刀的急躁。可林刀刀沒有回頭,哪怕此刻出現在身後的,就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院長。
「虛靈告訴你的事也告訴我了,他是與上一代神諭者最熟悉的人,也是上古唯一的倖存者。我相信他的選擇,雖然這件事對你來說的確有些沉重,不過我相信你,亦如我相信虛靈。」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值得相信。」林刀刀輕笑一聲,「院長,你說我明明怕的要死,卻為什麼還是選擇答應虛靈,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能是嚇蒙了,胡亂做出了一個選擇。」
馬里奧矮小的身影安靜停在林刀刀身後:「可能,這就是命運,年輕人,你掌握著命運的力量,你應該理解。」
林刀刀苦笑:「我可以使用命運的力量,但這何嘗不是一種命運,命運從來就是一件無法說清的東西,我能掌握的只是我能掌握的那一部分,或許我可以改變我的命運軌跡,可這種改變何嘗又不在另一種命運軌跡的掌控著之中?」
「可是你還是選擇了接受!」馬里奧院長溫和的聲音傳來,「你總是表達著內心最消極的夢想,可你的反應,卻無法按照你的想法而動。」
林刀刀不接話,只是問道:「院長,你知道嗎,我以前也見過一個跟你一樣名字的人。」
「那個人長什麼樣?」
「紅帽子紅衣服,雖然很有名,可身份卻只是一個水管工,每天的任務就是采蘑菇。」
馬里奧笑出了聲,哪怕他根本聽不懂林刀刀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水管工跟采蘑菇之間有什麼聯繫。
「年輕人,不管什麼時候,你的選擇只能由你自己做主,我不願意用大陸的安危來綁架你讓你卻做你不願意的事。虛靈的建議還有時間去考慮,至少在蒼穹試煉之前,你完全可以做出不同的選擇。年輕人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有了目標,哪怕道路不同,都會做出令人驚訝的事,相信你的選擇,哪怕與虛靈的選擇不同。」
林刀刀沉默了,馬里奧這麼說是他的確沒想到的。
半晌,林刀刀突然開口道:「不用了,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可以徘徊到蒼穹試煉,可相應的,一直到蒼穹試煉我都需要生活在掙扎之中。而且,或許按照虛靈的建議,更加容易保證林麼麼的安全。」
「不考慮一下?」馬里奧笑著問道。
林刀刀搖頭一笑:「虛靈說過,我是一個喜歡劍走偏鋒的人,就算九死一生,我也相信我會是活下來的那一個」
起身,林刀刀轉身朝著身後的老者深深鞠躬:「院長,原諒我之前用那樣的語氣跟您說話,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另外,請院長不要將我當成所謂的救世主,我只是個普通人,而且,我願意相信,大陸上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救贖主。」
矮小的身影發出滿意的笑聲,空間波動傳來,便消失無蹤。
林刀刀見狀轉身,右手之中摺扇輕揮,一道陌生的身影便已出現在眼前。
「刀刀大人,有什麼需要嗎?」
面具,扇子,以及身後那道白色的翅膀,都在證明眼前身影的身份。
SSR級式神,大天狗!
「沒想到我們竟然會是以這種方式見面。」林刀刀朗笑道。
大天狗漂浮在空中,看不清面具之下的表情,只是聽到林刀刀的聲音之後才出聲回答道:「刀刀大人,你應該知道,我曾經是黑晴明大人麾下的式神,只有當你選擇那種力量的時候,我才會感受到你的召喚出現。」
「不用這麼緊張。」林刀刀聞言攤開兩隻手,「對我來說,哪種力量都一樣,不外乎出自於我本身的力量,我只是突然想起剛才忘了打招呼,吶,以後請多多關照!」
「如您所願,刀刀大人!」
大天狗的性格似乎有些沉默,打完招呼便回到了陰陽寮,林刀刀也不挽留,看到大天狗離開,便自顧踏出一步。
第十四訓練場,伴隨著出劍的聲音,林謙咬著牙堅持保持揮劍的動作。雖然不是重劍,可在林刀刀的重量超級加倍BUFF加持之後,眼前的輕劍甚至比盾戰的巨盾還要重。可即便如此,林謙依舊保持著不慢的速度揮劍。
「斬鋼閃!」
又是一劍揮出,劍光在眼前凝聚有消失,一閃而逝,如同夜空中一閃而過的流星。
「叮!」
雙劍相交,林謙捂著發麻的右手倒退兩步,隨後才看清眼前多出來的人影。
白底紫紋,眉心紫色銘文,雖然打扮不一樣了,但的的確確是林刀刀。
「小姑父,你怎麼來了?」林謙驚喜道。
林刀刀慵懶一笑,手中凝成的白色長劍隨著右手負在身後:「斬鋼閃不是這麼練的,亞索要是看到你把斬鋼閃練成這樣,非得從瓦洛蘭跳過來揍你!」
「別那麼看著我,我只是擔心你把我教給你的劍術練的不倫不類,到時候舒仟那群人肯定要來嘲笑我!疾風劍道的精要在於八個字,此劍之勢,愈斬愈烈,如果不能感受到風的快意,你根本無法領悟真正的疾風劍道。」
「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