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汐忍不住對江斜說:「……小月亮好可愛。」
他聲音很低,湊在江斜耳邊說的,可其實聲音大點也沒事,他們看得不過是類似回放的東西。
江斜也故意湊近他,在他耳畔說:「沒你可愛。」
謝汐:「……」
江斜腦補了一下:「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肯定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小寶貝。
謝汐冷笑:「老師,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了解下。」
江老師眨下眼:「小朋友你在想什麼?我對未成年的你只有一顆慈父心。」
謝汐毫不客氣地拆穿他:「慈父?鬼父吧。」
「咳……」江斜清清嗓子道,「寶貝,你對我的誤解很深,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深入談談。」
謝汐適應了六十多年也沒適應得了他那些亂七八糟的稱呼,他道:「不許亂叫人!」
江斜道:「哦,是親愛的。」
謝汐揚眉瞪他。
江斜妥協道:「我錯了,我們婚都結了,誓都立了,是合法夫夫,應該……叫老婆。」
謝汐惱羞成怒:「你還看不看了,不看我走了!」
江老邪毫無下限可言:「好嘛,你是我老公。」反正是結了婚的!
謝汐:「………………」
要不是打不過他,他現在就打死他了!
啪嗒,綠色的999好感度成了998。
江斜瞬間清醒,他的心在滴血,如同那虧損了500億的集團老總。
他力挽狂瀾,在掌心變出一對閃著銀光的小東西。
謝汐正盯著劇情看,感覺無名指上一涼。
他低頭一看呆住了。
江斜道:「能幫我戴上嗎?」
這是一對指環,大一些的裡面刻著謝汐的名字,小一些的裡面刻著江斜的名字。
謝汐定定地看著,鼻尖一下子酸了,這枚對戒是謝汐買的,是他們的婚戒,裡面的字是他和江斜一起刻上的,他們費了很大力氣,想盡辦法才把對方的名字寫在了指環里。
六十多年來謝汐沒摘下過它,江斜也是。
直到臨終時,這枚對戒也戴在了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上。
他們的身體終會化作枯骨,可這枚鐫刻著兩人名字的戒指卻會一直閃爍著美麗的光輝。
謝汐盯著戒指看了好一會兒後說:「有繩子嗎?」
江斜:「嗯?」
謝汐道:「繩子。」
江斜拿出了一根細細的黑繩。
謝汐瞪他一眼:「再來一根。」
江斜又拿出一根,他忍不住說:「戒指不應該戴在手上嗎。」
難道掉了一個好感度,小朋友就不和他長相廝守了?
江斜這不是損失500億了,他瞬間有種傾家蕩產還負債500億的滄桑感。
謝汐不理他,他仔細用黑繩把戒指穿了起來,還悉心地在指環上打了個固定的小節,避免它滑動。
江斜又想開口,謝汐道:「過來。」
江斜不死心的伸手過去。
謝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他乾脆起身,把穿了指環的黑繩繫到了他的脖頸上。
江斜還是不情願道:「這是戒指,你想要項鍊的話……」
謝汐把自己的那根黑繩給他:「幫我戴上。」
江斜:「……」老老實實地幫謝汐帶上,順便在他白皙的後頸上摸了一把。
謝汐身體微顫,別開視線道:「好了,看劇情了。」
江斜看看他白皙肌膚若隱若現的黑線道:「這個不適合當項鍊,我那裡有……」
謝汐直視前方:「那是一場遊戲。」
江斜心一揪。
謝汐耳朵尖微微紅了一下,但還是認真說道:「難道你不想要一個真正的婚禮?」
江斜:「!」
說完謝汐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沸騰了,他乾咽了一下道:「我是說……我們……唔……」
他說不出話了,因為江斜吻住了他。
這哪裡忍得住?這怎麼可能忍得住?江斜覺得自己不做點兒什麼的話,沒準會被刺激到犯病。
謝汐適當性地推了他一下,推不開……也不想推開。
用黑繩穿那枚戒指時,謝汐認真仔細地看過。
那是他們的戒指,江斜把它們完完全全地復原了,連最細微的劃痕,連與手指在歲月的磨合下變成的形狀都一點不差。
六十多年,回頭想想仿若隔世。
謝汐有很多事都記不清了,可卻記得與江斜在一起的每時每刻。
他連謝素的模樣都模糊了,連童年獨自一人的記憶都變淺了,連那些孤零零的夜晚都有了溫度。
那些糾纏他的夢魘,在江斜的插諢打科中,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汐想了解完整的江斜,他也想讓江斜了解一個嶄新的謝汐。
這對戒指是過去的一場夢,而他們還擁有無限的未來。
江斜鬆開謝汐時說道:「我們現在就去……」
謝汐捂住他嘴道:「我還沒畢業!」
江斜眨眨眼。
謝汐無奈道:「你是想和我在一起一天,還是……」
江斜道:「生生世世。」
謝汐眼睛彎了下:「那我們更應該多了解一下彼此。」
江斜道:「可是我們……」
謝汐定定道:「你不是江教授,我也不是你的學生。」
夢裡的六十多年,他們對彼此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可那是夢裡的江斜和謝汐。
現實中江斜是個「永生」的設計者,謝汐卻只是個疲於奔命的初級收集者。
差距這麼大,怎麼在一起?
讓謝汐一直依附江斜嗎?
