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五鶴登佡陣
接下來陸晨所看到的畫面，基本都是圍繞在大千山中所展開。
因為從萬佡冢內找到了那神秘的血肉蓮藕。
左丘安在大千山內的地位水漲船高。
直接成為了當時大千山五山主之一。
也就是現在的翅之尊者。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左丘安其修為還只是元嬰期，並未達到現在的化神期。
而也是在這個時期後的不久，千歲老人開始閉關了。
因為左丘安一直待在大千山中，導致陸晨這個時期無法很好的判斷相當於是仙盟中的什麼時期。
要知道如今的千歲老人距離被仙盟抓獲，並關押到現在，一共過去了四百三十六年。
若是算上千歲老人本身在仙盟中走動的時間。
陸晨估摸著從千歲老人離開大千山進入到仙盟開始算起。
這中間應該是間隔了差不多五百年。
畢竟千歲老人也不是一進入仙盟就被發現的。
而是在他想要獻祭一座仙盟千萬人口級別的大城市前，才被仙盟圍剿並抓捕。
在此之前，千歲老人雖然已經在仙盟內犯下了不少血案。
但因為那個時候的千歲老人一直隱藏在暗處。
加上當時的仙盟因為其他原因，才導致仙盟初期並沒有對千歲老人太過在意。
雖然陸晨暫時還不知曉千歲老人進入仙盟的真正原因。
但從眼下這記憶中的畫面來看，陸晨已經差不多推測出了千歲老人進入仙盟的目的。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千歲老人之所以要鋌而走險。
其核心目的便是想要衝破化神期的極限，達到陸地神仙之境界。
不然的話，陸晨想不通仙盟內有什麼東西值得千歲老人冒這麼大的風險。
但這些暫時只是陸晨的想法，還需要他繼續驗證。
在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記憶畫面中，其所出現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畫面。
多是左丘安在大千山內的修行生活。
而也是在這一次，陸晨真正知曉了佡孽們的修煉方式。
和一般修士通過感悟天地，吸收天地靈力化為自身道行，不斷精進不同。
佡孽們的修煉方式比較特殊。
他們的修煉方式，主要是靠『恩賜』。
所謂的恩賜，便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向自己所供奉的古佡進行獻祭，從而換取到一些可用於修煉的物件。
這些物件中，有古佡法器，也有一些看不清的神秘血肉。
而佡孽的修煉方式，便是吞噬這些血肉。
這種在陸晨看來無比野蠻，且充滿邪性的修煉方式。
在佡孽看來卻是十分正常。
甚至於他們對於古佡的饋贈，都是用靈丹妙藥，瓊漿玉液來形容。
不過能夠進行獻祭儀式的，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佡孽。
且就算是金丹期以上的佡孽，其實也不會經常舉行獻祭儀式。
絕大多數的時候，他們用於修煉，並煉化出古佡之力的物件，乃是一團黑色且扭曲的血肉。
陸晨在左丘安的記憶中，不只看到一次他吃下了這種噁心的肉塊。
這個過程，更是從左丘安踏入修行開始，一直到現在化神期都沒有停止。
很明顯，這些黑色的噁心肉塊，才是佡孽，或者說大千山一身古佡之力的來源。
而陸晨也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這些黑色肉塊到底是什麼。
正是他之前曾經僥倖獲得的『黑太歲·血肉』。
黑太歲，一種陸晨只聽過，卻從沒見過的生靈。
別說是在現實世界了，就算是在修士世界中。
陸晨都沒有聽說過什麼黑太歲。
要知道在遊戲世界中，陸晨的外道化身就潛伏在了古佡九界中，大千山所在的地界。
可他依舊未曾聽說過什麼黑太歲。
這要麼是因為所謂的黑太歲，哪怕是在古佡九界之中也是屬於頂級的秘聞，常人無從知曉。
要麼是因為在遊戲世界所處於的時期，黑太歲還沒出現。
或許，這兩個原因也同時存在說不定。
好在隨著左丘安的修為越來越高。
他也終於到了能夠接觸大千山核心的地步。
左丘安，562歲時。
「丘安，你這段時間修煉的如何，是否感知到了那個玄妙的境界？」
