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如來看我

  李錦的案子,楚絕又動了些自己的人脈,總算查到了刑部尚書,他將彈劾的摺子上書,(其實還是上書給他自己),又與雲貴妃一黨周旋了不久,才終於批下來,刑部尚書,降職為刑部侍郎。

  選定刑部尚書的那日,沈阮難得熱情。

  她眼見著楚絕正在看文書,便主動鑽到他懷中,思索片刻,又勉為其難地用身上的軟肉去磨蹭他的胸膛。

  楚絕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兀自覺得好笑,卻故意沒理她,想看她還要使出什麼招數。

  果然,沈阮不滿地嬌哼一聲,又故意摟著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喉結。

  她的唇溫熱軟糯,這樣親吻,好似討好主人的小貓。

  楚絕這才垂下眸子去看她。

  她今日耍了些心機,將衣領故意弄亂了些,楚絕只要一低頭便能看見她身上的春光。

  然而沈阮不過吻了一會兒便累了,整個人好似沒骨頭似的癱軟在他懷中,語氣里滿是嗔怪,

  「那文書有什麼好看的?不如來看我。」

  她這話說得理直氣壯,楚絕好笑地開口,「也不知前幾日一門心思看醫書,看都懶得看我一眼的人是誰。」

  沈阮一臉憨笑地將臉埋在他懷裡,努力裝傻充愣,「對呀?是誰呀?我不知道。」

  楚絕現在已經摸清楚了小公主的性格,無事求他時,便要麼不想理他,要麼凶他,有時摸都不讓摸一下,有事求他時,便嬌軟地不像話,連平時一些不讓做的也求著他做。

  明明現實又勢力,渾身卻又透露出一股傻的可愛的勁兒。

  她今年已十七歲,比起去年已褪去了不少青澀,身段也養得飽滿了不少,加之如今故意勾引,比之之前的欲語還迎的模樣,倒有幾分像那話本子裡禍國殃民的妖妃。

  楚絕低下頭去吻她,手也一路向下。

  一個時辰後,沈阮使勁了渾身的解數,最終才磨得讓楚絕確定,新的刑部尚書,是皇后黨下的程放。

  她因此洋洋得意了三天,總覺得自己犧牲色相做出了什麼了不得的貢獻,連帶著對楚絕也殷勤了不少。

  沈阮卻不知道,其實楚絕本就是準備將這位子給程放的……

  只是這種事情,楚絕肯定是不會告訴她的便是了。

  ……

  沈阮來到揚州的第七天,楚煙也來了。

  據說楚煙與流風的房間響了一夜,然而最後流風卻是哭著出來的。

  沈阮閒來無事,跟著流溪流金吃了兩人的不少瓜。

  原來當初流風執行任務時,是楚煙救了他,從此流風便整顆心都撲在楚煙身上。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楚煙從來風流,只偶爾「寵幸」一下流風,之後便一走了之,連個名分都不給。

  流金總覺得可惜,流溪卻對此沒什麼感覺,直言道,「楚煙公主長得美身段好,我覺得流風賺到了。」

  沈阮覺得流溪思想奇異,卻也隱隱覺得有道理。

  流金被氣得三天沒說話。

  楚絕近幾日有些忙,沈阮閒不住,每日帶流溪出去玩兒。

  流溪剛開始還有些靦腆,她自小父母雙亡,在外流浪了許多年,後又被頭領選中,每日與一群男子在一起習武,時間久了,便不會與正常的女子社交了。

  尤其沈阮生得貌美,她每次見到沈阮都會忍不住臉紅,如今總算練得臉皮厚了些,沈阮竟然又主動將自己的手指塞進她的指縫內,與她牽手。

  掌心的觸感溫軟又細膩,流溪的心臟忍不住跳得快了幾拍,尤其此時她還穿著男裝,忍不住低聲對沈阮道,「殿下,這於理不合。」

  沈阮卻眨眨眼,踮起腳將唇湊到她耳邊道,「這地方的色狼太多啦,你扮做我的夫君,可以少些事端。」

  她又小聲道,「只要我們兩個都別告訴王爺就行了。」

  說完,她怕流溪憂心,又補充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說。」

  流溪卻總感覺自己好像在背著王爺與公主偷情,又想起之前李錦的事,還是點點頭,同時心中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好好保護公主!

  兩人一路遊玩到了一個廟內,廟內供奉著一位中年女子,沈阮看到廟內有不少人來上香,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廟?

  其中一人回頭看見是一對年輕夫妻,耐心解釋道,

  「我們這裡都管這叫女菩薩廟,當年這裡發生過一場瘟疫,疫情嚴重,險些封城將城內的百姓都燒死,還好路過個宅心仁厚的女菩薩,在這裡待了一個月,將那些病患都治好了,所以從那開始,我們這裡的人便修了廟,專門供奉她。」

  沈阮好奇,問道,「那瘟疫有何症狀?那音姑娘是如何把人治好的?」

  那人道,「好像是……渾身起疹子,高熱,頭暈,乏力。那音姑娘把得病的和沒得病的隔離,用了不少草藥和白色藥片,然後又好像讓牛也感染了天花,將那牛身上的水痘給沒感染的用。」

  她又問,「這女菩薩叫什麼名字?」

  又答,「她來得神秘,走得也快,只知道大家都叫她音姑娘,她身邊還有個男子,好像是音姑娘的未婚夫。」

  沈阮眼皮一跳,這治療手法明顯是現代手法,又叫「音姑娘」,她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連忙跑去一個茶館內,跟人借了紙和筆,寫了封信給皇后。

  寫信時,她總感覺周圍好似有人在看她,又看了眼流溪,見她正在若無其事地喝茶,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流溪武功高強,又是暗衛,警覺性高,若有人跟蹤,她定然能發現的。

  回到客棧,她照舊將信交給秋月,卻未瞧見,秋月的眸光閃爍了一下。

  夜半,客棧的另一個房間內,容欽穿著一身白衣立於蠟前,垂眸看著手中的書信。

  燭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在這秋夜裡平白給人添了些壓迫感。

  他面前的鎮紙下壓了一張紙,紙背朝上,隱隱約約能看出一個裙擺的輪廓。

  容欽半天沒說話。

  秋月站在他身旁許久,終於無法忍受,主動開口道,「大人,我這樣幫你,你什麼時候能讓我家公主回來?」

  容欽長指不自覺摩挲著紙上的字跡,腦子裡浮想著小公主在茶館奮筆疾書的模樣,唇角揚起了一絲笑。

  他道,「兩個月之內。」

  秋月抿唇,聽到想要的答案,預料之中的狂喜卻並沒有傳來,她躊躇片刻,又問道,「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