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千年布局，成敗……不在當下
「讓仙人感到痛嗎……」
顧禮清看著面前的陸晨，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那樣子就好像一位看到自己孩子即將遇到危險，露出嚴肅表情的大家長一般。
而陸晨則是在說出自己這話之前，就猜到了顧禮清可能有的反應。
畢竟讓仙人感到『痛』，從某種意義來說，是在不經過其他人的同意下，貿然把所有人都捲入到危險中。
因為仙人下凡，本質上就是來幫忙解決下界之人無法依靠自身來解決的問題。
一旦這裡面出現了問題。
那無數人會因此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掌門，你是否想說我這麼做，等於是間接置整個門派安危於不顧？」
「……」
顧禮清沒有回答，可看他那眼神，就是這個意思。
陸晨低頭看向面前的棋盤，平靜的從中取走他原本送給顧禮清的『棄子』。
「掌門看來有所誤會，我這所謂的『棄子』，所要犧牲的從來就不是我宗弟子。」
「畢竟讓仙人感到痛苦，變相讓他們重視起九界天魔，與幫助中州抵擋來自九界的入侵，這兩件事從來就不矛盾。」
「因為按照我的想法，若那些九界天魔真如我想的那般狡詐。」
「那這一次的九界入侵，必然會在仙人第一次下凡後，順利結束。」
「且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整個中州都會顯露出欣欣向榮之象。」
「如此，方能降低仙人們對九界天魔的印象。」
「我剛剛所說的布局，其所謀劃的不只是這一次的九界入侵，而是更遠的將來……」
說著，陸晨把那些『棄子』安穩的放入到自己的『棋盒』中，似乎蘊含了什麼深意。
而顧禮清則是在聽到陸晨這番話後，眉頭緊鎖，面露沉思。
因為他從陸晨的話語中，聽出了很多的關鍵信息。
比如陸晨篤定的認為這一次的天魔入侵，只是九界天魔的一次試探。
又比如陸晨似乎已經認定了青雲界在未來，一定攔不住來自九界的入侵。
至少青雲宗應該是攔不住。
顧禮清不知道陸晨是如何料定這些事情，就好像他親眼看到了這一切。
可陸晨的話，卻又在某種程度上，告訴了顧禮清未來可能出現的，最壞的情況。
作為一門之掌，顧禮清潛意識裡其實也是想過未來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是什麼，並以此做出應對。
但出於從小的環境，以及對上界的絕對信任。
顧禮清還是本能的覺得只要和上界取得聯繫，那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可陸晨似乎恰好相反。
他不僅不覺得仙人們能解決此事，甚至還覺得仙人們會在這一次的大亂中，迎來能夠波及到他們的危機。
這對於顧禮清來說，是很難想像的。
畢竟仙人在顧禮清的觀念中，那就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存在。
若是連仙人都無法保存自身，青雲宗就更加不用多說。
或許顧禮清不是沒想到這種情況的出現。
只是他本能的不願意相信，或者看到這一幕罷了。
畢竟若是真到了這一步，那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對結局有半點改變。
人力有窮盡。
這一點，就連修士都不例外。
因為在仙人這個級別的存在面前，別看顧禮清是青雲宗這個中州第一門派的掌門，元嬰期就掌握了化道境的大神通者，可依舊和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而陸晨剛剛的那番話，無疑是在告訴顧禮清。
他真正謀劃的，乃是上界崩塌，青雲不存時的絕望之局。
可事情……真會淪落到這一步嗎？
想著想著，顧禮清那一貫儒雅，好似智珠在握的表情，徹底消失了。
因為細細想來，這樣的情況……還真有可能出現。
畢竟九界已經冒出了堪比仙人的古佡。
那這些古佡中，是否會有堪比真仙，乃至大羅的存在？
顧禮清不清楚，但也不能排除這一點。
想到這，陸晨在他眼中的形象，變得越發神秘起來。
