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崩壞的十一界2

  謝卑劣挺想知道自己哪裡卑劣了,但看江斜這模樣估計是不想提。

  他不提,謝汐也不好去問,萬一火上澆油,更卑劣了怎麼辦?

  謝汐還是得努力在「前情提要」的夾縫中求生存。

  明明是江斜把謝汐按在沙發上親得亂七八糟,他自己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起身後便沉默不語的回了臥室。

  謝汐看看地上的吹風機,只能彎腰把它收好。

  摔了這麼一下,也不知道摔壞沒有,反正剛才扯斷了電線,它已經不出風了。

  這樣緊張的情況,謝汐也不好去研究吹風機好不好用,只能先把它放到了浴室里。

  江斜的頭髮還沒全乾,但想來他是不會讓他幫忙吹了。

  謝汐在外頭坐了會兒,也不知道自個兒該幹什麼。

  很明顯這地方就一間臥室一張床,兩人是睡一起的。

  江斜此刻在臥室,他是進去還是不進去,一無所知的謝卑劣拿不定主意。

  乾耗著也挺古怪的,謝汐去書架上隨便拿了本書,準備翻翻看看。

  等江斜心情平靜了,也許他就可以回屋睡覺了。

  畢竟沒什麼夫夫鬧彆扭經驗,謝汐還得摸索著來。

  他隨手拿的一本書,名字還挺有趣,叫《雞征服世界》。

  謝汐翻開第一頁,發現裡面就被其中一連串的數據給嚇了一跳,原來雞的數量有這麼大,原來人類是如此依賴著這最尋常不過的家禽……

  書的內容是有意思的,讓謝汐出神的卻是書頁邊上偶爾出現的筆記。

  寥寥幾語,用黑色鋼筆書寫,謝汐卻能一眼看出這是自己的字跡。

  這本書他看過?

  或者該說,在前情提要里他看過?

  謝汐心思一動,放下書後又去了書架,這次他隨便拿了本詩集,翻開又看了自己的字跡。他放下書籍,又抽出一本社科類的書籍,翻開後再度看到自己寫的字。

  接連翻了十幾本書,毫不意外的,謝汐都看到了自己的字。

  字的內容大多是看書的感想,或認同或諷刺,寫得隨性,一如那飄逸的字。

  這代表了什麼?

  前情提要里,這些書謝汐大部分都看過。

  謝汐趁著江斜沒出來,又翻了幾本。

  字跡的年份相差很大,不是短時間內寫的,有的甚至還留下了當時的時間。

  直到謝汐翻到一本自己五年前留下的字,才確定了一個事實。

  這間被改造的不倫不類的辦公室,有極大的可能是他自己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和江斜會住在一間辦公室里?

  他們之間究竟出了什麼事,江斜才會近乎於囚|禁的,把他控制在這裡?

  謝汐即便是腦洞大過天,也不可能憑空猜出真相。

  更何況他腦洞不大,腦洞大的是他的斜。

  時間停在九點後,謝汐去洗了澡,慢騰騰地去了臥室。

  就這麼一張床,瞧樣子兩人在一起住了有一陣子了,他也別矯情了,該睡就睡吧。

  推開門時,謝汐看到睡在左側的江斜,他背著門側躺著,蠶絲被落在腰間,大半的後背都在外面。

  不冷啊,謝汐在心裡嘟囔。

  他不確定卑劣的自己有沒有資格給他蓋被子……

  嗯,好像睡著了?

