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與克蘭的見面
哈蘭市，塔樓南部，一棟小樓中。
克蘭爬到樓頂，從頂部雨棚的缺口落入陽台。
他本想直接開門去找委託要求的道具，但看見陽台上放著的幾個編織籃，又想起了軍需官說過的話。
——在哈蘭，收集資源是生存下去的基礎。
於是他想了想，還是把幾個籃子一一翻開，把裡面看似有用的物品全部拿走。
雖然克蘭暫時也不知道，這些金屬零件或者細繩索之類的東西，能派上什麼用場。
克蘭把搜刮到的物品放進背包，這之後，他才打開了通往房間內的門。
「嗷——！！」
一隻感染者猛然撲出！
「梆——！」
克蘭反應很快，改裝鐵管狠狠地砸在對方的頭上！
感染者哀嚎一聲，整個身體向一旁偏倒，又撞在了牆上。
克蘭也不猶豫，再補上一鐵管，把這隻感染者徹底送走。
「呼——」克蘭吐出一口濁氣，雖然普通感染者行動遲緩，很好對付。
但在知道目前哈蘭病毒還沒有解藥之後，面對它們克蘭也不由得有些緊張。
畢竟萬一被咬，就一切皆休。
「據說有的感染者還特別強悍迅速，非常危險。GRE為什麼沒有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我？難不成他們也不知道？感覺不對啊…」
克蘭一邊想著，一邊又看了看地上的感染者屍體，嘖了嘖嘴：
「這卡里克，還說他家裡不會有喪屍，那這是什麼？還好我反應快。」
隨後，克蘭小心翼翼地走進這棟三層小樓。
小樓內十分雜亂，各種家具、包裹散落一地，某些角落隱約還有血跡。
克蘭看著這一地狼籍，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麼亂，要找一副眼鏡和一本書，可有點麻煩。」
「算了，就當順便收集資源了。」
克蘭隨即在小樓里四處翻找起來。
在花了二十幾分鐘，幾乎把小樓里所有能打開的容器和包裹全部都打開了一個遍，搜颳了好些東西之後，克蘭才終於在角落的一個小包裹里，找到了卡里克要的備用眼鏡。
再拿上在一樓散落的書堆中取得的園藝書，克蘭回到三樓樓頂，掛好抓鉤繩，順利降落到了地面。
他本想接著去進行下一個任務，一轉頭卻看見一個穿著全身防化服、背著氣瓶的「小黃人」感染者，朝他撲了過來！
「我去！」
克蘭一個閃躲避開了小黃人的撲擊，然後反手就是一棍！
「梆」的一聲悶響，小黃人栽倒在地，直接不動了。
克蘭本想上去檢查，但剛一靠近，就注意到，小黃人身後背著的紅色氣瓶正在發出滋滋的漏氣聲！
「見了鬼…」
克蘭話都來不及罵完，當即轉身向後飛奔！
「砰——！」
在他身後，小黃人背著的氣瓶猛然炸開，氣流裹挾著金屬碎片從他身邊擦過，但好在克蘭反應夠快，運氣夠好，最終沒有被波及。
但克蘭停下奔逃後，轉頭看向小黃人爆炸處的臉色，已經是難看至極。
壞了，出聲了！
疫魔們的嘶吼已經傳入了克蘭的耳中，他甚至看到遠處一隻疫魔正飛奔而來！
「來不及跑了，現在只能…」
克蘭一咬牙，抓住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抓鉤繩，沿著小樓外牆，又爬了上去。
然後他跳進陽台，躲回了卡里克的小樓內，並關上了唯一能通往外界的三樓大門。
克蘭緊緊靠在門口，看著疫魔們的身影從窗外爬上樓頂，難聽的嘶吼聲迴蕩在耳邊，而他的額上已經滲出了冷汗！
起碼四隻疫魔！
「不能衝動，耐心，耐心等它們離開。阿米爾說過，找不到目標的話，疫魔們不會在一個地方逗留太久。」
克蘭儘量放緩呼吸，靠坐在門背後安靜地等待著。
疫魔們在樓頂和陽台來回遊盪，甚至有一隻還試著頂了頂克蘭關上的這扇門，嚇得克蘭後背都被汗濕。
但它們最終還是沒有發現克蘭，於是紛紛離去。
克蘭透過窗戶和貓眼，數著離去的疫魔。
「兩隻，三隻，四隻…應該已經走完了。」
克蘭又等了一會兒，聽外面確實沒有動靜之後，這才打開了門。
誰料他剛把門推開，就看見一隻疫魔從樓頂雨棚破口跳了下來。
驟然撞臉，一人一疫魔甚至都愣了愣。
但疫魔隨即發出一聲嘶吼，一躍向克蘭撲來！這麼近的距離，克蘭躲閃不及，被疫魔直接撲倒在地！
「額啊啊啊——！！滾開！！」
克蘭當然也不可能束手就擒，雙手用力抵住疫魔的脖子，讓它沒法咬傷自己。而要害受制，疫魔不斷嘶吼著，雙手在克蘭手臂上抓扯。