一個普通的修士，真能知曉這麼多內幕嗎？
而陸晨倘若不是普通的修士，那便是傳說中的轉世仙人了。
且陸晨這個轉世仙人，或許還不是一般的仙人。
不然的話，無法解釋陸晨為何能知曉這麼多尋常人根本不知曉的事情。
甚至於在眼下這個時候，就謀劃還未降世的仙人。
想到這，顧禮清當即默認了陸晨口中那對青雲宗，乃至整個三十三重天都極為糟糕的未來。
並順著這個未來，詢問道：「若真有那麼一天，你準備如何做？」
「或者說，你的破局之法又是什麼？」
聽到這話，陸晨明白顧禮清已經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了自己的話。
其實若是換成一般人。
陸晨還真不見得會和對方說這麼多。
畢竟其他人就算相信了自己。
可他們的身份和實力，註定了很難對未來產生改變。
於他的計劃來說，並無太大的益處。
但顧禮清就不一樣了。
本身顧禮清的性格，便是那種極負責任心，頗有天下大事為己任的奉獻性格。
只要自己結合當下情況，如實說出。
那顧禮清就很大可能會相信自己說的話。
其次，顧禮清青雲宗掌門的身份，也註定了只要獲得他的幫助。
那至少在中州，乃至整個青雲界。
都能給自己帶來不小的助力。
最後，也就是陸晨自己的私心了。
謀劃仙人這種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
一旦有個差池，別看陸晨現在幾乎能在中州橫著走。
大乘不出的情況下，近乎是當世無敵的存在。
可一旦仙人出手。
那想要殺死他，並不是什麼難事。
陸晨是想要做點什麼。
但他這麼做的最大目的，一直以來就只有一個。
還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畢竟九界入侵中州，是一場席捲整個世界的大事。
無人可以獨善其身。
故陸晨才會從知曉古佡一事後，就一直開始謀劃此事。
倘若他把今日之話告訴給別人。
那一旦泄露出去，他無疑就危險了。
畢竟仙人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
至於顧禮清是否會泄露今日兩人所談之事。
陸晨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不會。
因為根據陸晨之前在副本中所搜集到的信息。
顧禮清的一生，都是在為了青雲宗而奔波。
可以說，他是一個把宗門看的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人。
在其他方面，顧禮清可能有所不足。
但在掌門這方面，他無可挑剔。
顧禮清很清楚，一旦仙人知曉了陸晨的想法。
那仙人怪罪下來，青雲宗也無法獨善其身。
因此若是不想讓宗門被陸晨連累。
顧禮清要麼在眼下就杜絕陸晨這危險的想法。
要麼就是和陸晨一起隱瞞此事。
而從顧禮清眼下認真傾聽的樣子不難看出。
他其實已經做出了選擇。
這也是陸晨想要看到的結果。
既然已經確定顧禮清是值得信任的人。
那陸晨自然也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所說出自己的計劃。
「掌門，我所做之事其實很簡單，一是通過針對降世仙人之事，讓上界變相重視九界天魔。」
「二便是提前布局，讓我宗化整為零。」
「畢竟現在的青雲宗……目標太大了。」
「想要占領青雲界，我宗便是九界天魔必須拔除的釘子。」
「只依靠我宗自己的力量，是擋不住那來勢洶洶的九界天魔。」
「只有把我宗隱藏起來，方能求得一線生機。」
「把我宗化整為零嗎……」
聽到陸晨的話，顧禮清皺著的眉頭，變得更緊了。
因為想要做到這一步，裡面所涉及到的問題有很多。
首當其衝的，便是如何合理的說服門內眾人。
另外，他們還必須考慮到其他宗門對此事的看法。
不管怎麼說，青雲宗都是中州第一宗門。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無數雙眼睛所盯著。
任何一點細小的舉動，都有可能引起整個中州的震盪。
若此事處理不好，那所產生的後果，無疑會對整個青雲宗造成巨大的傷害。
而一旦涉及到宗門的問題。
