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痛嗎?」
安柚搖搖頭,不過看著被包成粽子的雙手,她居然有些忍俊不禁。
可能是因為溫度太低了,雖然那把劍開了刃,但是上面也抹了些許冰霜,不然現在她的手可能就做沒了。
給她包紮的婦女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她那調皮的孩子用樹枝戳著這個「大粽子」,好奇地模仿她的動作。
安柚看在眼裡,但是她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很有趣。
「上哪裡找到的這玩意?」在屋子裡的大漢紛紛圍上來看著這把劍,有模有樣地指指點點。
「隔壁二爺家的。」
「嚯!那老頭居然有這好東西!」
大漢們聚在一起觀賞這把劍,很明顯,那把沒有劍鞘的劍完全把這些男人吸引了。那些被擠在外面的少年們眼巴巴地看著,似乎很想上去摸一下。
因為有了木炭,眾人可以圍坐在一起取暖,孩子們終於不會瑟瑟發抖地縮成一團,甚至還能幫忙燒柴。
眾人也不忘商量著,等到風雪小了再去隔壁村頭借糧這件事。
安柚本來也打算一起去,但是其他人都勸她好好休息,手上有傷的她跟著去可能會拖累別人。再加上外面下了大雪,去到那裡的路上,那雪幾乎會沒到她的胸口處,安柚根本去不了。
「還是我們幾個去吧,還能快點把糧食拉回來。」大漢們十分大方地展示他們的力量,其他人也沒有意見。
「我們也能去!」
青稚的少年紅著臉請求著,安柚看著他們真摯的眼神,想到了他們一開始也打算跟隨他們去找取暖的木炭。
不過結果還是一樣被大漢們殘忍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和安柚一樣。
「我們很高的!」其中一個少年很不服氣,安柚知道他們是因為不好意思,想去證明自己的價值,找到自己的位置。
「不行。」大漢們還是堅定地拒絕,「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們不是鬧著玩的!」
「不行,你們走了,那其他人怎麼辦?」大漢們不容拒絕的態度讓少年們泄了氣,但為了不打擊他們的自信心,他們還是給他們委以重任。
「我們走了,但如果遇到危險,你們就可以保護剩下的人了。」
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畢竟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
作為「病人」的安柚也出聲勸說這些年輕氣盛的小伙子,比起跟隨大漢們去隔壁村頭借那個有可能借不到的糧食,她還是覺得還不如先找個退路。
「對了,你們知道有沒有那種雪比較少,可以去城裡的路嗎?」
「大人,現在的天氣著實惡劣,哪個地方沒有大雪?」
安柚犯了難,她本來是想舉家遷徙的。
如果真的沒有糧食可以借,那麼他們也不至於滅亡。
畢竟當前這個情況,加上惡劣的天氣,糧食真的是很匱乏的。
如果她沒記錯,那麼越靠近城堡的地方,土地越多來著。如果有辦法聯繫到裡面的人,讓他們提供一些幫助的話……
但是問題是,怎麼去聯繫裡面的人,還有怎麼快點把糧食上交給領主。
外圍的土地雖然也不少,但是這邊的雪太大太厚,土地也被凍的僵硬,那些冬小麥根本沒辦法活下去。
果然,她還是不適合管理這些東西。
「不是還有那條路嗎?」一個少年突然提出意見,安柚仿佛看到希望般看著他,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哈啊,你是不是忘了?那條路可是吊橋啊。」一旁的婦女拍拍少年的肩膀,殘忍地告訴他事實。
「吊橋?」不會是那種下面是萬丈深淵的吊橋吧?!這樣婦女和小孩很難過去啊!
「可是那邊是到城裡最快的路了。」少年委屈巴巴地低下頭。
城裡是那個高馬尾女的地區,那個地方和安柚隔著剛好是一條長長的河,也就是說,過了橋就是她那邊的地區了。
要不要合作呢?她會不會選擇和我合作?
或者,她會不會已經和那個大叔合作了?
那她會不會詐我啊?先是假意和我合作,實則和大叔一起背刺我?
安柚站起身,深呼吸,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外面的風好像小了一些,我們還是早點出發比較好。」
大漢們商量著,在身上披上了從外面找到的幾件大皮襖,拿上棍子,背上籮筐,便推搡著出了門。
在臨走時,老頭特別叮囑大漢們一定要快點把糧食上交給領主,不然他們就完了。
得到大漢們的肯定回復後,老頭才顫顫巍巍地坐回去,看著火堆發呆。
從她們回來後,那兩個老頭就特別安靜,甚至連其他人在討論什麼都沒有參與,而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烤火。
直到大漢們準備外出時,他們才有了動靜,不過不多。
也許是老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差,所以安柚也沒有去打擾他們的意思。
「大人,我們走後,希望您能幫忙照顧一下其他人,拜託了。」
安柚沉默不語,只是淡然地揮手告別。
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安柚也拉下帽子,準備外出了。
「你要去哪裡?」
一個少年眼疾手快地把安柚的去路攔截,並且死死盯著她,戒備著她的其他動作。
「去城裡。」安柚沒打算掩蓋什麼,坦白地說出自己的目的。
「什麼?你,你難道要去吊橋那裡?」
其他人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朝這邊看來。
「不可以!太危險了。」婦女們勸說道。「大人,您的傷還沒好,根本沒辦法過橋啊!」
「再加上,您也不認識路,外面還在下雪,路上特別滑,更何況是那吊橋!」
安柚點點頭,覺得她們說的很有道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安柚已經放棄外出的打算時,安柚直接讓這個膽敢攔住她去路的少年給她帶路。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去吧。」安柚挑釁一笑,「你不會不敢吧?」
說著,安柚直接越過這個還沒自己高的少年。不過出來才發現,外面的雪已經淹沒了她屋子的門檻,可見這雪是多麼的厚。
「去就去!」被成功惹怒的少年不服氣地追上安柚的背影,完全不顧他的同伴們的呼喊。
「不行!」少年的同伴急忙追上去,準備上去把同伴拉回來。
但是外面的風雪突然變大,吹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孩子們因為吹到了冷風直打噴嚏,婦女們不得不把外面的少年們拉進來關上門。
就這樣,屋子裡只剩下老頭,婦女小孩和兩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