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親愛的瓦間和板間:
距離之前與赤馬零兒的決鬥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了,按照LDS現任社長赤馬零兒的說法,這段時間獅子公司對我們的通緝與搜捕將會得到暫時性的壓制,不知道你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明天就是與烈約定的時間了,與他的接頭暗號是四下短敲,三下長敲,以及漢語「宮廷玉液酒」(我們的)「一百八一杯」(他的)。我們現在能聯繫到的包括我們在內的所有倖存者還有7個。泉奈和小光已經從鄉下趕了回來,被我安置在游勝塾的倉庫里;典明仍然藏在畫廊的地下室;陽之前躲在機房裡差點餓死,還發不用食物讓我們把食物分給其他人,要不是我過去了一趟這傢伙差點死在那裡,現在也在游勝塾的倉庫裡面,過去之後要是還有藥的話給他開點保護腸胃的藥物。明天晚上11點30分的時候,烈會按診所——畫廊——游勝塾的順序分別接上你們六個,然後去到白林寺的據點,過兩天跟隨換班的白林寺人員離開這個讓我們流離失所的國家。
這一去之後,無論到了哪裡,都要努力把頭抬起來生活,不要害怕。你們已經不再是陰溝里的終將溺死的老鼠了,你們將會有光明和美好的未來。
你們是人,並且將會以人的意志繼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無論之後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不要恐懼,戰勝恐懼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對恐懼。過去之後,你們當中有人遇到困難的話,能幫的儘量幫,但不要完全代勞,要讓他完成主體的部分。不該碰的東西不要碰,不該吃的東西不要吃,你們之後多給他們幾個檢查一下......算了,不說了,你們都是好孩子,哪怕我不說你們也知道該怎麼做的。
後天我會前往LDS,與圍巾怪(赤馬零兒)進行會面,圍巾怪那傢伙是個看起來很高傲的人,我相信他並不會為難我,並且我有保護自己的方法,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此致敬禮
20xx年x月x日
霍桑」
————第二天的晚上12點10分————
盧比跳進屋子裡面,戳醒了幾個孩子,霍桑則是早早地守在游勝塾的後門,等待著車的到來。
一輛白色的五菱宏光悄悄地停在了游勝塾的後門,隨即一個穿著石青綠色馬褂的大漢打開車門下來。在游勝塾的後門輕敲了4下,接著長敲了3下。
「宮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烈,多謝。」
吱呀~游勝塾的後門被霍桑打開,映入眼帘的是個繫著蟒尾辮,露出完整光滑的前額,有著刀鋒一樣的眉毛的壯士,他溫和地笑著。
「不用這麼客氣,霍桑。」他擺了擺手,「我們說好的。」
「但還是要感謝你的仗義相助。」霍桑沖屋裡揮揮手,示意其他人出來,「剛變成這樣的時候,感覺好像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好像一下子被推到了整個人類社會對面一樣。」
「烈,這就是最後的幾個孩子了,泉奈,小光和陽。」
兩隻貓貓和一隻小兔子站在他身邊,怯生生地看著面前雖不高大,卻給人一種可頂千軍萬馬感覺的烈永周。
「都是很可愛的孩子們呢。」烈伸出自己常年習練武術的大手,挨個摸過頭頂之後,抱起兩個孩子,打開車門,把他們放了進去。車的后座上還有一隻小狐狸和兩隻小狼。
霍桑關好並鎖上後門,輕輕抱起剩下的小兔子陽,打開車的後備箱,鑽了進去。
大家都戴好了偽裝,裝作睡著了的人,有驚無險地來到了白林寺的日本分部。
陽已經真的睡著了,兩隻耳朵一顫一顫的,霍桑揉了揉陽的臉,喚醒他,隨後帶著孩子們從白林寺分部的後門進入了白林寺分部。
「來接他們的船還有大概兩天時間,這兩天就先住在我的房間裡吧,我可以去練功場睡。」
「我......我們可以打地鋪的,烈先生你回屋睡吧。」泉奈小聲地說道。