還好克蘭穿的是牛仔外套，衣服厚實，才沒被疫魔抓破。
而近距離看著疫魔那猙獰的面孔，克蘭雖然免不了有些慌亂，但還是很快鎮定下來，雙手一用力，將它的脖頸扭斷！
疫魔的脖子發出「咔嚓」一聲脆響，隨即不動了。
克蘭一把推開了疫魔的屍體，自己挪動到牆邊，靠在牆上，大口喘息著。
「見鬼…這也…太刺激了！」
緩過氣來之後，克蘭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沒發現咬傷和抓傷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
他再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地上疫魔的屍體，決定還是不急著繼續去完成下一個委託，而是先回塔樓休整一下。
「要是多來幾隻疫魔，我可扛不住啊！」
……
克蘭回到了塔樓，把委託要求的眼鏡和園藝書交給了委託人卡里克。
卡里克很是激動：「你做到了，太棒了！這是我的感謝，你一定要收下。」
克蘭略微推辭了一下，就不再堅持，收下了卡里克給的錢，雖然就只有一點。
克蘭很失望。
他當然不是失望報酬太少，而是他看見這個委託任務要求找一本書之後，本以為會是他要找的人留下的暗示。
但在把那本園藝書反覆翻閱了好幾遍之後，克蘭終於確定，這就是一本普通的書。委託人卡里克也對他的暗示一臉茫然。
無功而返的克蘭不由得嘆了口氣，看著自己手裡的一小摞骯髒紙幣，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來到二樓的交易點，打算看看這裡都有些什麼。
一來到房間裡，克蘭的眼睛就被牆上掛著的一把弓吸引住了。
那是一把整體呈黃褐色的長弓，帶著明顯的手制痕跡，看得出是用哈蘭常見的各種材料製作而成，但整體又顯得十分和諧，一看就是一把好弓。
克蘭下意識地問：「這是…？」
交易點負責人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笑了笑說：「兄弟，你冷靜點，伱這眼神我今天已經看了十幾遍了。」
克蘭這才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這把弓是怎麼回事？」
交易員笑道：「這是燈火守衛那邊送來的新武器樣品，是阿列克謝大師親手製作的，她的名字叫遊騎兵左輪弓。」
「怎麼樣，是不是很美？」
交易員哈哈大笑：「可惜，這把弓是非賣品，是放在這裡展示用的。想要的話，那得做出足夠的貢獻才行！」
克蘭聞言不禁惋惜。
他本來還想著，如果這把弓是商品的話，那他砸鍋賣鐵也給它買下來呢。
克蘭很聰明，他早就認識到，在哈蘭的環境裡，槍械副作用太大，弓和弩箭就成了絕佳的遠程武器。
如果能夠入手一把，絕對是對戰鬥力的大幅提升。
而他克蘭不才，也是會用弓箭的。
他之前還想去問問傑德，她的弓箭從哪兒弄的，但眼下看見了這把遊騎兵左輪弓，傑德那把短木弓一下子就失去了吸引力了。
另外，克蘭也注意到了交易員剛剛提到的一個陌生名詞。
「什麼是『燈火守衛』？另一個倖存者組織嗎？」
沒想到交易員神秘一笑：「這就不能告訴你了，新人。你的權限還不夠。」
克蘭：「……」
吊人胃口是吧？
交易員最後告訴他：「如果你繼續幫助居民們完成委託，那你的權限就會慢慢提升，該知道的都會知道的。」
「行。」克蘭言簡意賅，然後用剛剛賺到的一點零錢，從交易員那裡買了一份應急食物和簡易急救包，隨即就收拾行囊，再次出發了。
……
兩天後。
塔樓二樓入口處，布雷肯、阿米爾、傑德等人，帶著塔樓一眾居民，把克蘭圍在中間。
布雷肯把一朵紙折的小紅花佩戴在了克蘭的胸前，然後笑著握了握他的手：
「恭喜你，克蘭！你獲得了『本月最受歡迎跑酷者』榮譽稱號！」
「這朵小紅花是孩子們特意為你折的，也感謝你幫他們找到了蠟筆！」
「大家，為我們最優秀的新人，凱爾·克蘭，鼓掌——！」
「吧唧吧唧——」
熱烈的掌聲響起，大家都面帶笑容地看著克蘭。
而作為主角的克蘭，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算是回應了大家的熱情。
這倒不是他對眾人有什麼意見，而是因為…
