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親王要去宗人府當差,很快便走了。【,無錯章節閱讀】
寧慧郡主心中不甘不忿,又去了福親王世子妃的院子。姑嫂兩個關係不睦,這幾年來為了朱晴,明里暗裡不知鬧騰過多少回。今日見了面,卻同仇敵愾,語氣出奇得一致。
「那個沈祐,簡直是膽大妄為!」
「這回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以後豈不是更囂張了。」
「大嫂說的對。昨日琅兒回來後,將此事告訴我,我氣得一晚沒睡。他一個四品武將,哪來的膽子,竟敢對他們動手。」
姑嫂兩個一同怒罵沈祐,你一句我一句,分外投契。
罵了小半日,才稍稍出了心頭惡氣。
福親王臉上不露聲色,實則心中惱怒,比起女兒兒媳有過之無不及。
他是天子的親叔叔,執掌宗人府多年,是有實權的親王。就是太子見了他,也得恭敬地喊一聲叔祖父。
區區一個天子親衛統領!哼!
福親王行事老道,自己並不出面,暗中唆使兩個御史上奏摺彈劾沈祐。罪名是「藐視皇室宗親擅自動手毆打趙王世子將趙王世子軟禁」,奏摺上隻字不提朱暘丁琅,字字句句為趙王世子抱屈,請天子嚴懲沈祐,以平趙王世子之委屈。
趙王聽聞這兩道奏摺,又驚又惱。
慶安帝肯定以為這是他慫恿唆使的。福親王這個老狐狸,投石問路還順便把他當盾牌。
趙王立刻進宮覲見天子,一臉誠懇地解釋:「皇上,那兩道奏摺,和臣弟可沒半點關係啊!臣弟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幫不了半點忙不說,還盡給太子添亂。虧得沈統領一頓揍醒了他,才沒惹出大亂子。」
「臣弟感謝沈統領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唆使御史上奏摺。這兩道奏摺,臣弟事前半點不知情。請皇上明鑑啊!」
慶安帝溫聲道:「你是朕嫡親的兄弟,朕難道還信不過你嗎?你不必慌張,儘管把心放進肚子裡。」
然後又道:「沈祐行事魯莽,對趙王世子和宗室子弟也敢動手,朕此次得給他個教訓。」
慶安帝冷著一張臉,叫了楊公公過來,厲聲說道:「楊景和,你代朕去給沈祐傳旨,將這兩道奏摺也帶給他看看。朕要罰他一年俸祿,令他閉門自省一個月。」
楊公公忙躬身領命退下。
趙王口中謝恩,心裡卻拍案大罵。
這算哪門子責罰?!一年俸祿不痛不癢,閉門自省一個月,不就是變相地給沈祐放長假嗎?
慶安帝的這顆心簡直要偏到胳肢窩了。
呸!
趙王世子說的沒錯。一個天子,怎麼會這般袒護臣子。這其中,定有隱情。
……
楊公公領了口諭出宮,很快到了崔宅。
不巧的很,沈祐夫妻兩個帶著旭哥兒回沈府了。
楊公公也不嫌麻煩,立刻去了沈府。
沈府眾人聽聞楊公公來傳聖諭,皆是一驚。尤其是沈嘉,陡然緊張起來,一把攥住沈祐的胳膊:「四弟!不好了,肯定是趙王福親王進宮告狀了。」
沈祐神色鎮定:「先別慌,等見了楊公公就知道了。」
沈嘉哭喪著臉,連連嘆息:「你說的輕巧,我哪能不慌。那一日你動手揍人,我也跟著動了手,你是主謀我就是幫凶。送趙王世子他們回院子的也是我。等等!楊公公來沈府,不會是皇上下旨降罪於我吧!」
沈祐:「……」
沈祐哭笑不得,瞥了沈嘉一眼:「你要是怕,就別出去了。」
沈嘉深呼吸一口氣,挺直胸膛:「怕歸怕,哪能讓你一個人去,不行,刀山火海兄弟兩個一起闖。」
馮少君被逗得輕笑不已,抱起旭哥兒:「我也和你們一起去。」
雷小雪放心不下,索性也跟著去了。
……
楊公公雖是內侍,卻是天子最信重之人,就是朝中重臣見到楊公公,也得客客氣氣的。更不用說,楊公公是馮少君義父,對馮少君處處庇護提攜。
沈祐快步上前,拱手行禮:「楊公公今日怎麼特意來了?」
馮少君也笑盈盈地上前,向楊公公斂衽行禮:「馮氏少君,見過楊公公。」
楊公公呵呵笑道:「快些起身,咱家不過是皇上身邊跑腿當差的奴才,哪裡擔當得起。」
對著沈嘉夫婦,楊公公的笑容就矜持多了,一派內侍總管氣派。
見禮後,楊公公面容一整,沉聲道:「咱家奉皇上之命來傳旨,沈統領請聽旨。」
沈祐立刻跪下聽旨。
楊公公板著臉孔,將兩道奏摺給了沈祐,等沈祐看了奏摺,才道:「皇上說了,沈統領行事魯莽,對趙王世子和宗室動手,定要嚴懲。罰一年俸祿,閉門自省一個月。」
沈祐沒有辯解,老老實實領了聖旨。
楊公公意味深長地瞥了馮少君一眼,馮少君頓時心領神會。
太好了!沈祐半個月的假期變成了一個月。她也跟著繼續休長假。
楊公公傳了天子口諭,沒有多留,很快回宮復命。
楊公公一走,沈府里頓時恢復了輕鬆歡快。沈嘉人也不慌了,手也不抖了,抬頭挺胸,說話中氣十足:「區區兩道奏摺算什麼。我就知道,皇上肯定會護著四弟。」
沈祐目中閃過揶揄的笑:「三哥剛才可不是那麼說的。」
沈嘉咧咧嘴,伸手摸了摸後腦勺:「剛才一時嚇懵了,是兄弟就別拆台嘛!」
眾人頓時一陣笑。
大馮氏很快知道此事,頗有些後怕:「虧得皇上聖明,只罰了一年俸祿。不然,這毆打世子和宗室子的罪名,四郎哪裡經受得起。」
「四郎,你開罪了這麼多人,以後說話行事可得謹慎些。別給自己招惹禍事。」
沈祐不願嬸娘為自己擔心,點點頭應了。
大馮氏心裡嘆口氣,暗暗為侄兒發愁。
四郎的官是越做越大,開罪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想想前兩年斬殺秦王傷了漢王,別人都夸沈祐厲害,大馮氏卻擔驚受怕了幾個月。
大馮氏忍不住再次囑咐:「四郎,皇上現在信重你,你做什麼都擔待著。不過,聖眷總有變淡的時候。你也得多為自己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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