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崩壞的八界1

  謝汐回到了花園裡,看到了沉睡著的江斜和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團。

  這裡是十二界的花園,絕對不是黑霧中的幻覺。

  可謝汐還是有那麼一瞬的恍惚……

  怎麼確定呢?有什麼判定標準?

  ——相信才會有真實。

  謝汐打住了胡思亂想,平復下心情。

  沒必要胡思亂想,無論在哪,他和江斜都在一起。

  江斜相信他,他也相信江斜。

  謝汐看到了睡著的巨蟹斜,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在巨蟹世界的最後,江斜已經「醒」了。

  他不再是局限於小世界中的魂意,而是有了本體的意識,只是他缺少足夠的信念來脫離小世界。

  黑霧的意象很明顯了,就是崩壞的准世界。

  魂意想把謝汐留在崩壞的准世界裡,最後卻因為相信謝汐而跟他離開了。

  謝汐輕吁口氣,對巨蟹斜說:「別怕,會越來越好的。」

  睡著的江斜當然聽不到謝汐的話,但謝汐卻似乎安慰到了自己。

  巨蟹座的世界給了謝汐不少信息,雖然黑霧中的兩次幻覺無比兇險,但謝汐卻變相地和江斜溝通了。

  第一個幻覺是因謝汐而生的,那裡的江斜是由巨蟹斜「扮演」的。

  可本質上巨蟹斜也是江斜,尤其本體還與魂意融合,已經有了很多本體意識。

  如果沒有第二個幻境,謝汐還會以為自己幻境中江斜說的話都是他想讓他說,他才說的。

  可有了第二個幻境,謝汐明白了,那就是江斜自己說的話,是真實的。

  因為在第二個巨蟹斜的幻境中,謝汐是自由的。

  可能一切事物都隨著巨蟹斜的願望發展,但謝汐卻是有自由意志的。

  他在巨蟹斜的幻境裡和他說的每一句都是自己想說才說的。

  同理可推,巨蟹斜在他的幻境裡也是他想說才說的。

  只不過受到謝汐的潛意識影響,巨蟹斜的意識中本體江斜占據主導,通過幻境和謝汐說了許多話。

  比如這就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演化,比如那就是顏哲的過去……

  在巨蟹斜的世界裡,他們出了黑霧也就結束了這個准世界。

  在江斜真實的過去里,他走出黑霧可能也就完成了主線任務。

  至於顏哲為什麼會被留在黑霧外,這應該是過去的江斜的有意安排。

  就像巨蟹斜說的——必須有人留下,否則我怎麼知道自己是否回來了?

  過去的江斜是需要另一個「坐標」來分辨幻境。

  前因後果想了一通,謝汐越來越好奇江斜的過去。

  曾經的江斜,江斜的以前,他真的錯過了很多。

  不過……

  修復准世界的過程也算是變相參與了。

  這裡承載了江斜的無數經歷。

  繼續吧!

  還有八個魂意,謝汐渴望見到一個完整的江斜。

  下一個光團是獅子座,金色的光團燦爛奪目,像一個閃閃發光的小太陽。

  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處女座,處女座的光團是淡淡的銀白色,兩者靠在一起,像太陽和月亮。

  一個極致的璀璨,一個特別的素淡,並排在一起,「月亮」倒也沒被「太陽」徹底掩蓋。

  謝汐收回視線,先專注於獅子座。

  他把手放上去,高大英俊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

  雖然江斜是射手座的,但他時候總覺得他性格更像獅子座。

  自信到囂張,偏偏還真的很強,時不時讓人氣得牙痒痒,卻又不能否認他的實力。

  謝汐細細看了會兒獅子斜,發現金光之中他頭髮眼睛都是金色的。

  這麼明媚的顏色卻不是開朗活潑的類型,而是像太陽神一樣氣勢磅礴。

  他問謝汐:「是我嗎?」

  低沉的嗓音仿佛震顫在心底,謝汐正要回答,卻忽地有陣風吹來。

  腳下的薔薇花搖晃,枝葉掃在了謝汐的腳踝上。

  謝汐覺得癢,稍微挪動了下步子,誰知花叢中竟有處泥濘,他踩空的同時也說出了:「是……」

  一陣拉扯感襲來,謝汐恍惚間似乎看到處女座的光團也倒映著江斜……

  怎麼回事?

  他踩空後右手碰到處女座光團了?

  不會這麼巧吧!

  他同時答應了兩個星座?

  應該不是,畢竟他都沒聽到處女座的問話……

  肯定不是的,獅子座和處女座是兩個世界,他還能一口氣進入兩個世界不成?

  謝汐忘了,眼下這所謂的十二界就是由十二個世界糅雜而成。

  一進到准世界裡,他就被奪走了注意力,完全顧不上想那些了。

  胸口很疼,好像扎了一根針,時時梗在那裡,連呼吸都疼得厲害。

  謝汐輕輕咳嗽了一下,這沒能疏解胸口的疼痛,反而加重了。

  越咳越疼,卻又止不住咳。

  刺痛在胸腔,麻癢在嗓子眼,他咳得撕心裂肺,難受極了。

  更要命的是,身體上的巨大不適讓他連素描筆都拿不住。

  他硬是咳出一口猩紅的血,嗓子眼的麻癢才舒服了許多。

  謝汐輕喘著氣,承受著胸口處的劇痛。

  不咳了,可疼痛仍在。

  謝汐眼角瞥到桌邊的瓷碗,拿起來一嘗,冰冷的水划過嗓子,把他整個人都凍得一哆嗦。

  有點慘啊,自己這次的設定。

  謝汐坐回床榻上,等自己能夠適應這不停歇的刺痛後,才握緊了素描筆。

  得先弄個藥吃……

  他畫了星際世界的特效藥,就是那粒治好了巨蟹斜父親的藥片。

  趕緊吃下後,身體有陣陣熱流涌動,謝汐剛要鬆口氣,卻感覺熱流用到胸腔後停下,接著密密麻麻的刺痛襲來,將熱流盡數擊散。

  沒用?