顧禮清就變得無比認真。
「關於此事，你的想法是？」
面對顧禮清的詢問，陸晨當即說出了具體的內容。
其核心無外乎讓一部分青雲宗的弟子離開宗門，在其他地方重新建立一個表面上和青雲宗無關的門派。
這麼做雖然看似是在弱化青雲宗的實力。
但對於眼下的中州來說。
少一兩個元嬰期修士，又或者是上百個築基期修士，對大局根本沒什麼影響。
除非是陸晨和顧禮清這種在元嬰期就掌握化道境大神通的元嬰期修士。
不然的話，就目前中州的戰場局勢。
非化神期和大乘期無法左右。
而若只是為了門派保留一些火種。
那讓一部分元嬰期修士帶著弟子去另立山頭。
只要安排得當，還是很容易達成的。
但選擇哪些人，以及如何確保這些人值得被保護。
無疑是一門學問。
而在這方面，陸晨和顧禮清也沒準備立刻就討論出結果。
畢竟這種事情，不是一拍腦門就能決定的。
還需要敲定很多細節。
但不管怎麼說，顧禮清還是認可了陸晨的方案。
狡兔三窟的道理，顧禮清還是知曉。
多點後手，這對門派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而在簡單敲定了有關於『門派火種』的事情後。
顧禮清開始詢問起他最關心的問題。
也就是如何讓仙人感到痛苦的事。
不過關於這一點，陸晨到是無法給出一個很好的答覆。
畢竟這裡面所涉及到的內容，他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雖然無法告知顧禮清具體的計劃是什麼。
但陸晨還是給出了保證。
那就是一旦這中間出現了什麼問題。
他也不會把門派牽扯進來。
對此，顧禮清也無法多說什麼了。
畢竟到了陸晨如今這個修為。
整個中州都沒幾個人有能力來強迫他做什麼。
修仙界，總歸還是以實力為尊的。
可即便無法知曉具體內容，顧禮清最終還是堅定的表達了支持。
並讓陸晨放手去做。
在得到顧禮清的信任，以及全力支持後。
陸晨結束了這一次的交談。
待他回到自己的洞府後，陸晨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九界令。
而經過幾次和古佡的接觸，以及自己留在古佡九界的棋子。
陸晨已然明白了這九界令的真正作用。
所謂的『九界令』，其實就是一枚特殊的鑰匙。
而只要搜集到九枚不同的九界令，那陸晨就能開啟對古佡的挑戰。
成功後，他便能竊奪對方的大道權柄，成為新的古佡。
除此之外，九界令還是一種特殊的身份象徵。
因為只有那些具備足夠天賦的人，才能夠被『九界門』賜予九界令。
而因為九界令的特殊性，導致九界門內的存在，基本都不會明確告訴其他人自己的身份。
除非明確的知道對方已經湊齊了和自己同屬性的九界令。
而陸晨那讓仙人感到痛的計劃，便和這九界令有關。
畢竟想要讓仙人重視起九界古佡。
最好的辦法無疑就是讓一位降世仙人死在某位古佡手中。
並且還要在這個過程中，儘可能的展現出古佡的強大。
這無疑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畢竟想要戰勝一位降世界仙人本就困難重重。
更別說還要在這個過程中，以『古佡』的身份了。
偏偏這一點，在目前的中州里，只有陸晨能夠辦到。
沒錯，陸晨的計劃很簡單。
那就是在時機成熟的時候，自己假扮成『降世古佡』，戰勝那位降臨青雲界的仙人。
如此，不僅能讓仙人明白九界的危險。
還能藉此打入到古佡的內部。
方便他獲得更多有關於古佡的信息。
可謂是一舉多得。
只是這個過程中，陸晨必須慎之又慎。
因為一個不小心，他有可能受到雙方的危險。
好在外道化身這個神通的存在。
讓陸晨有了完成這一計劃的底氣。
不然的話，陸晨也不敢制定如此大膽的計劃。
只是這樣一來，留給陸晨的時間就不多了。
畢竟他可不知道那位降世仙人什麼時候會出現。
在那之前，陸晨覺得自己必須先突破到化神期，方才有能力完成這一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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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