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去寒跟李奶奶到的時候,李富貴家已經圍了不少村民,大多人都在外面的小院裡,小聲議論著。
一個老太太在外面指著房間裡的人叫罵:「我們老李家餓死了你這個害人精啊,你讓我孫子去大青山打獵,你就恁饞。」
剛子被放在房間的床上,痛得直叫喚。
姜去寒和李奶奶擠進房間裡,就看到床尾坐著一個婦人正在抹眼淚,一個漢子正在旁邊對著婦人訓道:「平時里只知道慣著,出事了就知道哭,哭!哭有什麼用!」
婦人也不回嘴,只哭得傷心。
小桃村的獵戶李元富正在給剛子上藥處理,他被咬的是腿,被咬的地方已經紅腫不堪。
李奶奶看了一下傷口,問站在旁邊的男人:「富貴,可請郎中了。」
李富貴看到是李奶奶,忙要過來扶她坐著,說道:「元富說這蛇無毒,他弄這些有經驗,郎中的藥還沒他的藥效果好。」
李奶奶一聽沒毒,就放下心來,她對李富貴擺了擺手,「人沒事就好,你也別罵你媳婦了,就這麼一個兒子,不慣他慣誰,娃子大了,也管不住,吃個教訓也好,下次看他還敢不敢往大青山裡面跑了。」
李富貴忙應著,他對李奶奶很是尊敬,李奶奶為人是一方面原因,還有個原因就是多年前李奶奶拍板幫過他們家一次,受了很大的恩惠。
李奶奶又看了看躺床上嚎的剛子,腿看著腫得厲害,但精神很不錯,不像有大事的樣子。
她對還在幫忙包紮的李元富說:「得虧你了,元富。」
李元富憨憨一笑:「嬸子,都是一個村的,咱正好會這些,應該的。」
李奶奶笑著點點頭,就牽著姜去寒出去了。
姜去寒看到剛子那紅腫的腿,真是有些後怕,自己去大青山跑那麼深,沒遇到蛇,真是運氣好,
她們出去的時候,外頭的一個老婦還在跳腳叫罵著,越罵越不堪。周圍圍觀的很多村民也不見有人上去勸的。
李奶奶也沒管,徑直拉著姜去寒出了他們家。
回去的路上,李奶奶跟姜去寒說:「富貴他娘,是個糊塗的東西,一會到家我拿些雞蛋和糧食,你給元富家送去,人家幫了這麼大個忙,這年月困難,你富貴叔家也沒有什麼東西感謝人家。」
姜去寒乖巧的應著:「曉得了,阿奶。」
姜去寒是很想八卦八卦的,但看李奶奶的樣子,是不打算說了。
回到家,李奶奶拿了兩斤粗糧,6個雞蛋,用小籃子裝好,遞給姜去寒,說:「等半下午,太陽小些的時候再去。」
姜去寒表示知道了,這麼熱的天,大中午的她也沒準備現在去,她都打算好了,晚點送完東西她就直接去小桃山找野菜。
姜去寒繼續把之前沒剁完的死魚剁了餵雞,弄好這些又跑房間睡了一覺,睡醒後她背著竹蔞,拿著籃子出門了。
李元富家是在村尾,靠近小桃山,姜去寒去也很順路,她到他家門外時,就隱隱聽到屋裡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富貴家也太小氣了,你今天幫了他們這麼大一忙,沒給東西也就算了,飯也不留你吃一餐。」
又有一個男人的聲音:「行了,今年這光景,家裡那點糧食還不知道要知道啥時候,一個村的,誰都得幫這個忙,你都說一中午了。」
婦人有點不服氣:「也沒這麼辦事的,忙也幫了,還不興我說兩句,下次他家再有什麼事,我直接給回了。」
姜去寒聽得有些唏噓,這就是人情世故嗎?
姜去寒故意弄出了些響聲,等屋裡沒聲了,她才走到院子門口向里張望。李元富正坐在屋下的陰涼地方弄著動物皮毛,一個婦人正在把院子裡一小塊菜地澆水。
這個婦人就是李元富的媳婦吳氏。
吳氏看到姜去寒,忙問:「菊花呀,你咋來啦,進來喝杯水。」
姜去寒走進去,把籃子遞給吳氏說:「嬸子,我阿奶讓我送點東西給元富叔,說今天得虧元富叔了。」
吳氏一看來送東西,笑容真切了幾分,「都是一個村的,這點忙應該的,還送啥東西。」
姜去寒把籃子塞到吳氏手上,笑著說:「阿奶說,今天富貴叔家人肯定嚇壞了,有些事顧不上,特意吩咐我一定要送來感謝元富叔。」
吳氏聽姜去寒這麼說,想著莫不是之前的話被她聽了去,有一些尷尬。待要再客氣幾句。
姜去寒繼續說:「嬸子,你拿個東西裝一下,我送完還要去大青山挖野菜哩」
吳氏聽她這麼一說,一邊嘴裡說著這怎麼好意思,一邊去屋裡拿了一個籃子。姜去寒把蓋在藍子上面的藍布拿開,把糧食和雞蛋都拿到了吳氏拿的藍子裡,吳氏看到這麼多雞蛋和糧食,眼睛都亮了亮。
她拉著姜去寒的手:「你奶奶也太客氣了,喝點水再走。」
「不了,嬸子,我還有事呢。」姜去寒說完,就拿著藍子,背著竹蔞走了。
走了一段路,屋裡又隱隱傳來說話聲,姜去寒也沒仔細的去聽。
她現在就想找野菜。
小桃山的野菜天天都有半大的孩子來挖,姜去寒找了好久,也只找到幾把口味不好的老野菜。
好在她空間裡之前弄了不了,她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拿了幾把又嫩又新鮮的。
她也不敢多拿,怕別人懷疑,夠晚上熬一鍋的就行。
姜去寒弄好,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趕,現在家裡的晚飯很早,回去晚了,別又做了鹹魚糊糊。
姜去寒到家背著竹蔞直接去了廚房,廚房裡錢氏正點火準備燒晚飯,姜去寒忙把竹蔞里的野菜拿出來,說:「嫂子,晚上煮野菜糊塗吧。」
錢氏看到野菜也很高興,問:「這會哪裡還能找到這麼嫩的野菜呀?」
姜去寒嘿嘿一笑,湊近錢氏的耳朵悄悄說:「我不告訴你。」
錢氏笑了拍了她一下。
天還沒黑,家裡做事的人都回來了,看到晚飯是野菜糊糊不是魚了,都很高興。
吃完晚飯,李滿倉和李滿囤就一起去了村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