  謝汐湊過去看了看,發現這傢伙還真睡了,左手慣常放在枕頭下,眉心輕皺著睡著了。

  深諳入夢術的謝汐可以斷定,這傢伙在做夢。

  他在這個世界裡是召喚不出叉燒包的,也就用不了入夢術。

  理論上神鑒可以畫出叉燒包,但謝汐不想,創造已有的生命太古怪了,這對叉燒包不尊重。

  況且這情況也不適合用入夢術。

  做夢很少會夢到真實的過去,而謝汐最需要知道的是前情提要。

  夢裡恩愛是沒用的,必須在現實中解開江斜心中的結才行。

  謝汐輕輕給江斜蓋好被子,自己也脫了鞋上床。

  不急,先觀察一下,了解好了現狀再去研究前情。

  天色不早了,謝汐胡思亂想了一天也挺累,睡到舒適的床上後沒多會兒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謝汐感覺到熟悉的懷抱,他當然不會躲,反倒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睡,這些早就是本能了。

  擁著他的人似乎僵了僵,但最後卻小心翼翼地護著他,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謝汐一夜好眠,醒來時覺得精神百倍,能一口氣收拾掉金牛斜……好吧,這是錯覺。

  休息室里也有曬大窗戶,晚上不顯,白天這光線是真的強,讓人沒法睡懶覺。

  當然謝汐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他下床出屋,沒見著江斜。

  洗手間裡溜一圈,沒人。

  廚房裡……門鎖了,進不去。

  這個辦公室就這麼幾間屋子,幾下就找遍了。

  謝汐確定江斜出去了,而且還把廚房門給鎖了,這是要餓死他嗎?

  謝汐先去洗手間洗漱,出來時發現門邊多了個餐車。

  什麼鬼!

  謝汐過去看了下,發現早餐還挺豐富。

  雖然知道這扇木門肯定鎖死了,但謝汐還是不信邪地推了推……

  很好,推不開。

  江斜你可以的,越髮長進了,還玩起囚xplay了!

  當然事實上這根本困不住謝汐,且不說神鑒和素描筆,即便是什麼都不用,謝汐也能輕而易舉逃出去。

  不過出去了又有什麼用?他是來哄魂意的,不是來加速崩壞的。

  謝汐先吃了早餐,因為廚房門鎖著,他只能把餐具放在餐車上。

  估計是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當謝汐去了臥室,再出來時,餐車已經被推走了。

  一上午都沒人過來,謝汐倒也不無聊,翻翻書寫寫字,還挺悠閒。

  中午的飯也是這樣送進來的。

  這比早餐要豐盛得多,足足七八樣,夠三四個人隨便吃了。

  謝汐沒怎麼運動,胃口不大,吃了點兒後放著了,順便嫌棄江斜浪費。

  下午依舊沒人,謝汐睡了個午覺,醒來後繼續看書。

  好在書都很有趣,他看得津津有味,並不無聊。

  晚上的時候,江斜回來了。

  剛進屋還是那副平和穩重的精英范,可一旦和謝汐視線相碰,那股子陰戾就竄上來了。

  謝汐真想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他瘋成這樣。

  別開視線後,江斜的聲音還是平靜的:「想吃什麼?」

  謝汐毫無胃口:「都行。」

  江斜也不說什麼,只沉默地打開廚房的門,進去做飯了。

  早飯中飯顯然都是出自鼎鼎有名的大廚之手,晚上江斜卻自己回來做。

  這讓謝汐挺納悶的。

  廚房門關上謝汐也能理解,畢竟這裡面全是刀具,很危險。

  可江斜為什麼要自己去做飯呢?

  像早飯和午飯那樣,讓人送過來不就行了?

  而且恨一個人的話,為什麼還要住在一起?

  這不是自我折磨嗎?

  自我折磨……

  謝汐總覺得自己碰觸到了什麼。

  江斜在廚房裡忙碌,這次謝汐沒待在外頭等,而是走了進來,說道:「我來幫忙。」

  江斜切菜的手一頓,低聲道:「不用。」

  謝汐道:「我就給你打打下手,洗洗菜……」

  說著他拿起了西紅柿。

  誰知江斜一把搶了過去,眼睛落在他的手指上,譏諷道:「謝總這動輒翻雲覆雨的手,哪幹得了這些?」

  謝汐:「……」這話里的刺都飛出來了,讓人怎麼接話。

  江斜道:「你幫不上忙,出去等著吧。」

  謝汐沒招,只能老實出去了。

  金牛斜溫和的表面下是只張開刺的刺蝟,實在是不好下手。

  吃過飯後又是沉默的睡覺,除了半夜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被抱住外,謝汐再沒靠近過江斜。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後,謝汐按耐不住了。

  一直耗下去,金牛斜的狀態只會越發糟糕,必須知道前情提要,必須知道他們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該怎麼辦呢?

