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的鼻子都快被氣歪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平日裡掌家,兩個兒媳恭恭敬敬,兒子和出嫁的女兒都很孝順,孫子孫女們在她面前更是百依百順,沒有半個不字。
這個馮少君!
這個孽障!
是成心要氣死她!
馮少君看著雙目噴火的馮夫人,心裡頗為快意。正要再接再厲,爭取將馮夫人氣得昏厥不醒,表哥崔元翰重重咳嗽了一聲。
馮少君看向崔元翰。
崔元翰目中露出央求。
我的好表妹,算表哥求你了。這才回馮家第一天,你收斂一二行不行?
馮少君抿唇,嘴角邊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別提多甜多乖巧了。
崔元翰暗暗鬆口氣,拱手對馮夫人說道:「表妹年少不懂事,說話失了分寸,夫人寬容大度,請夫人多多見諒。」
馮夫人深吸一口氣,將心裡的惱怒按捺下去,淡淡道:「我這個做祖母的,還能和一個不懂事的丫頭計較不成!之前,也是我說話不周全,並無指責崔家之意。」
頓了頓又道:「你們姐妹見一見禮。」
空氣中的火藥味,總算散了一些。
堂姐妹四個,一一以平輩禮相見。
「二堂姐,」馮少君笑盈盈地寒暄:「我初來乍到,不懂馮府里的規矩,以後請二堂姐多多指教。」
之前那一出,將倨傲的馮少蘭和小心眼的馮少竹都震住了。
馮少蘭看著巧笑嫣然的少君堂妹,不知怎麼地,心裡有些發毛。哪裡還擺得出倨傲的臉色,咳嗽一聲應道:「少君堂妹言重了。」
馮少君又看向馮少竹:「四堂妹。」
馮少竹後腦勺有些發涼,乾巴巴地笑道:「少君堂姐缺什麼,只管和我張口。」
馮少君欣然笑道:「四堂妹這般熱心,以後我有什麼事,就不客氣了。」
馮少竹:「……」
年齡最小的馮少菊,老老實實地喊了一聲:「少君堂姐。」
馮家上下這麼多人,馮少君唯一有些好感的,就是這個小堂妹。
前世,她在馮府住了一年多。馮少蘭時時和她較勁爭鋒,兩人沒少慪氣。馮少竹總眼饞她的衣物首飾,厚顏無恥地搶了不少去。
唯有馮少菊,不爭不搶,老實安分。
在秦王妃露面後,也是馮少菊委婉地暗示她,秦王府的小郡王一直纏綿病榻。
可惜,她當時被馮侍郎馮夫人矇騙昏了頭,還是應了親事,跳進了火坑裡。
後來,她換了身份換了一張臉,再入京城。那時,馮府幾位姑娘都已出嫁。馮少菊沒能躲過聯姻結親的厄運,嫁給了一把年紀的武將做填房。
看著一臉稚氣的馮少菊,馮少君心中暗暗唏噓,伸手握住馮少菊的手,微笑著說道:「五堂妹,我見了你便覺心中歡喜。可見我們姐妹兩個有緣。」
馮少蘭:「……」
馮少竹:「……」
這算什麼?
她們兩個正經的馮家嫡出姑娘,倒不如一個姨娘生的馮少菊了?
就連姚氏,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目光像鉤子一樣,瞥了馮少菊一眼。
馮少菊平日裡安分低調,站慣了角落,驟然成了眾人的焦點,頗有些惶惶不安,小聲應道:「我見了少君堂姐,也覺得很親切。」
馮少君微微一笑,鬆了手。
馮少菊心裡鬆口氣,悄悄往後挪了一挪。
周氏笑道:「少君這麼些年沒回府,今日回來,可得好生熱鬧一番。兒媳這就讓人送信去國子監,讓文彥文皓兄弟兩個回來。」
年齡最小的馮文禮,就在府中隨著西席先生讀書。
姚氏立刻笑著附和:「大嫂說的是。二爺今日去赴文會,我這就讓人送信給二爺,讓他晚上早些回府。」
馮家二爺考了十幾年進士都沒考中,平日裡時常和一幫科舉不得志的讀書人湊在一起,寫詩賦詞以文會友,順便再結交些精通琴棋書畫的青樓奇女子什麼的。
周氏打從心底瞧不上自命不凡志高才疏的小叔,不動聲色地笑著來了一句:「二弟有幾日沒回府了,二弟妹的消息可別送錯了地方。」
姚氏被戳了痛處,暗暗咬牙,皮笑肉不笑地應道:「有勞大嫂操心。二爺一直惦記著侄女,知道少君回來,一定會儘快回府。」
周氏呵呵一笑。
馮夫人不輕不重咳了一聲:「老爺在衙門裡當差,也得讓人送個信去。」頓了頓又道:
「沈家和康王府也各自報個信。」
沈家離得遠些,一來一回要半日功夫。康王府近多了,騎馬半個時辰就能到。今晚馮府設家宴,只要大馮氏小馮氏想來,都趕得及。
馮少君聽到沈家二字,腦海中迅疾閃過一張陰冷俊美的少年臉孔,眉頭微微動了一動。
馮夫人憋了一肚子邪火悶氣,沒興致再多說,吩咐周氏領著馮少君和崔元翰去安頓。然後,便先起身離去。
馮少君的住處早就收拾好了。
不過,之前馮夫人並沒打算留崔元翰住在府里。
周氏略一斟酌,心裡有了計較,笑著對馮少君崔元翰說道:「少君住荷香院,和少蘭少竹的院子在一處。崔公子是外男,進內宅多有不便,暫且住聽濤閣,和文彥同住。」
馮文彥是馮府嫡長孫,平日在國子監里讀書,一旬才回來一天。崔元翰在聽濤閣里小住,倒也方便。
崔元翰忙拱手道謝。
馮少君對這樣的安排也算滿意,低聲笑道:「表哥先去安置休息,下午我去找你說話。」
崔元翰笑著應了。
周氏打發人領著崔元翰去聽濤閣,自己親自領著馮少君去荷香院。馮少蘭不太情願地跟著一同去。
姚氏左右閒著無事,也一同湊熱鬧。一路上挽著馮少君的手,話里話外別提多親熱了:「少君啊,崔家是平江府最有名的富戶,你在崔家住著,一定是頓頓山珍海味件件綾羅綢緞吧!」
「瞧瞧你身上穿的衣料,又輕又薄又鮮亮。這等好衣料,我們馮府里可不多見。」
目光掃來掃去,透著熱切的貪婪。
馮少竹也緊緊盯著馮少君的衣裙,目中滿是艷羨。
馮府里的姑娘們,每季度都做四身新衣,添置兩套新首飾。平日裡穿戴倒是夠了,出府做客,難免有些不足。
母親私底下和她說了,這個馮少君既得了馮家二房的家業,又有親娘留下的嫁妝,還有崔家不知貼補了多少。
日後,等馮少君在馮府住下了,那些金銀玉器珠寶首飾田莊商鋪,都是馮家的。母親說了,其中有她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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