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團隊研究成果，以及意外的偶遇
轉眼又是半個月後。
惡土，石脊山。
這座廢棄小鎮表面上還跟過去一樣荒涼，但實際上，在賴宣決定跟李游合作之後，就已經派了心腹工程師過來，把這裡的設備重新修繕了一遍。
如今，石脊山雖然外表依舊，但鎮子外的那一大片太陽能發電裝置已經全部恢復了運轉。
鎮上的變電站也經過了調整，能夠實現高強度供電了——畢竟，這裡原本就是打算建造成夜之城的外延城，設備都是齊全的，現在正好便宜了李游。
地下的夜魔巢穴，經過夜魔們持久不懈的施工，已經擴張成了一整個地下空間，中央的巢穴大廳面積有足球場那麼大，周圍還有大量通道延伸向四面八方。
夜魔們在挖洞時留下了支撐點，而巢穴核心的分泌物也能夠加固結構，所以並不擔心會倒塌。
而那種特別加厚的、能隔絕探測的房間，也已經被變成了實驗室，用於進行各種最重要的測試。
今日，賴宣就和李游一起來到了這裡，看著原本屬於他的心腹技術人員，在地下跟著夜魔們一起忙來忙去。
是的，現在賴宣已經直接把自己的人手、設備，通通搬到夜魔巢穴里來了，這樣效率無疑會更高得多，而且也比在他自己名下的公司基地里做實驗更安全，因為那些地方終究還是有可能被荒坂特工查到。
至於這些人員本身的安全性問題，賴宣可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他直接給他們全員上了隔絕網絡通訊的病毒，免得有人背叛。
而為了以防萬一，李游也讓柚子給這些人都贈送了一份許久沒有拿出來的寄生蟲頸環，還讓夜魔們一對一隨時盯著他們，確保萬無一失。
這樣雖然有點不人道，但是李游並不迂腐，該上強硬手段就會用，不然才會毀了他們的大事。
不過他也有底線，比如並沒有要求這些研究人員們天天加班…工作時間還是很人性化的，娛樂設施也都沒落下。
要不然員工的精神壓力太大了也不行，本來跟夜魔們整天待在一起就夠影響心理健康了。
有了賴宣的提供大量研究人員和技術人員，研究的進度也大幅推進了。
當然，喬安妮、查爾斯等人因為對夜魔更為了解，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尤其喬安妮本來就是生物技術的研究主管，現在她直接干回了老本行，負責帶領整個團隊。
而經過他們的通力合作，與前後大半個月的研究和實驗，項目也終於出了成果。
此刻站在李游和賴宣面前的，首先便是一隻義體金剛夜魔——在配上八隻感知夜魔分擔精神壓力後，義體金剛帶來的副作用已經被徹底消弭於無形。
但義體金剛夜魔畢竟只是在賴宣入局之前的嘗試了，他帶來的研究人員加入後的真正成果，還在後面。
伴隨著機械運轉聲和沉重的腳步聲，另一個高大的人影穩步走到了兩人面前。
賴宣抬頭看去，那熟悉的姿態幾乎讓他驚呼出聲：「…亞當！？」
不過他立刻就發現，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外表幾乎一模一樣，但並不是亞當·重錘，而是研究員們的最新成果，植入了亞當·重錘同款義體的一隻感知夜魔。
「…終於成功了啊。」賴宣眯著眼，打量著眼前的夜魔。
喬安妮，還有賴宣手下過來的、現在任副主管的一個男研究員，都站在一旁等候，此時喬安妮就開口道：
「是的。有了足夠的數據樣本、專業的設備以及充足的人員，我們最終完成了讓夜魔安裝龍騎士型全身義體、並且保留屬於夜魔原本心靈感應能力的手術。
「現在，它和義體金剛夜魔一樣，可以藉助與其他感知夜魔進行心靈感應，將義體帶來的精神方面的副作用分擔出去，讓自己維持在最佳的狀態。
「而且這些來分擔它負擔的夜魔也不會是拖累，它們也仍然可以行動、戰鬥，與它進行配合，發揮出更強的戰鬥力。」
賴宣立刻就明白了：「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團隊協同了吧。」
「也可以這麼說。」
賴宣仔細看了看重錘同款夜魔和義體金剛夜魔，不禁點頭：「看來，最大的難關已經攻克了，非常好。」
