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惱怒

  到了子時,燈市才慢慢散去。【,無錯章節閱讀】

  眾人興盡而歸。

  旭哥兒玩了一晚,一直精神奕奕。上了馬車,打了個呵欠,將頭靠在親爹的胸膛,一轉眼的功夫就睡著了。

  沈祐啞然失笑,低聲道:「這混小子,玩了一個晚上,現在總算困了。」

  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為兒子調整舒適的姿勢,讓旭哥兒睡得更舒坦些。

  馮少君輕笑一聲:「你抱了一個晚上,一定累了。換我來抱吧!」

  沈祐卻道:「不累。」

  他自小習武勤勉刻苦,扎馬步一紮就是小半日。滿額都是冷汗也一聲不吭。抱孩子哪裡算得上苦啊!

  就算胳膊有一點點酸,他也甘之如飴。

  馮少君笑著瞥他一眼。他樂意抱就隨他吧!

  「今晚見了王慶,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馮少君隨口笑問。

  沈祐不喜言辭,其實目光犀利,看人頗准:「為人圓滑,頗有些勢利。」

  馮少君笑了一笑:「邱柔胸無城府,耳根子又軟,容易被人左右利用。嫁一個識時務為俊傑的夫婿,倒也是好事。」

  不得不說,邱明城相中的女婿,很適合邱柔。

  沈祐對他們夫妻沒什麼興趣,隨意嗯了一聲。

  ……

  上元節的巧遇,馮少君和沈祐都沒放在心上。兩人休沐一日,第二天各自進宮當差。

  今日,何將軍又有奏摺。

  太子朱昀則寫了家書。一共三封家書,分別是給慶安帝袁皇后和袁敏的。

  給袁敏的家書最厚,足足六頁。袁皇后那封信四頁,唯有慶安帝的信最薄,一共兩頁紙,還沒寫滿。信上寫了些行軍的趣事,表達了對父親的思念,對隨行勛貴宗親子弟造成的瑣事麻煩卻隻字未提。

  慶安帝看完信,對袁皇后說道:「總算有些擔當。隨行的人是他應下的,要是一點小事就發牢騷訴苦,我定會訓斥他一頓。」

  袁皇后心疼兒子,聽到這等話,免不了嗔慶安帝一句:「是是是,你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嚴父。」

  慶安帝沒有辯駁:「我對他確實嚴厲。他是我獨子,是大齊太子,將來要繼承江山社稷。玉不琢不成器,不嚴格些怎麼行。」

  是啊!

  大齊儲君,這四個字聽著輕飄飄的,實則沉重。她再心疼兒子,也知道兒子需要磨練。

  袁皇后輕嘆一聲:「你說的沒錯。是我太過心慈手軟了。」

  慶安帝握住袁皇后的手,低聲笑道:「他第一次隨軍出征,表現還算不錯,你就放心吧!」

  袁皇后打起精神來,笑著點了點頭。

  東宮裡,袁敏看著丈夫寫來的家書,不由得抿唇輕笑。

  朱昀自小苦練書法,寫的一手好字。便是在行軍途中寫的家書,也端正清逸。

  厚厚的六頁信紙,傾注了思念之情。

  兩人自成親後,朝夕相伴,分別最久的還是當日皇陵之亂的時候。此次一別,已是數日。也不知道這一仗要打到什麼時候,朱昀會什麼時候回來……

  袁敏輕嘆一聲,打起精神往下看,這一看,袁敏的眉頭很快皺了起來。

  朱昀在給慶安帝的信中隻字不提隨行的勛貴宗親子弟,在給妻子的家書中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我當日真不該心軟,讓朱暘丁琅他們隨行。」

  「他們一個個嬌生慣養,吃不了行軍的苦。每天在我耳邊聒噪,央求我下令,讓何將軍放慢行軍速度。真是一群混帳。大軍去邊關救援,他們當成是兒戲。我惱怒之下,狠狠訓斥了他們一回。」

  「現在他們倒是不敢再多嘴了,就是每天騎馬騎不了兩個時辰,就要躲進馬車裡。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在王家兩位表兄弟和袁家的舅兄們都很爭氣,總算為我挽回些顏面……」

  袁敏還笑之餘,心裡也有些惱怒。

  這是去打仗。朱暘丁琅趙王世子還有幾個宗親子弟,想去沾軍功也就罷了,什麼事做不了儘是添亂。

  袁敏很快提筆寫了回信。

  幾日後,這封信就到了朱昀手中。

  五萬士兵行軍,每日要行軍百里,中途休息兩回,每次半個時辰。早晚能有碗熱湯,白日沒時間埋鍋造飯,只有淡而無味的乾糧。

  就是太子殿下也不例外。

  說實話,第一次吃干餅子,朱昀好懸沒被噎著,實在難以下咽。不過,何將軍都和士兵們吃一樣的乾糧,他這個太子也當以身作則不是?

  朱昀默默忍了過來。

  除了飲食的不慣行路的疲倦,夜晚住宿同樣辛苦。

  沒有哪家驛館能容納五萬士兵,到了晚上,士兵們多是搭軍帳休息。有些士兵,直接就這麼睡在荒郊野外。

  何將軍和士兵們同吃同住,從不去住驛館。朱昀原本也想一起住軍帳,實在受不住蚊蟲叮咬和沒有熱水沐浴的生活。而且,趙王世子一行人也絕不肯住野外。所以,朱昀只得厚著臉去住驛館。好賴晚上有熱水床榻。

  就這,趙王世子他們幾個還連連叫苦哪!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想買些雞鴨魚肉都不方便。」

  「都快半個月沒聞到酒香了,真想喝一口。哪怕是聞一聞酒味也好啊!」

  「要是再有兩個美貌的村姑就更好了……」

  越說越不像話。

  朱昀俊臉霍然一沉,目光一冷:「都住嘴!誰要是撐不住,立刻滾回京城去,沒人攔著你們。」

  趙王世子等人:「……」

  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性情平易隨和。如今這一翻臉發作,倒有了幾分慶安帝的風采。讓人心裡一凜。

  趙王世子第一個認慫,肥碩的臉上肌肉抖動:「殿下別惱,我剛才就是隨口說說。」

  福親王的長孫朱暘也跟著陪笑:「是是是,我也是在說笑。行軍途中不得飲酒作樂,這規矩我豈能不懂。」

  丁琅忙附和:「什麼貌美村姑,就是天仙美人站在面前,我丁琅也不為所動!」

  其餘幾個宗室子弟也紛紛附和。

  朱昀沒有緩和,依舊沉著臉:「這樣的話,我說最後一回。再有下一次,自己麻溜的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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