兩天了！整整兩天！
他在這兩天裡，把塔樓所有的居民委託跑了個遍，軍需任務也完成了大半。
可是！他還是什麼線索都沒找到！！
別說找出那個神秘的線索持有人了，就連疑似人員都沒有！
雖然知道這樣不妥，但他在內心還是忍不住有股想把那個死掉的前輩特工李游揪出來，逼問他到底把線索交給誰了的衝動。
表彰大會很快結束，眾人也隨即散去。阿米爾最後拍了拍克蘭的肩，告訴他下午過去找他之後，也上了樓。
而克蘭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先是照例拿出無線電，向GRE匯報了情況。
「這裡是克蘭。」
「收到，克蘭。情況如何？」
「我已經完全融入了塔樓，今天他們還給我頒發了…額，一朵紅花，作為獎勵。」
「那麼你找到持有線索的人了嗎？」
「沒有。我已經跟塔樓里所有的人都交談過了，也完成了所有的居民委託。上山下水我都幹過了，還是沒有任何發現。那個持有線索的人，真的在塔樓嗎？」
GRE通訊員也沉吟了片刻，才回覆：「既然如此，確實必須要考慮那個人離開了塔樓的可能性了。」
「克蘭，你已經得到塔樓居民的認可了，對吧？很好，那麼接下來，你就嘗試去探問一下，最近有沒有塔樓成員離開。」
「另外，之前你的報告裡提及的『燈火守衛』，我們查詢了資料，沒有發現關於這個組織的記錄。所以要麼他們規模太小，要麼就是剛剛成立。你也可以收集一下相關訊息。」
「已經過去兩天了，克蘭，時間緊迫，你必須儘快找到文件。」
「另外，既然持有線索的人大概率已經不在塔樓，那麼從今日起，對塔樓的專用空投將會取消。你也可以考慮從這一點入手，找出那個人。」
克蘭一愣，然後有些急了：「等等！這不行！塔樓有大量倖存者，多數只是沒有戰鬥力的普通市民，甚至還有孩子！」
「你們現在斷掉空投，他們會有變異的風險的！」
GRE那邊卻很冷淡：「這也是一個破局的方法。如果李游真的留下了線索，那麼我們減少空投，不正有可能把那個人逼出來嗎？」
克蘭還有些猶豫：「可是…」
「沒有可是。別忘了，克蘭，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全人類的利益，區區幾個被感染的市民，無關緊要。」
「就這樣，你抓緊時間。」
說著，通訊切斷了。
克蘭坐在房間的床上，沉默了許久。
半晌，他取下自己胸前的小紅花，拿到眼前仔細觀察著。
小紅花其實折得很是粗糙，畢竟是孩子們的手工作品。
紙的質地並不好，原本也不是紅色，顏色是用紅色蠟筆一點一點塗上去的。可能因為紅色蠟筆不夠了，所以邊緣還夾雜著幾道黃色和橙色的筆跡。
而克蘭將紙花拆開，看到了紙上歪歪扭扭的好幾個名字，還有孩子們充滿感激的話語：
「謝謝你，克蘭叔叔！」
克蘭忽地笑了。
「我可能…當不起這樣的感謝啊。」
克蘭將紙折起，小心收好。
然後，他剛剛起身，打算去探聽一下消息，就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響動。
「巴希爾，你怎麼了！？開門啊！」
克蘭一怔，然後連忙跑了出去：
「出什麼事了？」
……
下午，外出的克蘭再次回到了塔樓。
先前樓道內的吵鬧，是出了一件事。
簡單來說，一個名叫巴希爾的傢伙，從新加入塔樓的某個二手販子那裡，購買了一種藥物。
結果那個二手販子賣的是假藥，巴希爾那個倒霉蛋差點吃死自己。
眾人發現了不對，以為他在房間裡變異了，卻又打不開門。
而剛好趕到的克蘭撬開了鎖，進門探明了情況。
克蘭：「你這裡不是還有解毒劑嗎，你為什麼要找別人買？」
巴希爾：「額，嗯，啊，這…」
克蘭：「快說。」
巴希爾：「這…好吧，其實是我…的一個朋友，他身體有點虛弱，所以托我幫他買了一點藍色小藥丸。」
「然後我想，我肯定得幫朋友確認藥的真假，所以就試了一顆。然後就…嗷，好疼！」
克蘭：「……」
「賣給你藥的那傢伙在哪兒？」
巴希爾：「我不能說，說了他以後就都不會再賣藥給我…的朋友了。」
克蘭恨鐵不成鋼：「他賣給你的是假藥！這次只是藍色小藥丸也就罷了，下次如果他拿出假冒的解毒劑給你，你要怎麼辦？別人要怎麼辦！？快告訴我他在哪兒！」
巴希爾：「好吧，天啊，我告訴你！」
從巴希爾那裡問明情況後，克蘭把巴希爾交給了莉娜醫生，自己順著假藥販子這條線，抓住了在塔樓樓頂躲著的偵察兵尤瑟夫，然後又摸到了假藥販子的窩點。
