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柏格倫戰神
第二日黎明之前。
在被炮擊的小屋內守了一整夜的馬可，終於聽到了樓下傳來的敲門聲。
馬可立刻跑下樓去開門，李游果然就站在門外。
李游開門見山：「我找到合適的庇護所了，準備一下，跟我走。」
馬可明顯一愣：「在哪兒？」
李游：「在教堂附近。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馬可也不墨跡，背上在這邊找到的東西，然後接過李游遞過來的罐頭，一邊快速但小口地吃著，一邊跟著李游出了門。
一路上，李游向馬可說明了情況。
在不久之前，李游和艾吉帶著利維婭三人，趁著夜色來到了聖瑪麗教堂，並見到了神父奧雷克。
神父奧雷克為人和善，哪怕在戰爭時期，也堅持信仰，救助難民。他堅守教堂，同時會跟人交易，提供援助。
只可惜，在這種戰爭時期，滿城硝煙的背景下，因為善舉而遠近皆知並非好事。再加上教堂的武裝力量不足，這裡時常會遭受匪徒劫掠。
比如在遊戲中，教堂地圖就有另一種刷新方式，這裡可能會在遭受轟炸後，又被匪徒劫掠並占據。在那個背景下，神父本人也會不知所蹤。
所以其實，李游並不認為教堂是一個合適的棲身之所，但是他即便是想要幫助利維婭三人，現在也確實沒有合適的條件，他自己都還沒找到合適的庇護所呢。
因此，李游還是決定把她們送往教堂。
他先行去教堂探查情況的時候，已經跟神父見過面，並交流過了。神父則表示，雖然他們也很困難，但還是願意幫助這些可憐的姑娘們。
於是李游就返回花店，和艾吉一起，送利維婭她們來到了教堂。
有個好消息是，利維婭如今剛剛懷孕三個月多一點，正常的行動還是沒問題的，所以也能在街道上走動。
不過因為天空中已經開始飄雨，路面也有些濕滑，所以眾人把花店裡找到的唯一一件雨衣給了她，並由艾吉小心地扶著她，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花了一些時間後，他們趕到了教堂。
然而，當奧雷克神父看見利維婭時，臉色卻不由得變了變。
李游注意到了他表情的變化，於是一邊讓艾吉帶著利維婭等人去休息，一邊把神父拉到角落，問：「有什麼問題嗎？」
奧雷克神父苦笑著說：「確實有。你也看到了，我這裡雖然是教堂，但是那些士兵們可不管這些，時不時就會對這裡發動轟炸。」
「教堂的人手已經極為欠缺了，物資也只勉強夠用，還常常會遭受強盜的襲擊。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認為把一位孕婦放在這裡是個好主意。」
李游稍加思索：「那也許把她送去醫院會更好點？」
但他立刻又搖頭道：「不，還是不行。」
如果說教堂不安全，那醫院也差不多。比起教堂會遭受匪徒的光顧，醫院更是政府軍的重點打擊對象。
在背景故事裡，柏格倫城市醫院遭受過數次炮擊，起過一次大火，可以說是滿目瘡痍，傷痕累累。但這裡仍有部分醫生護士在堅持救治病人，在戰火紛飛的城市中履行著救死扶傷的職責。
如果玩家角色受了一定程度的傷，或者生病且病得不輕，那就可以去往醫院，這裡的醫生護士會給你免費治療——在這個遊戲的背景下，他們可以說是真正的拯救者。
但即使如此也沒有用。還記得李游撿到的傳單上寫了什麼嗎？
在圍城的政府軍眼裡，如今還在堅持運作的市醫院，顯然是叛軍的集結地。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醫院裡躺著的都是…
遊戲中，醫院遭受炮擊是固定事件，會在玩家第一次到訪醫院幾天後發生，並導致醫院的再次塌陷，損失嚴重。
但起碼還能運作，也沒有太大的人員傷亡。
李游：遊戲製作組還是保守了。
另一方面，從地圖上看，醫院離這座教堂可不近，要想把利維婭安全送過去也是一個挑戰。
總之，在他看來，目前還是讓利維婭呆在這裡更好。
李游對神父說了他的想法，神父聽後，也認為有道理。
不過接著，李游正想向神父詢問附近有沒有合適的庇護所，卻忽然靈光一閃，提議道：
「這樣如何？我和我的同伴目前還居無定所，想要找一處可以庇護我們的房屋。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合適的地點？」