  謝汐忽地想起上個世界的橡皮擦。

  那是理性人用來擦除記憶的機器,同時也可以用來查看記憶。

  所謂擦除是要先抽取,然後銷毀。

  但只要省略掉最後的步驟,只抽取,看完後再放回去,不就可以了?

  謝汐仔細想了想,覺得可行。

  直接擦除江斜糟糕的記憶是肯定不行的,這治標不治本,反而會加大修復難度。

  想要康復,就得除根。

  謝汐知道屋子裡有攝像頭,但這種東西他輕而易舉就能擾亂。

  他白天造出了橡皮擦,等晚上江斜睡著後對他使用了。

  抽取記憶後要儘快放進去,否則江斜會有所察覺。

  謝汐又畫出個複製存儲器,先把這段記憶給複製一下放起來。

  搞定後謝汐鬆了口氣。

  他沒急著現在就看,而是回到被窩裡先睡覺。

  白天是沒人的,他有大段時間可以看這些記憶。

  第二天一睜眼,江斜已經走了。

  謝汐鬆口氣,放出掌心小小的探測器,判斷這臥室里只有一個傻子攝像頭後,他放心了。

  這記憶的存量不小,估計得看一陣子。

  謝汐戴上頭盔後,進入到這段前情提要中。

  這是江斜的記憶,按理該是江斜的視角,但存儲器會對記憶進行視角矯正,可以選擇上帝視角,也可選擇單個人物視角。

  謝汐選擇了「自己」的視角。

  這樣也能看出更多被江斜忽視掉的細節。

  謝汐眼前一亮,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燈光絢爛的宴會廳里。

  來往的人都身著盛裝,尤其是女士們,美麗的晚宴服搭配華麗的首飾,似乎比半空中懸浮著的水晶燈還要奪目。

  謝汐手裡端了個紅酒杯,視線落在了一個穿著束領長禮服的高挑女人身上。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女人轉頭。

  熟悉的五官讓謝汐愣住了。

  江、江斜?

  謝汐滿目驚訝,他倒是不用怕露餡,畢竟這些記憶就像電視劇一樣,是早就設置好的,只會繼續進行下去。

  謝汐「看」到自己走進了江斜,開口道:「江小姐。」

  「江小姐」笑容有些不自然,禮貌地和他碰了下杯。

  謝汐彎唇,似笑非笑:「您的喉嚨還沒好嗎?」

  「江小姐」點點頭,眉眼間略帶了些歉意。

  謝汐道:「既然如此,就別喝酒了。」

  說著他竟拿過了江斜的酒杯,一飲而盡。

  江斜一怔。

  謝汐打了個響指,服務員拿來一杯葡萄汁。

  這和紅酒的顏色很像,不嘗一口根本不知道是什麼。

  謝汐熟練地拿起空酒杯,倒上了葡萄汁後禮貌地送到了江斜面前:「喝這個。」

  「江小姐」用帶著手套的手接過了酒杯,微微頷首以表感謝。

  這時,謝汐忽然開口:「我聽聞令弟回國了……」

  聽到這半句話,這位「江小姐」明顯身體緊繃了些。

  謝汐微笑道:「令弟的確優秀,才十七歲就拿到了雙學位,以後必然是江氏的頂樑柱。」

  作者有話要說:  女裝大佬這種事,老邪也不是第一次,第一個世界裡加爾還穿過女僕裝呢~咳。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