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大衛畢業，賴宣的聯絡
夜之城外的惡土上，遙遠的石脊山周圍，一座任何探測器也找不到的石山內，亞當·重錘悠悠醒來。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被某種奇怪材料塗滿的小房間，以及對面站著的某個男人。
重錘：「…？」
他本能地想要移動，然後才發現，自己只剩下頭顱和上半段軀體，四肢和胸口以下的部位全都不翼而飛，身上暗藏的武器更是被全部拆走，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一般來說，以他的身體狀況，義體被損毀到這個程度，是需要荒坂公司的專家們緊急修理才能沒事的。但此刻，他好像被泡在某種奇特的液體內，那種液體維持著他的生命。
重錘第一反應就是聯繫荒坂，可惜這個房間內似乎完全沒有信號，嘗試失敗。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做，房間內那個背對著他的男人就轉了過來。
「你醒了。」
重錘本來不打算搭理，但這個聲音卻有兩分熟悉，他本能地抬頭一看，然後也不由得愣了愣。
「…格雷森？」
這還是重錘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對面那個高度改造的義體夜魔點了點頭：「是我。」
重錘仿佛明白了什麼：「…所以你之前失蹤，其實是背叛了我，埃布尼克號失竊也是這群人幹的，是你裡應外合？」
不過格雷森搖了搖頭：「我那個時候沒有背叛，是被抓來這裡的，不過現在我已經是『夜魔』的一員了。」
重錘用冰冷的電子眼看了看他：「那還廢話什麼？如果你們不打算殺我，那就滾出去。」
格雷森再次搖頭：「我負責看守你，免得出什麼事。你的老闆，荒坂賴宣，提出的要求就是不能讓你死。」
重錘也有些意外：「賴宣？」
可接下來，無論他問什麼，格雷森都不再多說了，只是閉目養神。
重錘問了兩句沒有回應，也覺得無趣，不再多言。
他當然不知道，格雷森看似閉目養神，其實正在通過心靈感應，向石脊山地下洞窟內的李游和艾吉匯報消息。
石脊山的地下巢穴內，李游正看著實驗體義體夜魔運用斯安威斯坦。
那隻女性體型的義體夜魔背部微光一閃，身體帶起隱約的殘影，快速從實驗大廳一頭穿梭到了另一頭，迅捷得仿若疾風。
李游還沒說什麼，旁邊的查爾斯等義體醫生已經欣喜若狂地互相擊掌慶賀：「成功了——！！」
「終於完成了！」
他們非常興奮，這邊李游也點了點頭。
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以及上次實驗被迫中斷的波折後，讓夜魔使用斯安威斯坦這種高級義體的嘗試終於成功了。
當然，它們使用的仍然是最初級的斯安威斯坦，而且這次的成功也跟個體素質有關，但這是從無到有的第一步。
那個女性體型的義體夜魔緩了緩，來到李游和艾吉身前，分別低頭致意：「先生，主人。」
艾吉點頭道：「辛苦了，美華，做得不錯。」
美華只是低頭。
這個成功適應了斯安威斯坦的義體夜魔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大衛擒獲的虎爪幫成員美華，她如今也是義體夜魔中的一員，而且還是比較強的個體。
畢竟感知夜魔本身的戰鬥力也跟轉化前的素質有關。
沒說兩句話，一旁的查爾斯等人上來，把美華帶去做檢測了。而艾吉轉向李游：「格雷森來消息，重錘醒了。」
李游沒有過多反應：「確保他還活著，而且鬧不出亂子就行。」
艾吉問：「不把他變成感知夜魔嗎？」
李游搖頭：「重錘必須死。」
他沒有過多解釋，但艾吉已經明白了他的決心，於是也不再問，只說：「放心，那個房間是特製的，能屏蔽幾乎一切探測器的感知，本身又深埋地下，荒坂找不到。」
李游對此倒也相信。
出於安全考慮，重錘的監牢並不在地下巢穴附近，而是安排在了附近的某座山丘內。
對，正是遊戲裡，被亂刀會占據的那座山丘。
經過這麼幾個月的時間，「夜魔」在惡土上的勢力越來越大，亂刀會、夜遊鬼們被壓得根本抬不起頭，這座原本的堂口也被夜魔們占下，改造成了巢穴二號——而且在李游的預想中，也將是最大的一個。
雖然巢穴核心只有一個且不可能分裂，但夜魔們本身也可以築巢。它們從地下挖通了道路，然後把那座石山改造成了新的巢穴。
這也是為了應對以後的需要。
而這次為了關押重錘且不被發現，夜魔們用巢穴核心的分泌物，製造了那麼一間屏蔽全部通訊和探測手段的監牢，以確保荒坂那邊找不到重錘的所在。
真·任何探測器也找不到的地方。
但是跟法拉第不同，對重錘李游就沒安排什麼亂七八糟的招待了，那沒有意義。