「如果有的話，我們在那裡棲身，躲避戰火，也可以把利維婭接過去，以防萬一，我們還能相互照應。」
奧雷克神父微微一愣，然後想了想，說：「這確實是個好辦法。至於附近…倒是有一棟小樓很合適作為避難所。」
「就在教堂西北方向不到兩公里左右，有一棟別墅的廢墟，空間寬敞，結構完整，而還且有地下室，能夠抵擋炮擊，很符合你的要求。」
李游有些意外：「這麼好的條件，那棟房子還沒被別人占了去嗎？」
神父搖了搖頭：「那當然不可能了，這就是問題所在。那棟小樓原本屬於一家富人，後來被幾個逃兵占據了，他們不允許任何陌生人接近。」
「不過最近，那棟小樓里沒什麼動靜了，不知道那些人還在不在。伱也許可以去看一看，如果他們已經離開了，那正好合適。
「如果不行的話，那教堂後面那棟樓我們清理一下，也可以讓你們使用。」
李游這下明白了，神父說的就是遊戲裡的別墅廢墟這張圖。
至於逃兵什麼的，也就是說如果去的話，多半還是得清理幾個敵人唄。
他掏出已經校對過的黃金懷表，看了看時間，發現現在想再去清理一處房屋可能有點晚了，他還要回去找馬可呢。
於是他對神父說：「那總之今天白天，就讓他們先在教堂休息一下，等晚上我再去你說的房屋看一看。」
神父也點了點頭：「如果運氣好能夠住進去就最好了，那裡的目標比我這兒小得多，你們可以暫時躲避。這位年輕的母親跟你們在一起，也比這裡更加安全。」
「到時候如果有什麼需要，你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李游對此也表示了認可，然後叮囑了艾吉幾句，便回去找馬可了。
在趕往教堂的路上聽他講述之後，馬可這才明白，李游這一晚到底經歷了多少事。
「你還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聽完了李游這一夜所做的事後，馬可深受感動。
「你做得好，你做得好啊！」
「這群人渣，連孕婦都不放過，就該遭報應！你救了她們，做了正確的事。」
李游對馬可的反應並不意外，在遊戲裡，馬可就是標準的好人性格。
在這款遊戲中，不同的行為會帶來不同的影響。像是偷盜、殺人這些負面行為，對於好人性格的角色來說，就會造成很大的心理衝擊，導致他們進入負面的心理狀態。
而負面狀態一旦過多、持續時間過長，就算不會在遊戲過程中抑鬱而死或離家出走，最後也會迎來壞結局。
相對應的，救人、做好事也會帶來正面的心情影響，能使角色滿足，提供一些積極的加成。
當然，具體對心情的影響還要視所做的事情而定。
比如如果在建築工地殺死狙擊手，那全家人都會獲得正面的心情狀態；而在有些地圖通過交易食物、繃帶、藥品救人的話，性格比較自私的角色也會產生不滿，認為不應該在自顧不暇的情況下扮演好人。
遊戲角色中，戰鬥力穩穩排在第一梯隊的戰神羅曼，就是一個自私的性格，擅長唱反調、晚上喝酒打人，以及喝酒打人並被廚子打傷。
也不知道廚子布魯諾是怎麼空手把戰神羅曼打成重傷狀態的…
總之，馬可聽完李游的所作所為後，大受鼓舞，心情也好了起來：「我相信，好人只要相互扶持，是一定能撐過戰爭的！」
李游和馬可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中，趕在天明前抵達了教堂。
艾吉正端著槍在門口守著，看見他們出現也打了個招呼：「看來是趕上了。」
「神父說想見你們。」
李游點了點頭，推門而入，奧雷克神父正在教堂的彩色玻璃窗下，對著神像祈禱。
聽見腳步聲，他回過頭來，微笑著說：「你回來了。這位就是你的同伴吧？」
馬可簡單打了個招呼：「我叫馬可，以前是個消防員。」
神父說：「來吧，忙了一夜你也累了，我替你們介紹一下這裡，帶你們下去休息。」
神父在前引路，把兩人帶到了教堂下方。
「在你們來之前，我還有幾個病人和救助的人，他們都在下面休息，請不要嚇到他們。」
在遊戲中，教堂下方的地下室里有四個平民，都是神父救助的，而教堂後方的小樓里還有一個守衛，算是教堂里唯一的戰鬥力。
然後他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把小刀，一把手槍，和個位數的子彈。