李游則看著龍騎士型義體夜魔，說：「雖然是這樣，不過可惜，它的戰鬥力跟重錘本人還是有明顯差距，發揮不出這具全身義體的百分百能力。」
「畢竟亞當也不是一般人。」賴宣並不意外，「但對我來說，只要外表一致，也能有亞當八成的戰鬥力，就足夠了。」
他說著，又看向李游：「話說回來，亞當他怎麼樣了？」
李游則說：「還在單間關著呢。」
賴宣問：「現在我們已經達成了最緊密的合作，我也就直接問了。你不考慮把他放出來嗎？畢竟，就算在傳奇行列里，他也是最頂級的戰鬥力了。」
李游回答：「從戰鬥力的角度來看，確實。但是很遺憾，我還是不能把他放出來。不如說我還想問，都現在了，我是不是能宰了他了？」
賴宣一陣無言：「…你跟亞當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嗎，這麼不放過他。」
李游攤手：「以這傢伙的性格和所作所為，仇人不要太多，我也只是其中一個。但是這仇我是必須要報的，就跟我們第一次交流的時候說的一樣，重錘必須死。」
賴宣跟李游對視了一會兒，才終於嘆了口氣，選擇了讓步：「…我本來還想著，亞當怎麼說也跟了我這麼久，能爭取一下的。」
「不過我也知道，他過往確實犯下了數不清的罪行，你不肯放過他也很正常。那就這樣吧，他就交給你了，我唯一的條件還是，你不要在最近公開他的事。」
李游點頭：「放心，我也不會讓他死得這麼無聲無息。」
而賴宣隨即又看向重錘義體夜魔和義體金剛夜魔，甚至上前，摸了摸它們的義體，說：
「義體金剛項目已經被斃掉了，不過應該還能在倉庫里找到兩具試做型，調整之後也能使用。至於亞當的龍騎士義體，最快兩天之內，就能運來三套，更多的就要等了，不然會引來懷疑。」
他轉頭看向李游：「等這些義體運到了，我需要你在最短時間內完成安裝，讓它們成為戰鬥力，沒問題嗎？」
李游回答：「安裝沒什麼問題，只不過有一點，感知夜魔的數量稍微有點緊張，為了抑制義體副作用，它們是必須的。」
重錘的這套魔改版龍騎士型全身義體，對於著裝者的負擔更甚於義體金剛，一個重錘義體夜魔，就要起碼十二隻感知夜魔幫忙壓制分擔，不然很容易暴走，當場化身賽博精神病。
而且，義體金剛夜魔就算人手不夠，還可以通過注射高濃度抑制劑來加強控制，但是重錘義體夜魔…連這個選項都沒有，最多只能使用吸入式的抑制劑。
畢竟安裝完之後，它基本就只剩個腦子是原裝的了。
這也是為什麼亞當·重錘會那麼特殊的原因。他的一身義體不是不可複製的，也不是沒有其他人能撐過手術，但是手術之後，能夠堅持驅動那身義體進行戰鬥的，真就寥寥無幾。
也就是亞當·重錘本人其實是個「高功能性」賽博精神病，才不用擔心義體會讓他陷入瘋狂這種事。
而感知夜魔這邊，這段時間總數一直維持在50到70這個範疇，原因也很簡單，現在夜遊鬼和亂刀會已經被夜魔們打怕了，把自己的勢力範圍縮到了最小，根本不敢在惡土上冒頭。
哪怕是有阿德卡多和紅赭石兩個流浪者部落的幫助，夜魔們現在也難抓到幾個亂刀會的人了。
而城裡的其他幫派，因為現在夜魔已經公開了自己的存在，又不能大肆針對別人，不然會演變成大規模幫派衝突，所以最近人員補充這塊還頗為頭疼，只能從巫毒幫殘黨和亂刀會的老鼠們當中勉強抓點。
賴宣聽了李游的說明後，也有些思索：「感知夜魔不夠嗎…我想想。」
他雖然是荒坂公司名義上的繼承人，但是行動其實很受限制，包括他跟李游合作之後帶來的這些人，都是他瞞著荒坂的人秘密經營起來的，不然根本不可能讓他們跟李游這邊一起研究。
也因此，此時他一時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表示：「最近關注一下清道夫吧。」
李游也沒意見，就現在而言，清道夫確實是最佳選擇。
這個問題到此為止，而賴宣接著又問道：「還有最後一個項目呢，進展如何？」
喬安妮旁邊的男副主管報告道：「賴宣大人。普通夜魔義體化的項目是我負責的，我來為您說明。」
他簡單說明了這一個項目的情況。
正如其名，這最後的項目，目的就是為了能給可以無限孵化的普通夜魔植入義體，讓它們能夠擁有低配感知夜魔的能力。
感知夜魔的身體素質其實比普通夜魔強不到哪兒去，但是心靈感應的能力，外加不懼紫外線的特性，卻讓它們比普通夜魔全面得多。