當他趕到時，假藥販子們得到了尤瑟夫的通風報信，正準備撤離。
克蘭深知讓他們這種團體溜走的危害，於是哪怕只他一人，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動手。
一場混戰。
最後，克蘭成功解決了販賣假藥的五人團伙，但自己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些傷，一路踉踉蹌蹌地回到了塔樓。
克蘭如今在塔樓也是名人了，門口的守衛立刻注意到了他的狀況不對：「克蘭！你受傷了！？」
……
半小時後，克蘭躺在莉娜醫生的醫護室里，手臂和肩膀上都纏著繃帶。
莉娜醫生是一個短髮的中年女性，容貌並不出眾，但很溫和細心，專業技能也毋庸置疑。
她給克蘭蓋好被子，說：「巴希爾那個倒霉蛋已經沒事了，幸好你送來得及時，不然他就要變成無性人了。」
「至於你，不是我說你，你也太莽撞了。一個人去對付五個惡棍？你應該等阿米爾他們的支援！
「還好，你身上都只是擦傷和挫傷，還有一道很淺的刀口，我都給你包紮好了。你只需要靜養一會兒就行了。」
克蘭苦笑：「謝謝。我本來也是打算等待支援的，可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打算逃跑了，我不得不動手。」
莉娜仍然搖了搖頭：「其實也不用，這種惡性團體，燈火守衛是不會放過他們的，我們只要確定他們的位置並通報，自然有人會收拾這群垃圾。」
克蘭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於是追問：「這個燈火守衛，到底是個什麼組織？我現在能知道了嗎？」
莉娜醫生看了他一眼，說：「如果你問我的話，那我覺得你完全可以知道。但是這不是我說了算的…」
正在這時，阿米爾走了進來。
「我來跟他說吧，莉娜醫生。」
莉娜醫生看了看他，點頭道：「好，那交給你。」
阿米爾在克蘭旁邊坐下，問：「你的傷沒事吧，克蘭？」
「沒事，都小傷。」
於是阿米爾點了點頭，轉入正題：「我知道你很好奇燈火守衛的情況，而我們都覺得，確實可以告訴你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最後一個任務需要你完成。只要你做好了，我們接下來對你一定知無不言。」
克蘭沒有多猶豫，就說：「你說吧，什麼任務？」
「今天，GRE的空投不知道為什麼，又落到了城市的另一頭去，不好獲取。」
「可偏偏，我們的跑酷者和偵察兵都有自己的任務，沒法去把空投搬運回來，所以我希望，你能接下這個任務，把今天的空投取回來。
「那裡面的解毒劑，關係著我們所有感染者的性命。」
阿米爾看著克蘭：「你能做到嗎？」
克蘭跟他對視，毫不猶豫地回答：「能。」
「好！」阿米爾一拍手，「那就交給你！等你恢復了，來二樓找我。」
……
半小時後，塔樓二樓。
「這是空投的大概位置，你確認一下。」阿米爾說著，又遞過來一根改裝棒球棍。
「你的武器損壞了，這把新的你拿去用。」
「這是我以前用的傢伙，保證好使，你可要愛惜啊。」
克蘭拿著地圖看了一會兒，並折好放進兜里，又接過了阿米爾遞過來的棒球棍。
「交給我吧。」
他正要出發，阿米爾忽然開口道：
「如果有什麼話，要對重要的人說的，可別忘了早點聯繫。」
克蘭先是沒反應過來，但看著阿米爾的眼神，忽然渾身一震。
難道…我被發現了？
可阿米爾再也沒說什麼，克蘭只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踏上了尋找空投的路。
等他走後，阿米爾才拿出無線電，撥出了通訊。
「這個考驗…真的有必要嗎？我覺得他完全值得信任啊。」
無線電那頭，李游的聲音傳來：
「他確實值得信任，這一點我一開始就知道。」
「這個任務要測試的，不是他可不可信，而是…他有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總之你不太懂，交給我吧。」
……
貧民區另一頭，空投落點。
傍晚六點。
克蘭揮舞棒球棍，敲碎了兩隻感染者的腦袋，確保周圍安全後，打開了空投箱。