「回師傅，弟子愚鈍，自獲得我教秘法以來已有一百多年，可這修行依舊遲緩，遲遲無法觸及那玄妙之境。」
聽到左丘安的回答，盤坐在洞府中的千歲老人當即皺了皺眉頭。
此時的千歲老人，比起一百多年前，更加蒼老了。
不僅一頭銀白色頭髮掉落大半。
牙齒更是變得稀稀拉拉。
儼然一副人到古夕，行將就木的程度。
這無疑很不正常。
要知道大千山雖然主修真靈。
可到了千歲老人這個境界，自然早就達到了靈肉合一的程度。
他就算真正的陽壽將盡，也完全不會到眼下這般模樣。
畢竟他可是堪比化神期的存在。
一位化神期尊者，怎麼可能和凡間那些村莊中快死的老人差不多？
更別說千歲老人可是剛剛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陸晨很確定，當時的千歲老人在獲得那血肉蓮藕時，臉上的喜悅是毫不掩飾的。
那種狂喜，那種發自內心的雀躍，陸晨篤定那物件對於千歲老人來說，必有大用。
但為何在獲得了這個物件之後，千歲老人反而越發像一個將死之人了？
古怪，這……太古怪了。
而這個時候的左丘安，卻沒有對千歲老人的詭異之處，產生半點懷疑。
又或者是他有了什麼想法，但卻本能的沒有去想。
而千歲老人在看到左丘安這麼多年過去，還是在原地踏步之後，似乎是終於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
「丘安，罷了罷了，你且隨我來吧。」
聽到千歲老人的話，左丘安的臉上立馬露出狂喜。
而陸晨此時也變得認真起來。
因為在看過左丘安大部分的記憶後，他一瞬間就明白了千歲老人要帶左丘安去哪裡。
那是大千山核心中的核心，是只有掌門才能允許進入的地方。
此地，被大千山修士們稱之為……佡域。
寓意為只有佡人們才能抵達的區域。
大千山佡域位於五山中的鶴頭山。
整個大千五山，鶴羽山在外，鶴頭山內在，身、翅、腳位於其他方位。
而千歲老人就常年待在鶴頭山。
在千歲老人的帶領下，左丘安很快就跟隨著他來到了鶴頭山的一處神秘洞口前。
「把我給你的佡皮穿上，切記，一會兒別看，別聽，別想，就算是聽到我和你說話，你也不要有任何回應。」
「你只需埋頭往前走，並在心中默數一百個數。」
「記住，是一百個數，不能多，也不能少。」
「若其中有半點差錯，那就算是為師，也救不了你，明白嗎？」
聽到千歲老人說的這麼嚴肅。
左丘安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意見，立馬點了點頭。
他看著面前那幽邃到，好似一張能吞噬萬物的黑暗山洞，一股莫名的恐懼從他心中升起。
可出於對千歲老人的信任，又或者說是對化神期的渴望。
左丘安哪怕心中畏懼，卻還是跟上了千歲老人，朝著那幽邃的山洞走去。
千歲老人在洞口前停下，並再次嚴肅的提醒道：「記住了，從下一步開始，就立馬閉上眼睛，並在心中開始默念一百個數。」
「嗯，弟子不會忘的。」
「現在穿上佡衣，然後跟我進去吧。」
左丘安聽話的穿上那已經乾涸的人皮血衣，隨後一步踏出，並同時閉上了眼睛，在心中開始默念一百個數。
不同於和進去之前所想的一樣。
左丘安在進入到山洞之後，並沒有聽到，或者感知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安靜，整個山洞中有的，只有那無邊的安靜。
安靜到左丘安好似只能聽到自己心中那默念的數字。
可越是如此，左丘安反而越發緊張。
畢竟千歲老人帶他進來之前，可是連著叮囑了好幾次。
說明這山洞內，應該蘊含了什麼未知的危險。
但到目前為止，左丘安卻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就好像他只是行走在一個普通的山洞中一樣。
可就在左丘安默念到五十個數的時候。
一聲慘叫突然在他前面響起。
緊接著，左丘安好像感覺到了什麼東西灑在了自己身上。
那種溫熱和腥味，左丘安無比熟悉。
是血！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左丘安的思維瞬間一頓。
發，發生了什麼！
「徒兒，快跑！」
聽著前方師傅傳來的，尖銳的喊叫。
左丘安下意思的就想要睜開眼睛。