就這點防禦力量，在可能的時間線里被幾個匪徒占去教堂，也就是毫不奇怪的事了。
不過在這個世界，教堂下方只有兩個難民，一男一女，男的叫派屈克，女的叫佐亞，好像以前就是同伴。
利維婭三人現在也加入了他們，都在地下室二層休息，她們也都非常疲憊了，身體和精神都是。
而除了他們之外，這裡就只有那個不苟言笑的男守衛，不過他手臂上包著繃帶。聽神父說，他是在上次匪徒襲擊的時候受了傷，還未痊癒。
李游更難繃了，這不是一個能打的都不剩了嗎？
神父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麼，嘆了口氣，說：「沒辦法，我也希望能增強一下教堂的防衛，但是又沒有足夠的人手。」
「何況，我們這裡人一旦太多，就會引起軍隊的注意，那樣的話…」
馬可也深有感觸：「是啊，軍方那些瘋子，根本就是哪裡人多，他們就轟炸哪裡。我之前待的避難所本來有差不多十個人，結果就因為活動太頻繁遭到了炮擊…我是一個人逃出來的，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神父搖了搖頭：「主會保佑善良之人，也會對那些惡人降下懲罰的。跟我來，這是你們的臨時房間。」
他用鑰匙打開鐵欄門，後方是一間冷冰冰的地下室，一張老舊的木椅擺在中間，左右兩旁各有一張薄薄的睡袋。
「條件很差，請你們見諒。我跟其他人聊過，這裡的床都讓給傷員和那位年輕的母親了。」
李游並不介意：「沒事，我們稍微休息下就行了。」
神父離去之後，馬可放下背包，在一張睡袋上坐下，鬆了口氣：「就算是教堂這種地方，也過得很困難啊。」
李游則在他對面坐下，說：「在柏格倫，恐怕沒有哪個地方是可以悠閒度日的。」
「先休息一下好了，你昨晚也沒怎麼睡吧？」
馬可也不否認：「那我就先眯一會兒…有什麼事叫我就行。」
李遊說：「我也休息一下。」
他就地躺下，合上了雙眼，看上去好像進入了淺眠。
不過實際上，李游又在進行冥想，內視自己的精神空間。
在這裡，依然是櫻龍神晶飄浮在中央，那龍形血影也還在嘗試著穿過晶體，出現在外界。
李游仔細觀察了一下血影的體積和形態，不由得皺眉：「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在昨晚，被他救出來的利維婭三人對他千恩萬謝，詢問該怎麼才能報答他。
而李游的要求也很簡單。
「要報答的話，那就誠心地祝福我吧。」
利維婭三人：「？」
李遊說：「我不需要什麼物質的回報，只需要你們誠心地為我祈禱祝福就可以了。」
這也是他從櫻龍巫女那裡得來的知識，是可以化解怨念的方法。他也曾在獅子猿身上實驗，建造源聖神社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雖然像他現在這麼操作，流程上太過簡化，但按理來說也應該是有效的。
當時，利維婭三人也確實虔心為他祝福了，然而此時李游一看，卻發現櫻龍的怨念沒有任何變化。
「…按照正常的套路，做好事獲得感謝，不就應該能化解怨念了嗎？而且巫女也說過，這種方式是有效的啊？」
李游不解。
「是哪裡出問題了嗎？」
他一時想不出答案，只能暫且放下。起碼現在看來，櫻龍的怨念沒有進一步突破屏障，倒也夠了。
李游簡單在原地躺了一會兒，就輕輕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他要做的也很簡單，找到神父，把從花店匪徒那裡搜刮來的武器裝備，放了一些在他面前。
從花店裡，李游一共搜到了一支步槍，兩把手槍，兩把土製霰彈槍，兩件防彈背心。
如果這是在遊戲裡，那完全稱得上是一夜暴富。不過對如今的李游而言，這也只是些零散的收穫而已。
所以他也根本不心疼，直接放了一把手槍和一把霰彈槍，還有兩盒子彈在神父面前，說：「這些東西，就留在這裡吧。」
神父也是一愣：「這…是你從那些匪徒身上搜出來的吧？我不能要，你今晚還要外出，拿著防身也好。」
李游笑著拍了拍自己背後的大槍，說：「別擔心，這些只不過是一部分收穫，我還留了一些，夠用了。比起我，教堂的守衛必須到位，不然我們這麼多人不就白忙活了嗎？」
神父猶豫了一下，還是接受了：「好，就當是為了教堂里的那些可憐人。願仁慈的主保佑你，善良的人啊。」
