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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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流麗一臉無奈地看著Kuma的房間大門，她很清楚，黎政和這對姐弟之間的交易上白紙黑字寫好了內容，所以說她其實沒有什麼立場去指責黎政。

  黎政讓他們姐弟相見，並且在這個Veins裡面活下去，這對於已經在現實世界中死亡的他們而言，看起來的確像是「再造之恩」。

  但是實際上作為接觸這Veins一部分底層運行結構的灰流麗理所當然地知道，黎政在這一次交易中心其實什麼都沒有付出，岡本姐弟只是用各自15年和150年的報酬，為岡本龍膽買了一張屬於Veins的「綠卡」罷了。

  黎政要做的，其實只是在Veins的開發者名單上添個名字。

  灰流麗本想著搶在黎政前面讓Kuma認識到讓姐姐的靈魂重歸輪迴才是正途，在這裡看似歌舞昇平，但等著他們的就只有（烏拉拉眼中）無良資本家的無盡剝削。

  但是沒想到黎政的動作要比她快……不，灰流麗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在進入這座屬於Kuma居住的高塔時，下面的防禦程序在阻礙自己！

  「看樣子我成了不受歡迎的對象，但是……我都能看出來的運行結構，Kuma作為你的老部下當然也能輕鬆分析出來。」灰流麗神色複雜地看著黎政：「只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用這麼重要的東西，去交換一個虛無縹緲的名額？」

  「你不是人類，你是亡靈。」黎政將自己的Veins菜單調出，開始在開發者名單上增添岡本龍膽的靈魂代碼，她具體的名字還要等到她被Kuma喚醒之後自己起：「所以你不知道人類對於『生存』的渴望——生存，永遠是第一需求。」

  「她已經死了，進入輪迴才是自然規律。」

  「你難道就這樣認為，Veins就不是屬於自然規律的一部分？」黎政保存修改，將界面收回去後方才對著烏拉拉莞爾一笑道：「生存是第一需求，在人類對於『生存』的渴望，你眼中的『常識』，也是脆弱的。」

  「真是搞不懂你們人類！明明已經死了，還非要硬撐！」仿佛是在無能狂怒一般，灰流麗揪著頭髮咆哮道：「而且，Veins是你捏出來的，不……」

  「不什麼？」黎政眯著眼睛微笑著打斷了烏拉拉的話——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冰冷。

  「不不不，沒什麼，我是想說『不也挺好嗎』？嗯，不也挺好嗎？」

  瞬間感受到了威脅的烏拉拉頓時明白了之前黎政說的「生存是第一需求」——她感覺自己如果把原本想說的「Veins是你做出來的東西不屬於這個世界」說出來的話……會死的很慘。

  「我……我先走了，我明白了，明白了。」

  烏拉拉灰溜溜地逃走了，黎政眼神複雜地看著這隻差點把自己作死的亡靈蘿莉。

  隨後，他甩了甩腦袋，將雜念拋諸腦後，然後看著

  「那麼，接下來就是這個了。」

  和灰流麗的交流實際上並沒有讓黎政有什麼心理壓力，儘管她差點說出了很戳黎政痛點的話。

  來到這個世界越久，黎政就越覺得自己不應該離開這個世界，他對這個世界的感情越深厚，就越能感覺到……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如果說黎政通過最大程度地理解這個世界並且製作出來的Veins都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話，那自己的融入就是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所以烏拉拉會感覺到黎政的威脅也是很合理的，但是她感受到的只不過是黎政一點點情緒波動而已罷了，如果這麼點打擊都接受不了的話，他黎政還不如直接找艾瑪諾克投降算了。

  黎政將手中的一個藍色水晶給提了起來——在水晶之中，有著一把碧綠色的鑰匙。

  那把鑰匙就是升級組件「1/2饕餮」，而包裹著它的藍色水晶……則是岡本龍膽的記憶。

  黎政已經儘可能地小心剝離了，但是還是帶了一大塊記憶下來。

  而所有的記憶其實都是有勾連的，依照黎政的計算力，這一小撮記憶完全可以被他自動補全成岡本龍膽完整的記憶。

  【所以，要儘可能地小心……】黎政將手伸向了水晶，【我可不想變成偷窺別人記憶的偷窺狂……】

  儘管總是被烏拉拉說是喪盡天良的黑心資本家，但黎政知道那是烏拉拉的偏見（無誤）。他當然有屬於自己的底線，比如這個時候按住好奇心不去偷看岡本龍膽的記憶。

  由於這一次不需要注意不傷害到靈魂，所以很多更加複雜的操作也能用出來，很快，碧綠色的水晶鑰匙被黎政拿了出來。

  代表記憶的藍色水晶被拆成了大小不一的好幾塊，黎政捏在手裡，本想著要將它們丟掉。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能夠成為被「升級組件」所相中的靈魂，岡本龍膽的靈魂本來就和他黎政有著很高的同步率——黎政曾經計算過，如果沒有事先收到升級組件的話，其實那些曾經擁有過升級組件的人，都有可能在死亡時成為黎政的契約者。

  因為靈魂的同步率過高，所以只是將手伸向記憶球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讓岡本龍膽的記憶頓時如同遇見海綿的水一般，融入了黎政的記憶里。

  【這是……】當回過神來的時候，黎政已經發現自己不看也得看了。

  ——————多次元壞獸·拉迪安————

  孤兒院裡的伙食，和一般的幼兒園、小學相比是迥然不同的。

  小男孩躲在垃圾箱的旁邊，看著就在不遠處的街道上的一家光鮮亮麗的小學裡，那些穿著漂亮衣服的小男孩小女孩們在父母的陪同下有說有笑地走進了學校里。

  真是美好的一幕，然而這樣的生活似乎註定和小男孩無關。

  和小學裡面那些光鮮亮麗的孩子不同，小男孩和他的弟弟生活在環境惡劣的孤兒院，在那裡的孩子，只有「餓不死」這麼一個要求。

  天資聰穎的小男孩很小就察覺到了這一點——自己、弟弟和其他的孩子，只不過是孤兒院裡的大人們的工具。

  只有光鮮亮麗的大人物來的時候，他們的伙食、衛生和娛樂都會搞得很好，甚至還有西洋棋可以下；其中最好的是穿白衣服的，每次穿白衣服的人一來，大家甚至可以去遊樂園玩耍。

  但是只要大人物們一走，他們的條件就會瞬間變成掙扎在生死線上，似乎越一步都是不可饒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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