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山林清寒蕭瑟,林間回『盪』著悠揚的二胡聲,聲音婉轉悲切,又帶著限的孤獨。
《孤星獨『吟』》,這曲子正如名本身,失去了親人和愛人,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拋棄,孜然一身。武林神話,天劍名,他剩下的只有這毫意義的名號,看似瀟灑卻限黯然。。net
最後的餘音繞盡,卻道不盡心底的愁怨。名收起二胡,目光撇向屋門口,那裡探出半個腦袋,正是他白日裡帶回的那個女孩。
見名發覺了自己女孩將腦袋縮了回去。只是簡單的動作,不知為何名卻覺得自己心情突然好了一些,「看見你了,進來吧。」
女孩也不遲疑,笑嘻嘻的跳了進來,「叔叔拉的曲子真好聽。」[
小女孩絲毫不認生的樣子總是討人喜歡,聞言名也是一笑,拋開了之前的惆悵,「喜歡嗎?叔叔教你拉二胡怎麼樣?」
「我不要,感覺挺難學的,我還是喜歡笛子,聲音清脆又悅耳。」
「是嗎。」對於女孩的回答名也不以為意,反而是讚許地點了點頭,「可惜叔叔不會笛子,叔叔老了,早就忘了笛子清脆的聲音。不懂二胡好,丫頭,二胡太孤單,真希望你永遠不要懂得這『二胡』的聲音。」
說罷名嘆息一聲不再言語,只是沒想到,女孩又開口了。
「但是叔叔拉的二胡雖然孤單,卻讓人覺得心情平靜呢!叔叔才不會是輸給孤單的人。」
二胡的聲音總是悲切,又有誰能夠想到,就是這個男子,在數個月前以一己之力獨守山海關,力挫五千倭寇精英,戰敗了野心勃勃的絕神,『逼』迫對方立下『十年之內,不犯中土』的誓言,讓一場神州浩劫免於形。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原本只是一句誇張的形容,但名做到了。難以想像,那一日在山海關之下,一人一劍是何等風采。巍峨長城蜿蜒萬里,這是數華夏兒女多少年血肉凝聚,以長城為證,那一日的長城下男子鏖戰一日一夜,最終沒有一個東瀛倭寇能夠越過雷池。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就是名,一曲長歌,浩氣長存,即便是這低沉的二胡也蓋不住英雄之氣。《孤星獨『吟』》,『吟』唱的不是自哀自憐,而是為蒼生悲憫。論身在何處、心在何處,只要國有難、家安危,他都會拔出自己封存的英雄劍!揮劍不為一己私利,不為個人恩怨,只為國、為民族、為大義!
女孩的話讓名愕然,半晌後他才開口,「丫頭,你可是霍家的人?」
英雄總是讓人敬佩,在整部《風雲》中名或許不是最強,但他是最私的長者,也是小風最喜歡的一個角『色』。
面對這位自己最敬仰的人,小風心裡其實並不平靜,不過她臉上卻不動聲『色』,「我的名字不是丫頭,也不認識霍家,我的名字是夜月風,夜半月明晚來風。」
「夜月風?真是不錯的名字。」對於小風不是霍家,名心裡本來也有計較,所以也並不奇怪,「那麼你可學過劍?」
小風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沒學過劍,但學過掌法。」
「哦?不知可方便在此演練幾掌?」說起來江湖中人隨意探聽別人的武學本是忌諱,更別說要人當場演練。不過名並私心,他早已退出江湖不問世事,自然不會有這些小心眼,只是就算是他對於這疑似天生的『先天之脈』的女孩也免不了好奇。
小風也不拒絕,立定身形氣守丹田,隨即踏出左腿半步,曲成一個似是而非的弓步,同時微曲右肘以掌畫圈,左手同樣繞了半圈,隨即是一。
看似剛猛,細細品味又覺得留有後勁。動作看著並不複雜,但名心裡一驚,他的眼力自然不凡,在江湖中顛簸半生,所見過的用掌高手也不知凡幾,但卻第一次見到這麼古怪的掌。他發覺,就算是他若是面對這麼一掌也只能用劍強攻,因為掌路竟似變化窮,給人避可避的感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或許是因為習練不久,或是沒有對敵經驗,女孩的掌法還有些生疏,但僅僅是這簡單的一招,就能看出女孩所學的定然是精妙的絕學。自然精妙,因為這一掌正是降龍十八掌中極厲害的一掌,名為『亢龍有悔』。不但是十八掌中的第一掌,更是其餘十七掌的根本。
剛極易折,『亢龍』飛至高空去勢已盡,剩下的也只有衰落和悔恨,所以這一掌的精妙就在於雖然剛猛比,卻留有餘地,其後能有盡變化。