見神父收下了武器，李游接著再來到了教堂門口，艾吉依舊守在這裡。
見李游過來，她說：「這座城市…也真的是夠悽慘的。」
艾吉被召喚出來時，就在忙著幫李游充當人體雷達，也沒來得及關心其他的。但在之後，她跟著李游送人前來教堂，一路上就靠著自己過人的感知，看到了很多東西，頓時被這座城市的慘狀衝擊到了。
李游嘆了口氣，說：「『在現代戰爭中，你只能像家畜一樣毫無意義地死去。』」
艾吉：「…嗯？」
李游解釋道：「是我的世界裡，一位有名的作家寫下的。」
這是美國作家，歐內斯特·海明威的名言，也是這部遊戲啟動時，固定浮現在玩家眼前的一句話。
艾吉表示了認同：「…確實是這樣。就算是我們，就算是沒有不能暴露超凡能力的限制，我們也依舊不可能直面現代軍隊。」
「在現代的恐怖武器面前，真的是人人平等。」
李遊說：「這次的任務是在不暴露的情況下，儘可能生存得更久，直到戰爭結束。」
「今晚我會去神父指示的那棟別墅掃蕩一下，如果確實條件不錯，那裡以後就是我們的據點了。我出門的時候，就麻煩你在這裡守著他們。」
艾吉比了個OK的手勢，說：「我會注意不要暴露的。」
白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夜晚降臨，李游從教堂出發。
在走之前，他也吩咐馬可和利維婭，收拾好要帶的東西，準備搬家。建造避難所也是要花時間的，他可不打算多拖一天。
李游整個人融入夜色之中，順利地抵達了別墅廢墟。
在遊戲中，這張地圖也有兩個版本。第一種就是原主人的一家人，一男一女住在這裡，並且沒有什麼像樣的武器。
至於第二種，就是逃兵版本了。根據遊戲版本不同，會三個和四個兩種敵人的配置。
從地圖文件可知，他們闖進了這裡，抓住了別墅的男主人，還把他關進了地下室，甚至以此向他的家人索要贖金。
但即使如此，當我們來到這幅地圖的時候，那個被關起來的倒霉男主人也已經死在了地下，而逃兵們仍然不在意，還打算從他的家人那裡騙取贖金。
所以殺了他們，也算為民除害了。
別墅廢墟地形並不複雜，一共三層小樓加地下室，三樓的一角被炮火炸塌了，但其餘部分仍然堅挺，顯示出這棟房屋過硬的結構強度。
當李游從街道處摸過來的時候，立刻就看見一個全副武裝的逃兵，正端著塗了迷彩條紋的軍用步槍，在二樓的小陽台處站崗。
李游一動不動地蹲在路邊草叢裡，那逃兵的視線掃過了他好幾次，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換班時間到了，也可能是夜裡的冷風吹得他實在受不了，那個逃兵打了個呵欠，轉身進屋了。
李游當即趁機靠近，從二樓小陽台潛入了進去。
進屋的逃兵已經上了樓，也沒看到換班的人，這顯然是對李游有利的情況。他本來打算老規矩，從上到下慢慢暗殺，卻不想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樓下傳來了一陣爭吵的聲音。
在那些喧鬧聲中，李游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讓他也為之駐足。
「…羅曼，你差不多夠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怒吼著，緊接著是一陣撕打聲，有什麼東西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另外有一個聲音響起：「新來的就是不懂規矩。你剛才說什麼，我們做得太過分了？」
「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天堂嗎？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逃兵！
「現在不管是政府軍，還是維希尼軍，只要抓到我們，那都是處死！你懂嗎！？
「所以為了活下去，我們必須不擇手段！如果你下次再敢礙事，我就綁了你，送到哨站去！」