折磨重錘純粹只能作為發泄，他本人精神和身體都完全不正常，這些手段對他效果接近於零。
所以李游也沒費那個事，就只把他關押了事。
等時候到了，再將他拖出來處刑便是。
兩人從地下巢穴出來，又有義體夜魔上來報告，石脊山小鎮這邊，給查爾斯等人準備的住所已經完工了。
李游之前答應過義體醫生們，搞定夜魔義體化，就讓他們回地面生活，自然不會食言，但是他們當然也只能住在石脊山，並且會被嚴格監視，還得戴上柚子的寄生蟲項圈。
但即使如此，查爾斯等人也非常滿意了，聽說這件事後，最近的工作效率都又高了不少。
李游也沒多說，只是再次強調要注意隱蔽。
「柚子呢？」
「他剛才幫我們完成了改建，現在正在那邊空地數星星。」義體夜魔恭敬回答。
李游也是笑了笑，柚子的興趣還是沒變，以後要不讓他去上個大學，考個建築工程師什麼的算了？
好吧那個太遙遠了，李游叮囑艾吉：「叫柚子過來吧，我們回去了。」
……
他們回到夜之城時正是下午，原本這是曼恩和大衛修煉的時間，不過今天暫時取消了。
李游驅車來到摩天樓H4的車庫，只等了一小會兒，就看見電梯降了下來。
葛洛莉亞，大衛和露西其樂融融地走下了電梯，露西牽著大衛的手，葛洛莉亞則面帶笑意地走在一旁。
在上次的事件之後，露西終於對大衛敞開了心扉。
其實也不難理解，露西在年幼時是跟其他孤兒們一起，被荒坂作為黑客培養的，公司當時告訴他們，他們以後將能為荒坂工作，給孩子們畫下大餅。
但實際上，荒坂的目的是讓他們一群孩子作為敢死隊潛入舊網，取回公司遺落的數據資料。
在舊網深潛的行為極度危險，露西那一批孩子死傷慘重，最後在僅剩幾個人的時候，他們選擇了反抗，逃了出來。
露西從此獨自一人遊蕩，最後來到了夜之城。
在這裡，她先是遇到了琦薇，然後又是曼恩和李游等人，最後則是大衛。
她能看得出來，大衛跟其他人不同，這個大男孩兒身上還帶著舊時代的色彩，有著浪漫和理想的氣息。
露西其實很嚮往這樣的人，但她更清楚自己的情況，所以面對大衛的好意，一直沒有表態。
直到大衛用自己的行為擊碎了她內心的高牆。
那之後，露西終於決定表達自己的內心。
當然，跟動畫裡又不同，大衛不僅沒有失去葛洛莉亞，還多了個叫李游的、如今已是准傳奇的師父，這些都算是大衛的長輩。
好在李游是很支持他倆的，所以露西就要考慮，葛洛莉亞會不會答應。
她原本一直不回應大衛，也有這個原因在，葛洛莉亞是一個相對傳統的母親，她很可能不喜歡露西這樣的「兒媳婦」。
不過露西還是鼓起勇氣，向大衛和葛洛莉亞說明了自己的出身，也表達了對大衛的心意。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葛洛莉亞並沒有反對，反而首先表達了支持，且絲毫沒有糾結露西的出身。
她當時是這麼對露西說的：「以後也要拜託你照顧大衛了，孩子。」
露西當時的反應，先是徹底愣住，然後眼裡湧出淚水，跟葛洛莉亞擁抱了一下。
然後露西和大衛就成了，還得到了老媽的認可。
這件事李游也是後來聽大衛說的，不過他並不意外。葛洛莉亞經歷了這麼多事後，對大衛將來的期望也更改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只盼著他「爬上荒坂塔的頂端」，而是全力支持他做想做的事。
至此，李游終於可以說，大衛已經跟原世界線的悲劇再無關係。
非要說還有潛在威脅的話，最多也就是…荒坂，和賴宣了。
不過李游也不是沒有應對之策。
「師父——！！」
遠遠地，大衛就看到了站在車邊的李游，立刻向他揮了揮手，跑了過來。
李游回過神，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大衛，恭喜伱畢業！」
大衛笑了起來：「嘿嘿，我可是本屆第一名，師父！」
李游失笑：「不愧是你！那麼約好的，我有禮物給你。」
艾吉從車后座上摸了摸，拿出一個布包裹遞給了他。大衛解開一看，原來是一把賽博朋克風的武士刀，鏤空的刀身和暗紅色的握柄透出肅殺之氣。
「唔噢噢！」大衛興奮了起來，「這就是…」
艾吉點點頭：「同樣是大師手作的武士刀，以後是你的了。」
大衛拿起刀揮舞了兩下，覺得非常稱手：「謝謝艾吉姐！」
李游則說：「這是艾吉給你的，另外我還有一份禮物。」
大衛：「誒？」
李游打了個響指，一旁站著的柚子點了點頭，伸出手，把梅里馬克後方車斗上的防水布一掀，露出了下面的摩托車。
那是一輛草薙「和平衛士」型摩托，不是普通款式那樣如利劍一般銳利的造型，而是更具機械感，橙黃色和深紅色的塗裝則讓它看上去充滿了活力。
看到這輛車，大衛第一反應卻不是興奮，而是愣了愣，看向李游：「師父，難道說…」
李游微笑道：「你不是今天畢業了嗎？那正好，你作為傭兵，也可以正式出道了。這輛車既是為了祝賀你畢業，也是你的首秀禮物。」