「哈哈,你們躺吧,我有去練功場的習慣,不會讓別人看出問題的。」烈輕笑一聲,摸了摸泉奈貓貓的頭,「接下來我去跟霍桑聊一聊,你們可以先睡覺了。」
「嗯,睡吧孩子們,你們很快就能離開這裡,飛向天空了。」霍桑像是放下了什麼重擔,笑著把所有孩子都擁抱了一遍,然後看著他們上床,才關上門離開。
「沒想到這個國家給你們帶來了這麼大的陰影,霍桑。」烈永周嘆了口氣,說道。
「沒事的,對於他們來說,都過去了。」
「那對於你呢?」烈永周轉身,看著白色的狼,目光里有著濃濃的惋惜。「你也可以有更好的未來的,為什麼執意留在這裡?」
「不,烈。我已經,沒有未來了。」霍桑搖搖頭,看著烈的眼睛。「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出了很嚴重的問題。或許再沉寂下去,我就會像灶台的爐灰一樣徹底熄滅了,所以在還有風的時候,我要燃燒自己,哪怕用盡最後的溫度。」
「如果你能跟我回到白林寺,我就可以通過中醫和藥膳補好你的身體。霍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的性命,比起一個獅子公司要寶貴更多。」烈雙手搭在霍桑的肩膀上,勸解著霍桑。
霍桑只是無力地笑笑,說起了另一個話題:「烈,你見過人類化成一攤液體的樣子嗎?」
「先是身體的肌肉開始逐漸溶解,力氣越來越少,好像在20分鐘內經歷了一次完整的漸凍症,期間骨骼開始變得脆弱,直到完全無法支持身體而折斷,這個時候你的神經細胞開始異常運作,極其劇烈的疼痛會席捲全身,但你的大腦和頭部此刻仍然卻保存完整,你能夠聽見你移動時自己的身體中傳來液體的聲音,然後,大腦也開始融化,眼前出現各種光怪陸離的場景,過去的記憶在你面前混合,你很快就變成了一攤液體。」
「再醒過來,你就不是你了。你變成了一隻有著類人的形態的動物。這可太神奇了不是嗎?烈,我到現在還是想不起來,為什麼我的小學班級名會叫高三三班,以及從三年前到一年前的我到底具體什麼時間做了些什麼,至今我的一部分記憶仍然是混亂的。」
「霍桑......」烈有些呆愣地看著有些煩躁和無助的霍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我醒來之後,到處尋找其他倖存者,但沒有人,沒有人。那個事件裡面泄露的中心位置離我家很近,並且波及的範圍之廣幾乎達到了我在這邊生活所到過的絕大部分地方,可以說我的過去被它一下子就毀掉了,無論是我的記憶還是我留下的痕跡。」
「甚至於,有時候我會被鏡子裡的自己嚇到,那不像是我,真的不像,有時候我在想:那個活下來的,用著霍桑的名字的白色狼,到底是不是曾經那個霍桑。」
「霍桑!別說了,你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深呼吸平復一下心情,我們去練功場。」烈打斷道。
「......呼~,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肯定撐不下去,你的海王考核好像還有兩個月?要是那時候我能去華夏我一定去看看。」
「我已經考過了,前年那時候過的,你當時還來祝賀我,我當時還往你的蛋糕裡面加了億點酒心巧克力把你灌醉了。」
「啊......那祝賀你兩年前成為海王,烈。我們去練功場,你再教我一遍苗刀基礎刀法吧。」
「......好,並且我還要教你一樣東西,郭老可是念叨你很久了。」
誒嘿。(作者如是說)
幾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偽裝好了的霍桑用赤馬零兒的門禁卡打開了赤馬零兒的辦公室,坐上隱秘的小電梯到達了赤馬零兒的房間。
「你來了啊,來得還挺早的。」
「是啊,我來了。」霍桑看看赤馬零兒,見他還在聚精會神地看著前面的分析,「我是不是來得太早了?」
「有一點,馬克的消息到現在仍然沒有找到,所以我們這裡也沒有休息。」赤馬零兒把眼睛用力閉上,難得地摘下來眼鏡,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哈哈,那你先歇會兒吧,我可以再等你一會兒。」