樓下安靜了一小會兒，然後前一個聲音才說：「行了，巴托爾，別跟他廢話了。早就是換班時間了，羅曼，你該去站崗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之後，一個束著黑色長髮、面容瘦削、五官凌厲的年輕男人，捂著臉從一樓的客廳走了出來。
他有些蹣跚地爬上了樓梯，一路來到二樓陽台處，出神地看著不遠處蕭瑟的街道。
李游躲藏在二樓的陰影中，靜靜地觀察著他。
片刻後，羅曼忽然用力在欄杆上一錘！
「咚——」
「混帳——！」他低聲怒罵，「人都已經死了，還連他的家人都不放過，這群畜生跟那些軍隊裡的屠夫有什麼區別？」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我還是找機會拿了他們的槍逃跑吧，這裡沒法待了。」
羅曼從兜里取出一個小塑膠袋打開，裡面是小半塊肉乾。
他有些肉疼地看了一眼：「…最後一點乾糧了。這群混蛋，說我沒幹活就沒東西吃。那我到底是為什麼躲到這裡來的！」
低聲抱怨著，羅曼小心地扯下一條肉絲，放進嘴裡咀嚼，再拿著剩下的肉乾，在面前聞了聞。
半晌，等到嘴裡的一點碎肉已經被咀嚼得不能再細了，羅曼才依依不捨地咽下，並把肉乾包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手從後方扼住了他的喉嚨，同時有一道利刃抵在了他的背上。
羅曼渾身一僵，手中的肉乾也掉落在地。
他咽了一口唾沫，低聲說：「…你是誰？」
李游沉聲問：「這棟別墅的主人怎麼樣了？」
羅曼沉默片刻，選擇了實話實說：「…已經死了。」
李游又問：「是你乾的？」
羅曼這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暗暗嘗試挪動身體，想擺脫控制。
然而他剛剛一動，李游的手就瞬間加力，頓時讓他感覺呼吸困難，背後的利刃也更進一步，破開了他的外衣，抵在了後背上。
羅曼再也不敢動了，只能老實回答：「不是我！他是被另外幾個人活活餓死的！」
「那你呢，你就沒參與嗎？」
羅曼訴苦：「我真沒有。我是才加入他們的，因為我跟他們都是…都是逃兵，所以他們才接納了我。」
「但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綁架了這裡的主人，還勒索贖金。結果他們前幾天去收錢的時候，跟他的家屬發生了衝突，打死了那個老人，但是自己也被幹掉了一個。
「他們因為這事，在外面休整了兩天。我也是這個時候碰到他們，被他們拉入伙的。」
李游明白了。結合剛才偷聽到的內容和神父的情報，羅曼應該沒有騙他。
於是李游鬆開了扼住他咽喉的手，說：「我聽你剛才說，也想離開這裡，是嗎？」
羅曼聽了也是一驚，原來他早就聽見了，先是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說謊，然後回答：「對，我跟他們實在合不來。」
李遊說：「既然如此，那就沒有跑的必要了。」
「你是士兵吧，幫我掩護，我們幹掉他們。」
羅曼大吃一驚：「你瘋了！他們有三個人！而且全副武裝！」
李游聽了差點沒笑出聲。
不是，你在遊戲裡可是能空手把全圖清光的狠人，怎麼到這裡變得這麼慫了？
不過其實他也知道，羅曼雖然是遊戲裡僅有的兩名T1戰力，但是比起其他角色而言也並沒有特別突出的優勢。能夠空手屠城，還是靠遊戲的機制和大佬的操作。
在這個世界真讓他幹這種事的話，怕不是在軍營門口就得被打成篩子。所以他害怕也很正常。
然而眼下可容不得他退縮，李游掏出槍來，說：「你沒有選擇。要麼跟我一起動手，要麼我先解決了你，再殺光他們。」
「你仔細思考一下，你也不想就這樣死在這兒吧？你也看不慣那些傢伙的所作所為吧？如果是，那拿出點血性來！」
羅曼這下無話可說了。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好！給我一把槍，我跟你一起！」
李游笑了：「很好。」
然後，羅曼只覺得手心一涼，一件物事就被放到了他手中。
他先是心中一喜，但是再細細摸索了一下，又變得滿臉愕然：
「……水果刀？？？」
李游：？
怎麼了，你堂堂戰神羅曼，一把水果刀還不夠你用的？
這不該亂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