空投箱裡，中間三個裝有抗病毒劑的藍色盒子，以及兩側各一個放著注射器的灰色盒子，整整齊齊地排成一排，看著讓人十分舒適。
克蘭本想把這些藥箱全部帶走，不過他正要下手，卻忽然頓了頓，猶豫了一下之後，拿出了GRE專用無線電。
「這裡是克蘭。」
「克蘭，又怎麼了？」
「塔樓的解毒劑消耗很大，你們又把空投扔到城市另一頭，他們人手不夠，所以讓我來取解毒劑。我現在已經拿到了。」
「是你來取空投？那太好了。克蘭，你聽好，現在立刻，把抗病毒劑全部燒毀。」
雖然已經隱隱有所猜測，但聽到這話，克蘭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為什麼！？」
GRE通訊員的語氣依舊冰冷：
「為什麼？之前不是說了嗎。拿著李游留下的線索的神秘人不知所蹤，考慮到李游應該告訴過他這條線索的重要性，那個人多半也注意到了你的真實身份。
「那麼我們斷掉塔樓的解毒劑來源，就是一個信號。
「通過這個信號，我們是在告訴那個神秘人，想要抗病毒劑，他就得拿出線索來進行交換。用這種方式，多半能刺激他主動來找你，到時候你就能得到線索了。」
克蘭終於聽明白了：「所以你們是在懷疑，持有線索的人是塔樓的某個高層？」
「沒錯。」
「可是，就算如此，沒有解毒劑，塔樓的所有人都會有危險！」克蘭的語氣很有些激動。
GRE的通訊員毫不在意：「克蘭，我們付錢雇你來哈蘭，不是來扮演聖母的。按照要求執行命令，得到那份文件，才是你應該做的。」
「趕快，燒毀那些抗病毒劑！」
不過，冰冷地下達命令後，通訊員似乎也覺得自己語氣太過不近人情，於是又補充道：
「反正抗病毒劑的投放量都是由我們決定的。實在大不了，等你找到了神秘人，我們再多投放一些到塔樓就是了。」
「別猶豫了，立刻動手！」
通訊員再次切斷了通訊。
克蘭看著手邊的三箱抗病毒劑，不由得咬緊了牙。
猶豫了好半晌，他才終於伸出手，抱起一個箱子，拿著它靠近了一旁的火堆。
內心正在天人交戰的克蘭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棟小樓窗口處，有一道人影，正將一支沒有箭頭的箭搭在了弓上。
不過，就在火焰開始舔舐藥箱底部的瞬間，克蘭仿佛忽然反應過來，猛地將藥箱從火堆上移開！
「不！我在做什麼！？」
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到一邊的藥箱，額上滲出了些許汗珠。
「就算要刺激那個神秘人出現，那我也沒有必要燒掉這些解毒劑啊！我只要把它們藏起來就行啊！」
「而且…GRE給我的感覺很不對。他們真的打算拯救市民嗎？」
克蘭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最後作出決定。
「找個地方把這些抗病毒劑都藏好，然後就告訴阿米爾和布雷肯沒有找到。等有需要了，我再回來取。」
「GRE最近的表現太奇怪了，還是…留一手吧。」
說著，克蘭走到藥箱邊，打算收拾一下散落一地的抗病毒劑。
不過這時，他忽然聽到頭上，傳來一陣掌聲。
「啪，啪。」
克蘭整個人一激靈，立刻握住了改裝棒球棍，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喝問道：「誰在那兒！？」
不過那人似乎沒有掩飾行蹤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站在小樓邊緣，讓克蘭看清了他的模樣。
那是一個體型修長的年輕人，五官標準，身材勻稱。
他頭上戴著一頂皮質三角帽，身上穿著灰色的高領毛呢大衣，肩膀周圍還披著一件皮質短披風。
不過除此之外，他脖子上還掛著一副跟整體服裝風格一點都不搭的高科技護目鏡。
當看見那個年輕人的臉時，克蘭整個人都愣住了。
因為，在他的認知中，這張臉的主人應該早就死了！
「…怎麼可能！？」
而李游只是對他笑了笑，說：
「你好，克蘭。」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游，前GRE特工，『燈火守衛』組織的領袖。」
「你剛剛做得不錯，後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