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世道清平

  寧采臣走出魂殿後,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大步離去。【記住本站域名】

  三天後一大早,魂殿之中的大批魂使前來送行寧采臣。

  「大人這一去,怕是此生再也無法相見,待來日地府相會,再與大人一醉方休。」

  打頭的魂使上前對寧采臣說道。

  如今因為地府的存在,人們也不再忌諱提及死亡,魂殿之中的人甚至經常在想自己死後會得到什麼職位。

  所以如今提及死亡,並沒有人會怪罪,甚至有些人為了體現自己坦蕩,經常會說自己如果死後,起碼也是個判官。

  但具體怎麼樣,只有死後才知道了。

  而寧采臣不一樣,寧采臣基本上已經預訂了地府的職位。

  「哈哈,這再見面只怕是也只能在地府了。」

  寧采臣笑著說道,他為官四十餘載,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現在辭官歸隱度過剩下的人生,不可說不灑脫。

  「大人,此二人會在路上負責護送大人的安危。」

  說著打頭的那魂使,便推出了兩名魂使。

  寧采臣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

  「不需如此,我只需駑馬陋車一車夫,足矣。」

  「可是大人……」

  「這天下治理有我一份,如果這治安已經爛到連我都需要人護送的話,那豈不是說我這幾十年來,都白做了嗎?

  這世道若還是那樣的話,我被殺也就是被殺了吧,沒什麼可惜的,百姓也會指著我的屍體說一句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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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寧采臣如此說來,這人也無奈只能答應,看著遠去的車架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大批的人馬朝著這個方向趕來,打頭的正是剛登基不久的皇帝,在其身後是文武百官。

  如今的皇帝四十餘歲正值壯年,他奉行的政策也是如同先皇一樣休養生息,所以頗受尊崇。

  「寧愛卿呢?」

  皇帝朝著打頭的魂使問道。

  「大人已經走了,因不願驚擾陛下,所以天一亮就走了。」

  「所帶何物?可有護衛?」

  「未有護衛,只有一車夫而已。」

  皇帝聽罷急道。

  「怎可如此,寧愛卿若是路上遇事又該如何?」

  見皇帝如此,打頭的魂使把寧采臣剛才所說之話又重複了一遍。

  「寧愛卿竟如此自信灑脫……」

  皇帝見狀也只能給了寧采臣一大批封賞,帶著文武百官離去。

  ……

  江南應天府。

  「老爺,應天府到了,我們進城歇息吧。」

  車夫趕著車架走進了應天府之中,此時天色已經到了傍晚,若是繼續走只怕是會露宿野外。

  「哦,那便進城吧,正好經常聽人說什麼天下富庶在江南,江南富庶在應天,四十年前匆匆一別,只記得群妖亂舞,哪裡有機會看這富饒江南。」

  寧采臣從車架之中走出,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當年應天府群妖亂舞,把寧采臣嚇的夠嗆,直到今天才能仔細看這一眼應天府。

  大街上人來人往,但人們的臉上卻都帶著笑容,時常有小孩在街上嬉笑亂竄,路邊的大人也都不在意。

  過了一會一個婦人拿著掃把跑了出來,見這婦人跑出來,小孩跑的更快了。

  下一刻一頭便撞在了糖畫攤子上,把攤子上已經畫好的糖畫撞了個稀碎。

  見闖了禍,四五個小孩便不敢再跑,不停的幫攤主收拾攤子。

  這是婦人也已經趕到,婦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上前幫忙收拾,在收拾完了後,出錢要買下損壞了的糖畫。

  但攤主卻死活不願,表示這些都是糖,融化了之後還能畫,倒是讓婦人不要為難孩子。

  一個要給,一個死活不要。

  拉扯了好久之後,攤主這才手下了錢,但卻做好了四五個糖畫,送給了孩子們。

  周圍圍觀的人見這攤主手藝不錯,便紛紛圍了上去。

  攤主一遍笑著,一邊開始作畫。

  人們的臉上都是笑容,只有小孩的臉上愁容滿面,連手中的糖畫也感覺不是那麼香甜了。

  他們知道這時的平靜,回家後會加倍的返還在他們的屁股上。

  寧采臣看著看著便笑了出來,婦人的身上有錢,而且當街掏出也沒有引起周圍人的覬覦。

  購買東西也是井然有序,並無插隊的事情發生,這說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排隊已經是一種下意識的習慣了。

  「走吧,喝些酒去。」

  寧采臣帶著車夫走進一家小館子之中,館子之中並不豪華,但人卻頗多。

  張口要了一間包房之後,便要出門去看看。

  讓車夫留在館子中,寧采臣一人走了出去。

  寧采臣一人來到了應天府的內城之中,這裡原本是那王蛟的江河府邸,如今其中一半卻成了魂殿的江南分殿。

  大殿之中的眾多魂使此刻正在大殿之中進進出出,顯得頗為忙碌。

  寧采臣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便離開了,並不打算進去。

  他的身份若是進去,只會讓這些魂使誠惶誠恐,打亂眾人正在做的事情,還是不進去的好。

  寧采臣一路走動,直到夜晚降臨。

  到了夜裡,天空中出現了秦廣王審判陰魂的畫面,有的人興致勃勃的抬頭觀看,有的人則急忙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寧采臣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逛了一個時辰。

  這應天府之中最吸引他的並不是繁華盛地,而是街頭巷尾,這街頭巷尾之間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這氣息讓寧采臣歡喜無比,這世道終於變了,更兄口中所說的繁華盛世也終於到來了。

  這世間再也不是那個,鄉野之間魍魎橫行,朝堂之上朽木為官,世道艱險民生苦難,盜賊滿山命如土賤的時代了。

  就在這時,響起了一陣幫子聲。

  寧采臣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一個人出來轉悠,早就忘記了回去的路。

  寧采臣向著打更的方向趕去,想要讓更夫指路。

  一轉角寧采臣便見到了正在敲鑼的更夫,但就在一恍神之間,他好像看見更夫手中的燈籠閃過一絲墨綠色。

  就像當年在鶴城城門口時,李譜的燈籠閃過的那絲顏色。

  寧采臣搖了搖頭,正欲上前詢問,卻見更夫已經消失不見。

  寧采臣有些奇怪,這更夫剛才就站在大街上,卻是如何消失的?

  寧采臣心中奇怪,上前走到剛才更夫所站的位置上,四周打量時卻發現自己下榻的酒館就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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