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木屑,結合那開了縫的停車庫,或許那些怪物是從停車庫裡進來的。
如果,不止這兩個怪物呢?
阿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急忙安慰自己不會的。
一想到自己的使命,阿金連忙跑到樓梯口下方,看著整個都被拆下來的開關,感覺無從下手。
關於電器維修,他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好在開關只是被拆下來而不是被破壞,還有修好的可能。
他手裡的火柴越來越小,只能再劃拉一根,卻發現裡面只剩兩根火柴。
也就是說,他必須在火柴用完前修好電閘。
阿金冷汗直流,他聽不到樓上的聲音,安靜得可怕,不知道樓上發生什麼事。
但是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只能去相信安柚。
他咬著火柴的尾部,雙手捏著電線分辨顏色,連接到相應的位置。
火柴的光其實很微弱,在這微弱的光亮下,相近的顏色難以區分。
他的手忍不住顫抖,著急和害怕的複雜情感交織在一起。
一想到那個堅定地站在自己前面的背影,如今還在樓上為自己爭取時間,他就有了努力的動力。
是啊,他必須通關,他需要那筆錢。
在最後一根火柴燃盡之前,開關終於修好了。
阿金打開開關,房子再次亮起溫和的燈光。而他,也終於可以鬆口氣,隨意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但是一想到樓上的情況,他還是強撐著身子上樓。
太安靜了。
安靜的可怕。
在他踏上二樓時,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
阿金尋找著安柚的蹤跡,但是房間裡早已沒有人了。
他來到廁所里,打開門,還是沒有人。
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慌忙在各個房間翻找,終於在衛生間裡看到了安柚的人影。
看到人的那一刻,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阿金側過頭,看著安柚目光所及之處。
「怎麼了?」
安柚聞聲扭過頭看了他一眼,這一回頭,阿金馬上看出她的狀態不對。
「你,還好嗎?」
安柚搖搖頭,把手裡的斧頭遞給他。
阿金疑惑地接過斧頭,一臉懵逼地看著她。
「這把斧頭,你不留著防身嗎?」
「不用。」
阿金心想,不愧是大佬,赤手空拳都可以對付怪物。
而安柚只是那累了,不想搭理他。
「那我們,接下來幹嘛?」
他現在已經對安柚心服口服了,之前的野心勃勃不是他的本意,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做。
現在,他只是想將功補過。
「你不問嗎?」安柚突然這麼一問,阿金沒反應過來。
「啊?」
「你不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安柚解釋了一遍,阿金這才反應過來。
「為什麼這麼做?」阿金那眼底好像有一股清澈的愚蠢,他真的是只長個不長腦子。
「我為什麼打碎鏡子。」
阿金搖搖頭,他不知道,靜靜等待安柚的回答。
「因為答案在鏡子裡啊。」
「啊?!」阿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哪裡?答案在哪裡?」
「你覺得一共有幾個人?」
安柚這一問,直接給阿金問懵了。
「三個人啊?小孩,小孩父親和那個朋友啊?」難道,不止三個人?!
想到這個,阿金感覺毛骨悚然。
「不對,其實沒有『朋友』存在。」安柚這一回答,讓阿金再次提心弔膽。
「啊?可是我們看到的不是有兩個黑影嗎?」
「怎麼可能?難道那不是第三個人嗎?」
安柚點點頭,沒有否定他的疑惑。
「對了,你說你在進門的時候聽到小孩的聲音是嗎?」
阿金點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
「其實還有路過這個衛生間的時候,不過當時我的腦子有點昏沉,聽的不是很清楚。」
安柚托著下巴沉吟片刻,點點頭。
「原來如此。」
她走出衛生間上下打量,再走進來四處張望。
最後,安柚示意阿金把浴缸挪開。
阿金二話沒說,直接照辦。
安柚蹲下身,敲著貼著浴缸的牆磚,再敲著旁邊的牆磚。
對比之下,兩個地方發出的聲音都不一樣。不難聽出,那個貼著浴缸的牆磚是空心的。
不用安柚示意,阿金上前把牆磚砸開。果不其然,裡面果然是空心的。
破開瓷磚的那一刻,一股腐臭味撲鼻而來,阿金被熏的猝不及防,差點嘔出來。
安柚捂著口鼻上前拉開阿金,露出瓷磚里的廬山真面目——一具蜷縮著身子的屍骨,手裡還緊緊拿著什麼東西。
「這是……」
「這就是你聽到的聲音來源,浴缸的下面正是大門的位置。」
所以她才覺得浴缸後面可能藏著什麼東西啊。
「小孩?!居然藏在這裡?!」阿金看到屍骨的時候,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
裡面的屍骨好像是因為空間太小而扭成一團,但是手裡好像還護著什麼東西。
「他應該不是自己藏進去的吧?」
「何以見得?」安柚看著他,放任他的任何舉動。
阿金指著屍骨貼著內壁流出的褐色分泌物,整個空間都被填滿。
「這些可能是磕破皮流血凝固導致的,而且,浴缸還把出口堵死。」
「這麼做,他根本沒辦法出去,可能對方就沒想讓他出去。」後面那句阿金說的特別小聲,可能是不想被安柚聽到的抱怨。
安柚倒是不在意,而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不錯,對方確實沒打算讓小孩出去。」
「那你有想過,除了小孩和小孩爸爸之外的人,是誰?」
這問題把阿金問懵了,那個第三者不就是那個彼得的朋友嗎?
「是誰?」
「那是彼得。」安柚拿出先前阿金找到的信,指著上面的字道。
「彼得?你的意思是,彼得不是小孩或小孩父親嗎?但是你不是說,沒有第三個人嗎?」
「我沒說是第三個人啊?」
安柚把信收回去,她慢慢和阿金解釋。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了,答案在鏡子裡。」
「……好的,請問這是什麼意思呢?」
面對喜歡打啞迷的安柚,阿金忍住自己的暴脾氣,咬牙切齒地低聲詢問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