謝汐做不到。被人需要不是失去自我,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是並肩而行,是相互扶持,是長長久久。
江斜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他輕聲道:「好,我等你。」
等他長大,等他踏實,等著他們的長長久久。
謝汐把心思全說出來了,這會兒就開始不好意思,他扭過頭道:「不許打擾我看劇情了!」
江斜連連點頭:「不打擾。」
他的大手又賊兮兮的伸了過來,謝汐剛想拍掉,江斜便扣住了他的十指。
謝汐:「……」也握住了他的手。
太陽和月亮的這段劇情並不是他們離開開放世界後的延續,而是更早之前。
開放世界的確有居民,都是正常的人類,瞧著科技不算發達,處於農耕社會。
這時候太陽是成人,月亮是小孩,他們不知如何誕生,卻帶著強大的力量。
準確點說是太陽有著強大的力量。
起初他只是幫了一群快要餓死的人類,月亮很不高興,嫌他多管閒事。
太陽微笑的點他小腦門:「只是隨手幫忙。」
月亮皺著小眉毛道:「會很麻煩的。」
太陽道:「不可以這麼冷漠。」
月亮別過頭:「哼。」
太陽將小月亮抱到懷裡說:「好了,哥哥不管他們了,只陪著你好嗎?」
小月亮抓著他的衣服,倨傲道:「你才不是我哥哥!」
太陽說:「嗯,你比我出生早,那你是哥哥,行嗎?」
小月亮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太陽的大塊頭,道:「哪有你這麼大的弟弟!」
太陽戳戳他小胸口說:「誰讓你挑食,不好好吃飯,總不長個。」
小月亮握住他的指頭道:「是你長太快!」
太陽笑了笑,眉眼中隱隱有些憂慮。
他們明明一起出生,可月亮卻始終維持了幼童的身體,沒有絲毫長大的跡象,太陽不知道緣由,又實在擔心,這才走出了聖地,想要找尋原因。
小月亮擰眉道:「我不喜歡這裡。」
太陽道:「再看看,實在沒意思我們就回去。」
小月亮不出聲了,安靜地趴在他懷裡。
兄弟二人其實都單純得很,尤其是太陽,有著一身「神力」,又是個爽朗親和的性子,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
月亮性格冷淡,不愛見人還說話難聽,但因為他只是個小孩模樣,旁人也不在意,只圍著太陽轉。
起初太陽只幫他們一些小忙,後來人越來越多,幫的忙也越來越麻煩。
小月亮道:「他們自己不會蓋房子就住外頭,幹嘛什麼都要你幫忙!」
太陽說:「他們蓋一棟房子要幾個月時間,我一天就可以了。」
小月亮道:「那又怎樣,你蓋的是你的,他們……」
太陽道:「等我回來,給你裹糖葫蘆吃好嗎?」
小月亮抱胸道:「我不吃!」
太陽道:「兩根?」
小月亮:「……」
太陽道:「三根好不好?」
小月亮氣道:「快滾吧!」
太陽一走,小月亮待在屋裡,一等就是一天。
他不敢出門,太陽不再,小月亮連這間屋子都出不去。
不是他不想走出去,而是不能。
外頭光線太盛了,沒有太陽,他會被灼傷。
小月亮百無聊賴地待在屋裡,有點兒動靜就站起來張望,看不到人又一臉失望。
等了很久很久,他抱著被子睡了一覺,太陽才回來。
小月亮眼睛一亮,嘴角揚了起來,然而等太陽推門進來,他又板著臉:「回來了也不知道小點聲,吵到我睡覺了!」
可惜臉蛋太軟乎,板著臉也嚇不到人。
太陽笑道:「我先去沖個涼。」他一身髒兮兮的,怕小月亮不高興。
小月亮不喜歡看他的背影,總覺得他又要走了,小月亮心裡很慌,可卻咬著下唇不開口。
沒一會兒太陽回來了,還拿了三根糖葫蘆。
小月亮說:「我才不喜歡這種東西。」
太陽說:「很甜,我讓他們多裹了一圈糖。」
小月亮說:「我又不愛吃糖。」
「你不吃的話……」太陽道,「那我吃了?」
小月亮一把將糖葫蘆搶過來道:「這是我的,我扔了也不給你吃!」
太陽彎著眼睛笑:「好了,不許吃多了,這東西不長個。」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小月亮咬他胳膊道:「等我把你吃了,我就長大了!」
小月亮發脾氣時經常咬他,太陽一點兒不疼,還怕崩到他牙齒。
第二天,太陽又一大早出去,好不容易被糖葫蘆哄好的小月亮又火了:「走吧,你走了就別回來了!」
太陽解釋道:「最近林子裡總有東西晃悠,我得去看看。」
小月亮說:「關你什麼事?那東西又傷不到我們!」
太陽說:「它們出來了,這個鎮子就完了。」
小月亮道:「完了又怎樣?我們大不了回聖地。」
太陽頓了下說:「會死很多人。」
小月亮說不出話了。
太陽走了,小月亮看看還剩下的倆串糖葫蘆,氣得不行。
會死很多人……又、又怎樣,你都好久沒睡覺了。
小月亮再醒來時,遠遠聽到了動靜。
他以為太陽回來了,高興得跳下床,誰知竟竟是幾個陌生人。
他耳聰目明,把那壓低的聲音聽得完完整整。
「就是這個孩子?」
「對,是他。」
「帶走他,真的能讓太陽去我們城裡?」
「肯定啊,就算他是神,也有軟肋。」
「我們綁走了他的兒子,太陽會不會……」
「怎麼能是綁走?我們只是帶他去玩,一個小孩子,還不好哄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見~
【今天三次元有事,打死都不敢立fla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