而這個項目就是想解決普通夜魔的不足。
按照李游的設想，可以通過腦機晶片讓它們也能遠程溝通，然後依靠皮下護甲和人造皮膚，也許可以賦予它們抵抗紫外線的能力？
而根據副主管的匯報，最後結果也簡單明了。
植入腦機晶片來遠程聯絡，沒問題。植入皮下護甲和人造皮膚來防紫外線，不行。
準確點說，是理論上可行，操作起來不行。
畢竟，他們也很難購入那麼大量的皮下護甲和人造皮膚，來供應所有的普通夜魔。這不光是資金的問題，主要還是供給方面的問題。
李游和賴宣對此也不意外，所以此刻對視一眼，只說：「既然如此，那就先給它們都裝上腦機晶片。」
副主管記下了：「是，賴宣大人。」
到此為止，賴宣這次過來要看的都已經看完了。於是他轉向李游，說：「如果你沒意見，那我需要把這個重錘版的義體夜魔帶走。亞當已經很久沒在人前現身了，他再不露面，我這邊也會有些麻煩的。」
李游自然不會反對，還說：「那就把這些義體夜魔也帶上吧，我派一批專門植入了完整人造皮膚的給你，晚點讓它們一起去伱那裡報導。」
「可以。」
就這樣，賴宣先行離開，而李游在給夜魔們強調了一下之後，讓它們換上了提前準備好的荒坂特工服。
接著，他就讓重錘義體夜魔帶隊，帶著這支夜魔小隊大搖大擺地回到夜之城，去找賴宣報導了。
處理完夜魔巢穴研究團隊這邊的事，李游又來到了旁邊的訓練所，柚子和艾吉都在這裡。
這邊的任務是，努力教會夜魔們運用勁氣。
這也是李游原本讓喬安妮帶隊研究的項目之一，不過嘗試後才發現，這對他們來說難度太高了。
畢竟喬安妮等人也都不懂這個…
所以最後，這個任務還是得落到艾吉手上，李游讓她試著用精神連結，教會夜魔們如何運用勁氣。
要是它們能學會，普通夜魔的平均戰鬥力又能提升一截。
但可惜，即使有艾吉用精神連結傳授經驗，夜魔們也很難掌握勁氣的訣竅。一起「學習」的夜魔足有數十隻，但最後只有幾隻感知夜魔勉強入門。
看來這對夜魔們來說還是太難了點。
總之現在，艾吉就在帶著那幾隻勉強學會了的感知夜魔一起，把自己的經驗傳輸給其他夜魔，希望能有更多有天賦的能夠開竅。
不過，她雖然每天都要給數十隻夜魔「授課」，最後成果還是有限，基本相當於是在賭概率。
李游也沒為難艾吉，就讓她隨緣來。反正在這個世界，普通夜魔的個體戰鬥力已經基本夠了，剩下的交給數量就行。
剛才賴宣來時雖然沒說，不過他們早就認可，普通夜魔和次級夜魔的數量還是要堆上去。
在有必要的時候，如海一般的普通夜魔也能成為他們最後的底牌。
同樣也是為了這個目的，賴宣才派人過來修復了石脊山的供電設施——這樣也方便給巢穴核心提供能源。
在此之外，賴宣還讓自己在荒坂外的下屬，秘密建立了一條補給線，把大量的能量食品每日運輸到巢穴來，以維持夜魔們的生存需要。
所以到如今，巢穴里的夜魔總數又上漲了一截。雖然感知夜魔數量上不去，但普通夜魔和次級夜魔，加起來已有五百多了。
這股戰鬥力有多大價值，自不必說。
總之，目前夜魔這邊只欠缺最後的積累，其他難關基本都已攻克，李游也因此可以把注意力轉到其他準備工作上了。
就比如…洗腦荒坂員工這件事。
這半個月以來，李游在這一方面的探索也有了進展，關於光明教典的能力運用他已經大概摸清楚了，同時也發現了之前的洗腦效果持續不了多久就會失效的真正原因。
說到底，光明教典的定位是一本宗教經典，而既然是宗教典籍，那麼理所當然，就需要有至少一個信仰指向的對象。
並且更關鍵的是，這個對象要擁有回應信仰的能力，才能讓教典對於人心的影響長久持續下去。
至於你說他怎麼發現的？拿著光明教典在某群倒霉蛋身上反覆測試試出來的。
所以李游要做的，就是給予教典內容一個指向性的信仰對象，一個能夠回應信仰的「坐標」。
而理所當然，他能想到的這樣的存在，就只有自己體內的櫻龍神晶了。
在這個世界，櫻龍神晶倒是沒有鬧什麼亂子，很安分地沉眠著，只有李游調動力量時才會活躍一下。
但這不表示它就真的聽話了，神晶內部的櫻龍血影，可是依舊在虎視眈眈。
所以，雖然理論上來說，櫻龍神晶可以成為信仰的坐標，但李游一時也拿不準要不要這麼做。
櫻龍神晶的問題又沒法跟別人討論，他只能跟柚子和艾吉提起，以及給只狼世界的英麻寫信，請她幫忙查閱典籍。
