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冷,七皇子的登基大典就定在臘月十三,沈阮在宮中焦急地等待。👹♬ 6❾Şⓗ𝓊x.cO𝕞 🐤☝
果不其然,臘月十二忽然出事了。
天太寒冷,一位肱骨老臣舊病復發在朝堂上當場去世,百官震怒,齊跪在景帝宮門口討伐雲貴妃。
與此同時,各地都傳來消息,多省雪災,被凍死、房子被壓塌的人不計其數,民間瘋傳這是因為七皇子非景帝親生,貴妃篡位,老天降下的報應。
天怒人怨。
鎮守邊關的雲屠將軍回京,百姓、朝臣都高呼要雲屠將軍清君側。
與此同時,楚絕醒了。
他精神不錯,仍穿著那件妖艷的紅衣,一雙矜貴的鳳眸里無悲無喜,正聽著流風匯報京城的情況。
「王爺,現在朝臣和百姓都被激怒,雲屠將軍也進京了,此時去平叛雲貴妃正是時候。」
楚絕若無其事地把玩著右手拇指上地玉扳指,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想,許久之後才開口問,「護國公陸瀾的妻子云氏,便是雲屠的親妹妹吧?」
流風連忙應了一聲,楚絕又冷嗤一聲,
「暗中控制護國公府和雲家,然後讓雲屠打進去,防止他反水。」
他的聲音冰冷又沒有感情,流金下意識想告訴他:雲氏是沈阮的舅母,卻被流火攔住了。
藥是流火親自餵給楚絕的,他思索片刻,還是試探性問道,「王爺,連華公主還在國師和雲貴妃手上。」
楚絕想起那他已沒什麼印象的妻子,把玩玉扳指的手停頓了片刻。
按理說,她已落到容欽手上,如今是否清白已不可知,與其留個話柄,倒不如讓她「為守潔而死」,一了百了。
然而話到嘴邊,他卻猶豫了,最終只是開口,「能救出來便救,救出來給她一封和離書。」
流火應了一聲。
……
沈阮近日有些嗜睡,因此白日一直在宮中睡覺,一直到傍晚聽見門外的殺聲才起床穿衣服。
她知道楚絕動手了,下意識想快些逃出去防止雲貴妃拿她來威脅楚絕。
轉念又想到楚絕服了忘情丹,此時應該把她忘乾淨了,雲貴妃就算抓了她也沒用,又垂下眸子不動了。
皇后知道了她不是沈阮,楚絕又將她忘記了,她在這世界上已再無親近之人。
她靜靜地坐在房中,安然迎接自己的命運,或死或生都無所謂了,只要沈燁能登基,她便完成了答應原主的事情。
忽然,房門被打開了,沈阮還以為是鬼面來殺她了,一抬眼,卻是謝平。
謝平已知道了楚絕醒來的消息,面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王爺命我救你出去。」
沈阮心中莫名燃起了一股希望之火,謝平卻又道,
「公主被國師擄去過,清白難保,王府已不可能再留你,念在夫妻情分上,王爺不會休了公主,只會等公主出去後,給公主一封和離書……」
其實後面還有一句:希望公主餘生再不要出現在王爺面前了。
然而謝平看著沈阮那張嬌軟的臉,忽然有些不忍心繼續說下去。
沈阮卻忽然淡然了,看著楚絕一點點生病,一步步走向死亡對於她實在是太殘忍,或許如今兩人相忘於江湖已是最好的選擇。
她朝著謝平點點頭,「我只有一個請求,勞煩大人將我送到皇后宮中去,宮中大亂,鳳儀宮最不安全,我想去鳳儀宮內,看看皇后娘娘是否安好。」
皇后與她親生母親極為相像,就算知道她不是親生女兒也一直待她好,她想最後幫她一把。
謝平應下了。
鳳儀宮內已經亂成了一團亂麻,宮人躲得躲散得散,剩下幾個心腹想帶著皇后躲起來,然而皇后仍在昏迷不醒。
沈阮一進門便見到香蘭姑姑跪在皇后的床頭痛哭,「娘娘,宮中出大事了,你快醒來啊!」
沈阮立刻上前,香蘭看到沈阮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求求公主,快救救皇后娘娘啊!」
「你放心,我會救她。」沈阮安慰了香蘭一番,低下頭給皇后把脈。
許是近幾日都有好好吃藥,皇后的脈象穩定了不少,沈阮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給皇后餵了下去,隨後開始用力掐她的人中。
不多時,皇后便幽幽轉醒,迷茫地看著沈阮。
沈阮讓香蘭為皇后穿衣服,「宮變了,外面在交戰,鳳儀宮離勤政殿最近,難保雲貴妃逼急了不會對您動手,我們得快些逃出去。」
皇后聽到「宮變」二字,面色一變,「阿燁……阿燁……」
沈阮耐心給她解釋,「沈燁在朝堂,有文武百官保護,不會有事,反倒是我們,若是被雲貴妃抓住用來威脅阿燁,會很難辦。」
此時香蘭已為皇后穿好了衣服,皇后腦子也清醒了不少,她沉思片刻開口,「這皇后是我父親修的。」
她的聲音分外艱澀,「我父親當時便知道我以後會進宮,所以……冒著危險給我修了一條暗道……」
沈阮問她,「暗道在哪兒?」
「在……鳳儀宮後。」
在皇后的指引下,沈阮帶著鳳儀宮僅剩的人來到了暗道內,暗道很長,直接通往宮外,沈阮帶了蠟燭,一步一步帶著皇后往外走。
一群人走了接近一炷香的時間,才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宅子裡,沈阮剛鬆了一口氣,一轉頭便看見……
香蘭姑姑正拿著一直簪子抵在皇后的脖頸上,皇后重病未愈,只大口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阮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香蘭臉上已滿是淚水,「清河公主還被困在裡面,你們把清河公主給我帶出來,我就放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