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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野換了拖鞋走到葉霆身邊。閱讀
葉霆餘光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勉強鬆開了趙向海的領口。
他沒有即刻回答肖野的問話,從旁取過一疊隨身帶著的文件,重重拍在趙向海面前。
「天海區那個項目,一千六百萬,」葉霆眸中斂著猛獸般的凶光,那股子冷幽幽的狠厲,直直往人心裡鑽,「趙向海,我給你三天時間,把人交出來,完完整整地送回到我身邊。三天後,再不把人給我,這個項目,我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賠得乾乾淨淨。」
趙向海看著茶几上那疊文件。
他知道葉霆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但是事已至此,他倒也不怕,葉霆有能耐,他也並非沒有還手之力。
倒是肖野已經站不住了,插到趙向海和葉霆中間,皺著眉問:「到底怎麼回事。」
「問你老婆吧,」葉霆勾著唇角諷笑,涼颼颼地看了肖野一眼,「肖,好好管一管你老婆,別自己的那筆爛帳都還沒算清楚,就把手伸到外頭去搶我的人。」
葉霆走了,留下面面相覷的趙向海和肖野。
肖野臉色不悅:「你把葉霆的人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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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向海看了他一眼,默默去了廚房,脫了外套,為免白襯衫漬濺上污漬,他又動作熟稔地從旁取過圍裙繫上,起鍋燒油做飯。
肖野看他這幅模樣就不耐煩起來:「我問你話!」
趙向海往鍋里澆了碗蛋液,平靜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
「我不管這事兒怎麼樣,」肖野加重了語氣,「葉霆既然找到家裡來了,你也別折騰。人家的事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他要他的人,你抓緊把人還給他。」
趙向海熗鍋的動作頓了頓:「我說了,不需要你管,我在做我覺得對的事情……樂樂還在房間裡做作業,你去問問她晚上吃飯還是喝粥。」
肖野嘖了一聲,極其煩躁。
他解開領帶就丟在地上,抓住趙向海的手臂:「脾氣能不能改了,以前好好的,現在跟你說話怎麼這麼費勁。」
「那就別說。」
肖野冷了臉:「趙向海,你什麼意思啊,不想過了是嗎。」
趙向海停下手,面朝肖野,冷肅道:「你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站在葉霆那邊。你沒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問我為什麼這麼做。肖野,你跟葉霆還真是鐵打的兄弟,一條瘋狗一條蠢狗,一根繩上的螞蚱,都一樣的爛脾氣,渣做派。」
肖野眯了眯眼。
廚房的氣氛一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兩個人正冷冷對峙,外頭忽地響起陣哭聲,樂樂抹著眼淚從門框旁鑽出個腦袋。
趙向海一見女兒嚇哭了,心即刻就軟了。
他關了火,忙招呼著樂樂鑽到自己懷裡來,摸摸她的腦袋:「樂樂不哭,沒事的。」
「大爸爸二爸爸又吵架,」樂樂抽噎,「不要吵架,我不要你們吵架。」
趙向海把女兒抱緊了,心口疼澀。
半晌,他把樂樂抱起來,越過肖野,留下句話:「晚飯不做了,我和樂樂出去吃。」
肖野震驚地看著趙向海連飯都不做,丟下沒收拾的廚房,也不管他的晚飯,拍拍屁股就走。
門外響起車子發動遠走的聲音。
肖野一個人站在屋子裡,咬了咬牙,好半天,脾氣暴躁地抽起自己的外套,不屑道:「不做就不做,當誰稀罕在家裡看你擺著個臭臉呢。」
說完,他步出門外。
砰一聲砸上門,挺響。
……
葉霆回到楊嘉立住過的那棟出租樓。
走進樓道,恰好碰上從外頭回來的藍天。
跟葉霆比起來小不拉嘰跟只松鼠似的藍天,背了個包,滿滿當當不知道裝了什麼,手裡提了兩個大塑膠袋,鼓囊囊的裝滿了不健康的膨化零食和各種口味的泡麵。
藍天一瞧見葉霆就頭皮發麻:「葉總,真巧。」
葉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連嘴都懶得張。
兩人一塊上了樓。
開門之際,葉霆忽然轉過頭,沉著聲音問:「楊嘉立和你聯繫過沒有。」
藍天瑟瑟回答:「沒有,我一點信兒都沒收到。」
葉霆眯了眼,又聽藍天在那裡一個人小聲嘟囔:「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楊楊一個人在外頭也不安全,病還沒好呢,要是哪天突然犯了抑鬱了可怎麼好。」
葉霆臉一黑,胸口像是被暴插了柄劍,又酸又痛又悶。
藍天的聲音幽幽飄來:「聽說抑鬱症病人有部分有自殺傾向,楊楊應該……不會吧。」
葉霆聽到這話,呼吸都快嚇停了。
他快步走到藍天跟前,狠攥著藍天手臂:「別他媽說這種話,不許咒他!」
藍天被嚇得訕訕收了聲。
打開門,看著葉霆走遠了,藍天吐了吐舌頭:「我才沒咒他呢,把他逼成這樣的還不是你的功勞最大。楊楊離了你病才會好,才會更開心,你自己玩泥巴去吧。」
葉霆眸色一厲。
視線射過去的時候,藍天堪堪關上了門,速度比烏龜縮頭還快。
葉霆呼吸略紊亂地進了屋。
他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喘不上氣。
他滿腦子都是楊嘉立:楊嘉立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有沒有危險,有沒有犯病會不會衝動,他為什麼犟著要逃跑,以及,該怎麼把他抓回來。
葉霆頭痛欲裂,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看到了地上的小羊玩偶。
他狠狠地抓起那隻小羊,捏得指骨發響,指甲泛白。
好半天,他終於沉下氣,面色覆了冰霜,恨恨地把小羊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