但可惜，即使是英麻那邊，也找不到詳盡的記載。至於源之宮的巫女大人，李游上次寫信她就沒回，後來他問了英麻才知道，巫女又跑到山頂神域睡大覺去了。
所以一時，李游也只能先把這件事放下。
如果最後實在不行，那還是就用這個辦法吧。
拿定主意後，李游取出了手機，給薩沙打了個電話。
「薩沙，你那邊怎麼樣了？」
薩沙的回覆來得很快：「是李游啊。我現在就在巴蒂大酒店呢，你的黑客們正在賽博空間裡泡著。」
「漢茲先生委託的竊取數據雖然不算太難，畢竟我們現在有自己的子網和數據要塞做後盾，但是這工作量可是相當不小，希望你跟他談好價錢了。」
李游笑了笑：「嗯，我一定會讓他給個好價錢的。」
薩沙也點頭道：「那就行。至於進度嘛，我看看…噢，剛好，已經完成了。」
她隨即發過來一份文件列表，李游看了看，漢茲先生要求的，關於他的幾個「客戶」和競爭對手的詳細資料，已經都在裡面了。
「幹得好！」李游大讚，「辛苦了，薩沙。你好好休息一下，回頭我請客！」
薩沙則是哼了一聲：「你不會到時候還要帶著那個公司女人吧？」
李游面不改色：「那當然不會了，你拿我當什麼人？」
「反正就是不靠譜的人！」薩沙在視頻那頭做了個鬼臉，然後掛斷了通訊。
李游略有些無奈，但現在正事要緊，所以還是第一時間又撥通了漢茲先生的電話。
「餵？漢茲先生，你要的數據我都拿到了。」
漢茲先生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驚訝：「這麼快？我把清單給你才不過兩天吧？」
李游則只是說：「數據包已經給你發過去了，你看看。」
漢茲先生那邊確認了一下數據內容，就說道：「…還真是，我要的資料都在這兒了。看來你不光是掌控了巫毒幫的數據要塞，怕是連他們的人都留下來了啊！」
「這就任你猜測了。」李游當然不會正面回答，而是說，「那麼，你答應的事，是不是也該兌現了？」
漢茲先生點頭道：「那是當然，生意就是生意，我可不會無故毀諾。」
「三天之內，你挑個時間，我會讓人去接你們進狗鎮，並且全程掩護你們的行動，直到你們離開，之前說好的。」
李游挑了挑眉：「全程掩護？之前我們只約定了接送吧？」
漢茲先生呵呵笑道：「因為之前我覺得，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成功。但是現在嘛…我看不一定。」
「所以，在你這位未來的傳奇身上多投資一點，也是值得的。」
李游聽後也笑了：「不愧是漢茲先生，能在狗鎮打拼的中間人，有眼光。」
「好，那麼到行動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好的，我靜候你的來電。」
打完給漢茲先生的電話，李游手上的緊急事務就都處理完了。
他再看了看巢穴內來來往往、忙碌不休的人和夜魔，心中有些感嘆，但更多的是堅定。
「會贏的…呸！這FLAG插不得！」
李游自我吐槽了一句，然後就叫上柚子和艾吉，離開夜魔巢穴，駕車準備返回城內。
一路上很平靜，多虧了李游的「夜魔」，現在惡土的公路都安全了很多，以至於不少經常出入城的小商人在談論起他和「夜魔」時，都表示非常感謝，這是李游都沒想到的。
不過，就在李游駕駛著梅里馬克，穿越惡土即將回到城內之時，他眼角餘光一掃，卻在路邊看到了一個獨特的人。
那個人打扮得像是一個和尚，光頭，身上穿著禪宗風格的服飾，沒有植入義體，戴著一副琥珀色的眼鏡，胸口還掛著一個簡易聖壇。
看見他的一瞬間，李游猛地踩下了剎車！
「吱呀——！！」
副駕駛的艾吉猝不及防，手裡拿著的手機都摔了出去，後方車斗上的柚子倒是雙手瞬間延伸出觸手，把自己牢牢地固定了起來。
「怎麼回事，有敵人嗎！？」
艾吉立刻警覺，柚子也一把抓住了車上的機槍。
「不…不是敵人。」李游看著路邊的那個人，眉頭微皺。
說實話，他之前都沒想過，自己能看到這個人。
「那邊坐了個打扮得像是佛教修士的人，你們看見了嗎？」
柚子和艾吉順著李游指的方向看去，然後…紛紛搖頭。
「…哪兒有人？」
李游隨即明了，看來，確實是他沒錯了。
——禪學大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