  能醫百病的特效藥竟然沒效果?

  謝汐愣了下,又嘗試著畫了幾種,可惜吃下後都是暫時的四肢舒泰,一旦血液流到心臟處,整個胸腔都是劇痛。

  能想到的藥都畫了,全都沒用後謝汐停了筆。

  這說明了一件事,眼下這個小世界的等級不低。

  崩壞的神和妙筆繪山海一個是科技高速發達,一個是有著特殊的力量體系,而這兩個世界的藥竟然對謝汐無效。

  只能說明,他患的病要麼和前兩個世界可能有的差不多,甚至更高。

  不能小覷啊,獅子座的世界。

  謝汐雖然沒法給自己治病,但止痛藥卻好用。

  他吃下止痛藥後,好歹緩解了疼痛,自己也能思考問題了。

  進入世界時的意外就別去想了,反正已經進來,既來之則安之,經驗多了心態就是穩。

  眼下自己的設定卻需要仔細琢磨下。

  謝汐打量了自己落腳的地方。

  似乎是個山洞,收拾得齊整,卻十分簡陋,也就簡單的生活用品,其他沒什麼了。

  他是住在這裡嗎?

  可憐謝汐並不知道獅子斜給自己安排了什麼……

  山洞裡還簡單劃分了臥室和客廳,謝汐拖著虛弱的身體下床,發現客廳左側有一面穿衣鏡。

  他過去看了看自己。

  山洞裡光線還行,似乎是高處的一個小東西在發著白熾燈般的光芒。

  謝汐站直了都累,哪有力氣去查看光源是什麼。

  穿衣鏡里倒映著一個面色蒼白,十分虛弱的男人。

  大約有二十七八的模樣,五官還是謝汐的,只是氣色太差了,而且很瘦。

  他穿著樣式古怪的長衫,露在外面的手腕腳腕纖細得好像能輕易折斷。

  謝汐心思一動,打開長衫發現自己胸口上有一個醜陋的傷疤,無法想像這是受到了怎樣的重擊,才會留下這樣兇殘的傷疤……

  他身體的不適就是源於此吧。

  僅僅是外傷嗎?謝汐試著碰了碰,只是指尖輕輕碰到,那被止痛藥壓下去的刺痛又翻滾出來。

  謝汐趕緊又吃了一粒。

  不敢亂碰了,止痛藥吃多會產生抗藥性,到時候連痛都止不住就太慘了。

  謝汐穿好衣服,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山洞。

  臥室里一張床和一個箱子,箱子裡全是他身上這種長衫,有點像古代書生的長衫,款式又簡單得多,穿上倒是挺飄逸,當然也可能是謝汐實在太瘦。

  裝衣服的箱子旁邊有個石桌,上面放這個瓷碗,這瓷碗做工精緻漂亮,和眼前的陳設格格不入,看得出設定里謝汐很珍惜它。

  謝汐撐著虛弱的身體,又去看了看床鋪。

  床上硬邦邦的,唯獨枕邊放著一把匕首。

  謝汐把匕首拿了出來,刀柄上坑坑窪窪的,給人一種鑲嵌物被摳掉的感覺……

  將匕首從刀鞘里抽出,鋒芒閃爍,是把好刀。

  謝汐將匕首放下,檢查了其他地方後什麼都沒發現。

  他很窮,窮到米缸里只放了一塊不知什麼動物的腐肉。

  這是要餓死的節奏啊?

  好在有素描筆,謝汐給自己畫了一碗香噴噴的米粥,吃飽喝足後他準備出去看看。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樣的,也不知獅子斜是怎樣的。

  待在這裡是等不來的,還是要出門。

  謝汐整理了一下自己,感覺狀態不錯後他走出了山洞。

  讓他意外的是,外面光線極盛,還十分悶熱,撲面而來的熱浪讓體虛的他頭暈目眩。

  適應了好一會兒,謝汐才止住了頭暈。

  他沒照鏡子,但也知道自己的模樣更慘了。

  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情況。

  不過也還好,雖然他半死不活的,但好歹是個人!

  謝汐費了好大會功夫來到一顆大樹下,他微喘著氣靠在樹幹上,準備歇歇腳,順便看看四周。

  「嗚……」一個細細小小的聲音響起。

  謝汐一愣,撐著身體站起,看到樹後藏著一個毛茸茸的小傢伙。

  棕黃色的毛髮,厚厚的小爪子,還有一對圓潤的耳朵……

  這是……

  一隻小獅子?

  謝汐竟從它身上隱隱感覺到了江斜……

  所以說獅子斜真成獅子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八戒(界)到位!

  周末愉快,晚上見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