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如同一輪彎月,向著李譜的頭上便閃動過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李譜打眼看去,只見一人臉上畫著紅色的臉譜,他臉上的紅色不似臉譜的紅,而是血一般的紅。
長刀噼向李譜,李譜卻是面都沒有回,隨手一把抓住這人噼來的長刀,單臂發力把這人連人帶馬摔倒在地。
「正版都打過,給我整個盜版是來什麼意思?」
李譜一拳打在這人的面上,血紅色的臉譜竟被打飛了出去。
只見在這人血紅的臉譜之下,竟是一張血肉模湖的面目,模湖到連一絲原本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這……」
見李譜像是被嚇住了一般,面前這人以為真被嚇住了,抓住空隙揮起長刀便向李譜砍來。
「太難看了……」
一拳揮下,長刀跌在地上,噹啷的響了幾聲。
這人竟然沒有自己的臉,而剛才被打飛出去的,好似是一張人皮。
沒來得及細看,鼓點便又開始密集了起來,而此時密集的鼓點根本掩飾不住急奔而來的馬蹄聲。
這馬蹄聲響起後,竟如同千軍萬馬一同襲來一般,四面八方被這鑼鼓聲傳的到處都是。
但李譜仔細聽去,卻發現其實只有三匹馬襲來罷了。
李譜心中出現了一陣奇異的感覺,自從進入這枉死城後。
給他的感覺只有一個,那便是繁,是多,是眾。
無論是白天見到的那些百姓,亦或是剛才遇見的那女鬼。
但雖是千萬,是眾多,是繁複,但卻總是有缺陷。
就像是如今響起的馬蹄聲,看似是千萬大軍一同襲來,但實際上卻寥寥無幾,即便是剛才那女人,也只是多了些頭顱罷了,本體也只有一個。
李譜想到這裡,取出背後的巨大鐮刀,朝著白天記憶中的城主府走去。
若是說哪裡有問題的話,到處都有問題,但最讓李譜起疑的地方,還是城主府。
一桿長槍向背後刺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之中,李譜只是微微偏過頭去,便讓這長矛扎了個空。
回手便是一刀,砍的人馬俱碎。
剛殺掉這人,又有一人使著雙劍朝著李譜刺來,嘴裡還伊伊呀呀的唱著悲愴的戲曲。
李譜根本不看,只是兩刀便斬殺襲來的兩人。
如今李譜的被動已經來到了兩萬層,李譜的對手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有,但絕對不是這幾個垃圾。
把四人全部斬殺後,鑼鼓聲消失,只見四周竟響起了一陣女人的啜泣聲。
先是啜泣聲,然後是男人安慰女人的聲音,然後是男人呵斥二女的聲音,然後是小孩子哭泣的聲音。
小孩子哭泣的聲音隨著一聲落水聲,戛然而止。
聽到落水聲,兩名老人也開始啜泣,接著便是一群人在哭泣,然後是火焰燃起的聲音。
當火焰聲音響起時,哭聲變成了尖叫聲,尖叫聲逐漸變大,最終似乎整座城都在尖叫。
良久之後,這尖叫聲才漸漸消失,接著便又是低聲啜泣聲,然後是一片啜泣聲。
眾多的低聲嗚咽連在一起,在李譜的身邊響起。
這啜泣聲中滿含怨氣,無數人的啜泣聲,在李譜聽來,就像是天空中的繁星一般多。
這是無數人發出的,但李譜卻聽不出來具體是在哪裡。
李譜皺起了眉頭,這種場景實在是太詭異了。
以至於連他的聽力,都沒有分辨出來,這些哭泣聲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當哭聲響起時,無邊的怨氣朝著李譜撲來,李譜好像看見了無數畫面。
有的是一家人餓死在路邊、有的是被人殺死、還有的淹死在河中,也有的家徒四壁,一根麻繩了卻一生。
這些人的死法或有不同,但唯一一個共同點便是,他們都是橫死的,也就是枉死。
當這些畫面越來越多,李譜甚至看見這些枉死的人臉上,居然是他的臉。
好像這些人的慘狀,正在李譜身上經歷一般。
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是人間慘狀。
到了後來,李譜甚至看見了,自己面前出現的麻繩、毒藥、鋼刀、與飢餓。
鋼麻繩套在脖子上,一點點的把身體中僅剩的空氣擠出。
毒藥被灌進腹中,頓時腹中似火燒一般疼痛。
鋼刀斬開自己的身體,李譜甚至可以看見血液從自己身體中流出。
到了現在,李譜已經不是旁觀者的視角的,而是一個經歷者。
一個正在遭受苦難的經歷者,體驗各種橫死的時刻。
各種各樣的痛苦,各種臨死前的聲音,此刻在李譜的耳中迴響。
若是常人遭遇這一幕,只怕是會被這人間慘劇刺激的精神失常。
但這些對李譜來說,卻是有些單薄了。
李譜所遭遇的苦難,又豈是這畫面中的這般貧瘠?
在三國時代,被無數兵器貫穿身體,血流如注。
在諸神世界,被關押在地獄之中時,被無數亡魂撕裂身軀。
在恐怖世界中,見到了世間各種恐懼,殺掉的野鬼似稻草一般繁多。
如今這枉死城中的各個畫面,在李譜看來實在是太單薄了。
李譜本想細看一番,但想了想,又覺得這些都無所謂了。
搖了搖頭,手持鐮刀繼續向前走動,耳邊的哭嚎聲,更加的劇烈了,但那些幻影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若是李譜手持燈籠的話,這些幻覺甚至根本不可能會出現,但如今燈籠用來保護王東夫婦了,倒是讓李譜又體驗了一番人間疾苦。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了城主府前,在這裡李譜終於可以見到一絲光亮。
城主府的門前,高高的掛著兩個燈籠,如此巨大的燈籠,按理說應該十分明亮。
但這兩支燈籠,卻顯得十分昏暗,巨大的紅色的燈籠卻只有一根手指粗的蠟燭在其中提供那一絲可憐的光亮。
燭火還在微微跳動,看起來就像是兩顆血紅的眼睛一樣,當燭火跳動時,感覺就像是這血紅的眼眸在轉動一般。
李譜甚至感覺,眼前這城主府似乎是活的,高大的大門,此刻大開。
微弱的光亮照在大門前,好似一張血盆大口,只要走進這大門,就會被吞噬。
李譜輕笑一聲,便向前走去。
但還未等走到大門前,一聲鐘聲響起。
當鐘聲響起的那一刻,天空中透出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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