「這掌法端是精妙比,不知師從何人?」[
「我的師傅不在這個世界。」
小風並沒說謊,不過她的話在名聽來自然是其他含義,「那不知你的家人又在何處?」
「這世上沒有我的家人。」
名臉『色』一黯,告了聲罪,倒也沒有多想,畢竟這數十年來武林中恩怨仇殺,遠的不說,就在今日那山東名門『霍家莊』就被人滅了滿門,只倖存那最後一個孩子如今還在後房昏睡。遭遇不幸孤身一人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叔叔,我能跟著你走嗎?」
小風很會打蛇上棍,畢竟能夠遇到名機會難得。她本就想要學習劍法,還有比名更好的老師嗎?也多謝水銀燈一開始就將她送到名跟前,不然的話要找到隱退江湖不問世事的名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這樣的機遇稍縱即逝當然要把握。
只是還沒等名回答,後屋卻傳來一聲驚呼,「師傅,那孩子醒來了!」
小風不禁暗惱一聲,早不喊晚不喊,偏偏這個時候。果然,名也心再和小風閒聊,起身向著後屋走去。
醒來的孩子當然就是霍驚覺,只不過『霍驚覺』這個名字是他年前隨母親回到霍家後所起,更之前他還有另一個讓人耳熟能詳的名字——步驚雲
隨著名來到後屋,小風也第一次仔細打量這一位原著中的主角——年幼時期的『不哭死神』,事實上此時的他已經有了日後冷酷安靜的感覺,只不過遭逢突變,臉上還是止不住有些惶恐。
之前受了『蝙蝠』的那一腳實在剛猛,就連門邊的石獅子都碎裂開,若是常人早就一命嗚呼,也多虧霍驚覺在霍家習得不錯的功夫,躺了大半天,如今起來看樣子已經是恢復的差不多。
之後的幾天小風都留在了這間破敗的瓦房中,這裡並不是名的住處,只不過是山裡的獵戶為了方便進山搭建的小站,屋外簡單用竹籬圍了一下,也供行人歇腳。原本整個屋子只有一張床,不過既然小風在這裡,雖然年紀小,在名看來也是女孩子,特意為她又搭了張木床。
並沒有用劍,名只不過指尖掠過,縱橫的劍氣便將那些木材分成了巧妙的零件,長短粗細絲毫不差地拼接成了木床,這份功力讓人駭然。
每日夜間,名都會教授劍晨習劍,雖然沒有支會旁人,不過小風都會躲在一旁『偷看』,而她還有一個『共犯』是霍驚覺。不過小風知道,這些都是名默許的,不然以這位武林神話的功力又怎會察覺不到。畢竟小風可沒有刻意去隱身——事實上小風懷疑即使自己穿上『黑暗流浪者的外袍』隱身了,也未必能夠躲過名的靈覺。
名傳授劍晨的正是他引以為豪的絕學『莫名劍法』,此劍法為名自創,端是精妙雙,但正因如此小風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因為這劍法對她來說太『高級』了,要知道現在的她連半分基礎都沒有,甚至一切劍法的常識她都不知道。
反觀另一邊的霍驚覺倒是看地津津有味,畢竟他是霍家莊的少主,本身劍法修為就不俗。雖然霍家莊被人滅了滿門,不過這是因為他們得罪了梟雄雄霸,若非如此那也是江湖上一塊響亮的招牌。反過來說,能夠讓雄霸在意,法招攬就要毀滅的,本身也是對霍家莊的一種肯定。
學習過祖傳的霍家劍法,霍驚覺的劍道基礎比小風好太多——當然也只是劍道修為,以小風先天境界的本事若真要對敵,就算在雄霸手上她也能抵擋一陣。
夜『色』已深,正當小風以為這個晚上也會和前幾日一樣平淡過去,卻沒想到原本躲在一旁的霍驚覺突然走出,從一旁竹林折了一支竹子,向著名和劍晨走去。
「叔叔,我已得霍家劍法真傳,可否賜教?」
霍驚覺竟要挑戰名!?
看到這一幕小風突然想笑,霍驚覺並不知道他面對的這位大叔究竟是誰,如果是十多年後擁有戰勝雄霸的實力的步驚雲,或許能夠和名上演一番龍爭虎鬥,但現在的他……
名已經封劍,在他看來雄霸的天下會雖然霸道,但也是中原武林內部的紛爭。多年爭戰武林蕭條,若是雄霸能夠一統武林也未必是壞事,至少絕神正是因為天下會還沒有站穩腳跟這才伺機入侵中原,不然武林一統,就算是絕神也不敢輕易想來侵略。[
若是真拔劍,就算是雄霸面對名也討不得好處。
如今小小年紀的霍驚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想讓名拔劍,不知日後的『不哭死神』成年後回憶起這一幕會是怎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