「不必,是我叫你來的,這樣反倒是我的失禮了。」赤馬零兒重新戴上眼鏡,轉身看向霍桑,「那麼,我先說我查到的一些東西吧,老實說沒查到這件事之前,我還能對自己有點自信來著。」
「嗯哼?」
「之前那場危險化學品的泄露事故,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你說什麼?!」霍桑的聲音整整高了八度,把赤馬零兒和他的保鏢都嚇了一跳。
保鏢本想上前控制一下霍桑,然後想起來霍桑之前在夜裡堪稱屠殺的戰績,打了個寒戰,然後說道:「請您冷靜地聽下去,這件事與社長無關的。」
「呼——繼續說吧,赤馬零兒,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做出這種事情來。我要讓他——」
「霍桑!好好聽人說話!」虹龍的影子出現在霍桑身後,用翅膀拍了一下霍桑的頭。「這種時候,你需要冷靜而不是衝動。」
「......嗚——,我明白了,虹龍。」霍桑倒確實冷靜了下來,保鏢伸手抹了一把冷汗——剛剛霍桑爆發出的殺氣讓他以為自己恐怕會直接死在這裡。
「......這就是傳說當中的『精靈』嗎?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赤馬零兒推了推眼鏡,看著如同家人一樣互動的虹龍和霍桑,眼睛裡面浮現出一點羨慕,隨後推推眼鏡,用眼鏡的反光遮住自己的眼睛,「說回正題,我猜你應該從那名襲擊了澤渡慎吾的,來自XYZ次元的成員那裡聽說過四個次元的概念,那我就不贅述。那場事故的罪魁禍首,來自於『融合次元』的一個組織『學院(Academia)』。學院的研究小組在那裡秘密進行了某種實驗,並在撤走之後引爆了實驗室,導致了化學物質的泄露。」
「而追殺你們的L公司武裝,來自於獅子公司的一名股東,那名股東聽命於學院的領導人『教授(Professor)』。據我所知的消息,教授同時也是那個研究小組和整個次元入侵計劃的總領導者,同時——他也是我的父親,獅子公司原先的在多年前失蹤的社長,赤馬零王。」
赤馬零兒說完之後,房間裡陷入了沉默。赤馬零兒原先在等待霍桑上前給他一下或者其他的話語,但他沒被打或者被說,霍桑只是臉色陰沉地沉默著,好像和剛剛那個要違背法律殺人的不是同一個人。
「你......不生氣嗎?」神不知鬼不覺地,赤馬零兒問出了這句話。
「......生氣?當然,我非常生氣。不過生氣的對象與你無關。」霍桑反應過來之後嘆了口氣,說道「把我們害成這樣的,是研究小組和赤馬零王,不是你赤馬零兒,哪怕你是他的兒子。在我這裡並不存在所謂父債子償這種說法,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該付出代價的是他。而且——我還要感謝你呢,要是沒有你,我一輩子可能都接觸不到這些東西。」
霍桑抬頭,沖赤馬零兒一笑:「我一直都是個很明事理的人來著。」
赤馬零兒好像是被這一笑刺痛了一樣,下意識地躲開了霍桑的眼神,「那麼,你之後的計劃是什麼?」
「現在就說計劃,稍微有點早。不過計劃的雛形,大概就是想辦法到達融合次元,然後把甘多拉X的精靈在學院裡放出來,直接把至少四分之一個學院揚了。我們趁亂進去把赤馬零王亂刀剁了,把腦袋拿回去勸降融合次元......嗯,差不多。」
「霍桑!」虹龍有些責怪的眼神瞥了過來——當著人家孩子的面說把人家爹殺掉,這好嗎?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霍桑的眼睛,虹龍覺得他這一次是認真的,最後只能往霍桑身上貼貼,表示自己永遠支持他。
「......能不殺嗎?」赤馬零兒小心翼翼地說。
「你說呢?」
「我......」
「不殺也行。但作為一場跨次元的戰爭的發起人,赤馬零王必須得到審判和裁決。」
「可以接受,如果最後的結果是死刑,裁決時甚至可以讓你來進行處死的步驟。」
「這跟我直接殺了他從物理上來說好像沒區別吧?」
「私刑和公開審判不一樣。」
「那行吧。」
真是......令人意外地好說話呢。赤馬零兒臉上冒出一滴冷汗,不由自主的這麼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