但就在此時，他那穿在身上的佡皮卻是猛的一緊。
勒的左丘安，一陣絞痛。
而也是在這一刻，左丘安想起了師傅的話。
他強壓住內心的好奇，並且繼續剛剛的默數。
只是這個時候，左丘安已經不確定自己數到哪裡了。
因為他的耳邊，開始不斷傳來師傅的慘叫，以及一種莫名的咀嚼聲。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黑暗中啃食著某種血肉。
外面有雜音，心中默數的數字也亂了。
左丘安頓時變得無比緊張，額頭冒出大量的汗水。
而就在左丘安默念到六十三的時候，那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襲來。
讓左丘安又是一頓。
而當左丘安默念到七十四的時候。
連著兩次的變故，讓左丘安猛的好像明白了什麼，並開始調整默念的數字。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當默念到一百的時候，左丘安猛然睜開眼睛。
引入眼帘的，是他師傅千歲老人那滿意的笑容。
「不錯不錯，看來你注意到了老夫留下的提示。」
聽到這話，左丘安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放下。
而他的額頭，眼下也早就被虛汗鋪滿。
那所謂的提示，便是隔一段時間就勒住左丘安身體的佡皮。
起初左丘安因為千歲老人突然出現的慘叫，導致亂了心聲，差點都要睜眼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在他這人膽子小，十分謹慎。
早在進入山洞之前，就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當時他就是在快要睜眼時，雙手用力阻止了自己的動作。
不過即便如此，那突然出現的慘叫聲還是打亂了他的節奏。
多虧了他機敏，推測到那佡皮束縛自己的時候，就是每逢整數的時候。
不然的話，他還真掐不好這睜開眼的時機。
左丘安有種感覺，若是當時自己睜眼了。
或許會發生什麼很不好的事情。
而冷靜下來後，左丘安忍不住問到：「師傅，剛剛在山洞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聞言，千歲老人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
「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好事。」
左丘安一愣，然後當即沉默。
不再好奇剛剛發生的一切。
而此時的他，也終於是有精力看向周圍。
只見他現在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祭壇。
祭壇中央所擺放著，乃是一座被分屍的仙鶴雕像。
頭、身、翅、腳、羽，雕像的每個部分都被整齊的放在某個位置上。
這個儀式左丘安並不陌生，赫然就是他們大千山的獻祭陣法，五鶴登佡陣。
而在這些雕像下的祭壇，則是一塊巨大的黑色靈芝。
他們此時，正是踩在了這黑色靈芝上。
「跟我來吧。」
千歲老人領著左丘安，來到五鶴登佡陣中心。
走進之後，左丘安發現此處的五鶴登佡陣，和他所知曉的似乎有些許出入。
因為正常的五鶴登佡陣，往往不需要真正的『鶴』。
而是可代指『鶴』的祭品。
至於這些代指鶴的祭品是什麼，不同多說。
然眼下出現在左丘安面前的五鶴登佡陣，卻是真正的鶴。
且這些鶴的切口很是光滑，似乎是被什麼利器一下子就給斬了下來。
千歲老人領著左丘安來到『鶴翅』的位置，並停了下來。
「來吧，把你的雙臂獻上去。」
「只要你能承受住，那你很快就會是我們大千山，真正的五尊者了。」
聽到千歲老人的話，左丘安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把利劍。
伴隨劍光划過，左丘安的雙臂被千歲老人捧著，放在了供奉『鶴翅』的石台上。
下一秒，那石雕的鶴翅，竟伸出了無數黑色的觸鬚，並朝著左丘安的斷臂伸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