大衛沉默了片刻，然後收起了笑容，一臉堅定地說：「放心吧，師父，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很好！」李游頷首，「拿著，這是SID卡。走吧，去我的公寓！」
「嗯！」
大衛接過SID卡，在柚子的幫助下把草薙摩托車放到了地上，自己上去試了試，覺得非常滿意。
他載著露西，李游騎上納扎雷，艾吉則開車帶著柚子和葛洛莉亞，一行人隨即駛出車庫，趕往李游的豪華公寓。
今天是大衛畢業的日子，李游早就定好了給他慶祝，就在自家的公寓。大衛半個月後就即將成年，正好一起慶祝了。
而等眾人抵達，大衛他們才發現，原來曼恩小隊那邊早就到了。
「恭喜你畢業，大衛！」
……
宴會一直持續到深夜，喝多了酒的一行人才將就著李游的公寓，各自睡下，反正他這兒地方大。
不過李游本人卻很清醒，他又不是宴會的主角，何況以他的體質，這裡的人除了柚子，其他人全加起來也喝不過他。
他來到陽台外的小泳池旁邊坐下，拿出了手機。
就在今天早些時候，他收到過一條匿名消息，讓他在今晚十一點半打裡面的電話。
李游大概也能猜到消息是誰發的，現在正是約好的時間。
看看其他人全都不在，李游撥通了那個號碼。
「嘀嘀嘀嘟——」
「…餵？」
熟悉的聲音傳來，不是別人，正是荒坂賴宣。
「你倒是準時。」
李游不置可否，問：「有什麼事嗎，荒坂賴宣先生，難道是打算跟我好好合作了？」
賴宣看了看他：「我們的合作基礎，是要保證亞當的性命。你把他帶走之後，連荒坂這邊都查不出他的蹤跡，這點確實讓我印象深刻。」
「但是同樣的，這樣的話，你要怎麼證明他還活著？」
李游則說：「關於這點確實麻煩，如果你們那邊沒有什麼黑科技能確認他是死是活，那我就只能每隔一段時間讓他跟你打個視頻電話了…你看如何？」
賴宣：「…哼。」
「算了，關於此事我再想辦法。」
不知為何，在這個問題上，賴宣始終顯得很好說話，一點都不願意逼迫李游，似乎生怕把李游惹急了選擇撕票。
這也讓李游越發好奇，重錘對賴宣的計劃到底有多重要？
「你讓我打電話，不只是為了說這些的吧？」李游又問。
「…當然不是，事實上，我要說的就與亞當有關。」
賴宣神色平靜，「你也知道，亞當是我的保鏢，也是荒坂的保安部長，他作為傳奇殺手，很多時候要負責處理荒坂的一些…敵人。」
「現在他落在了你的手裡，而且這件事必須保密，同時你還提出想跟我合作。」賴宣看著李游，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前提。
李游明白了：「所以，你想把本來應該由重錘處理的任務，交給我嗎？」
賴宣也不掩飾：「正是如此。」
「你想要合作，那麼這就是一次嘗試，如何？」
李游想了想，說：「告訴我委託內容，只要是我的道德和情感能接受的，我就接。」
賴宣也是微微一笑：「這就是『准傳奇』的餘裕嗎，也好。」
「放心，對付一般的小角色，本來也不需要亞當出馬，更用不上你。這次要對付的，是其他公司。
「你知道讓我們發生衝突的委託，就是這次的偷取晶片，是誰發布的嗎？」
李游隨口一猜：「軍用科技？」
不想賴宣搖了搖頭：「不，是生物科技。雖然我懷疑這背後其實還是軍用科技，但至少明面上，是生物科技的手筆。」
「我知道你已經把晶片提交給中間人了，還好那裡面沒有機密數據，更多只是項目介紹和設想。
「不過即便如此，荒坂也不會坐視其他公司對我們下黑手，而不做反擊。
「所以，我要你代替亞當，去收拾了生物科技在夜之城的主管研究員之一，讓他們明白，荒坂的事不是他們能插手的。」
李游意外道：「竟然是這種任務？我還以為，你的個人利益跟荒坂並不重疊呢。」
賴宣聽了這話也是一頓：「…你什麼意思？」
他雖然語氣鎮定，也極力控制臉上的微表情，但那一瞬間的停頓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思。
李游自然不會多說：「沒事，我只不過隨口一說。比起這個，如果是對付生物科技，那我接。把詳細情報發給我吧。」
賴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說：「任務情報會通過其他方式送到你手上，但你千萬記住，絕對不能被人發現痕跡，更不能被看見是你做的。」
李游點頭：「行，我知道了。」
「…那麼，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了。」賴宣最後再掃了一眼李游面無表情的臉，掛斷了通訊。
而李游看了看手機，若有所思：「上次賴宣約赫爾曼，就是為了看relic晶片的開發數據…看來那個日子果然不遠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