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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標前一天傍晚,楊嘉立被放出了籠子。
被關押這麼久,少有能出籠子的機會,楊嘉立手腳都快僵麻了。
他揉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血液暢通,手腳活絡起來。
葉凡正坐在一旁沙發上,嘴上叼了根煙,眼眸烏深深的有些瘮人。
他就那麼直直地盯著楊嘉立,什麼話也不說,單只是嘴角掛了抹饒有深意的弧度,笑得讓楊嘉立起了陣雞皮疙瘩,心裡發毛。
楊嘉立盡力昂著頭,犟聲說:「你提出的條件,葉霆都答應了,明天就要開標,他已經來不及補交標書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葉凡低著頭,手指撣了撣菸灰,沉默。
楊嘉立看他這反應,心頭隱約划過一絲不安。
楊嘉立偷偷攥了拳:「反正你想要的都已經給你了,我要走了。」
他轉過身,拼著身子就要走出門外。
當楊嘉立一隻腳剛踏出這個小廳的門口時,坐在沙發上的葉凡揚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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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保鏢會意,一個擒拿當即把楊嘉立給按在了地上。
楊嘉立被保鏢強壯的手臂勒著脖子,一瞬間臉就憋得通紅。
他拔高了聲音,怒道:「葉凡!你這是幹什麼,你不守信用!」
葉凡把菸頭按滅在菸灰缸里,款款起了身,走到被按壓在地的楊嘉立跟前,皮鞋尖懟著楊嘉立的額頭,笑聲裡帶了幾分寒滲滲的陰冷:「弟媳婦,在我這兒住了大半個月,我可一頓好飯菜都沒能招待著你,我心裡太愧疚了。」
楊嘉立心裡咯噔一下,明白了。
葉凡這個狗雜種,今兒根本沒打算放他走。
葉凡挑起楊嘉立的臉,緩重道:「不如這樣吧,我在外邊還有個隱蔽的宅子,我讓下邊的人先把你送到那兒去,等我再招待你幾天,你再走吧。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氣。」
楊嘉立額頭爆著青筋,沒忍住爆了粗口:「我肏你全家!」
「明明說好的,答應你的條件,開標前一天就讓我走。現在葉霆退出競標,股份也讓了,地也給你了,你他媽言而無信,貪得無厭!」
葉凡站直了身子,看著遠處沉落的日頭,眼神深邃。
他聲音幽深了些,說:「你不了解葉霆。」
「我這個惡狼一樣的弟弟,除了你以外,他的血是冷的。他睚眥必報,我就算依照承諾放了你,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磨著獠牙要弄死我。你如今可是我挾制葉霆的最大籌碼,除非哪一天他已經被我打垮,再也站不起來,那我倒是可以考慮讓你們團圓,否則,就這麼放了你,可惜了。」
楊嘉立怒目圓睜,火得想生生齧斷葉凡的喉管:「你他媽說話當放屁!」
葉凡摸了摸楊嘉立的臉,感慨地搖頭,嘆道:「看來你是被葉霆寵得太好了。小楊,等你再長大些你就明白了,沒有人會在意你是靠自己爬上來的,還是踩著別人的頭顱上位的,這世上只有成敗是真的。」
葉凡擺了擺手。
保鏢拖著罵罵咧咧的楊嘉立,把他給弄進了一間不透風的屋子裡。
沒多久,門被打開了,進來的卻是王洋。
王洋帶著口罩,白手套,手裡拿著吸水巾和一瓶溶液,醫用乙醚。
門口的保鏢要把門關上之際,對著走進屋子裡的王洋囑咐:「那玩意兒味道沖得很,既然你想玩兒,你就試試吧。不過你下手留心些,達到麻醉效果就成,劑量太重容易把人弄死。」
王洋朝他們點頭:「知道。」
門被輕輕關上了,落下一室黑暗。
王洋平靜地走到楊嘉立跟前,和他四目相對。
周遭一片安靜,王洋卻突然笑了,小聲說:「真的被你猜准了。」
楊嘉立也揚著唇角笑:「好歹我也跟葉霆談了那麼久的戀愛,知道他們葉家一個個天賦技能就是腹黑算計別人。我要是再不多留個心眼,就該被葉凡當成傻子耍著玩,到時候,我和葉霆都要倒灶。」
王洋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默默夾進楊嘉立衣服里。
他打開乙醚瓶蓋,浸濕了吸水巾,在楊嘉立臉上隨意晃了兩下。
楊嘉立屏住呼吸,只覺得眼前輕微地暈了一下,閉上雙眼,鎮定地躺到地上。
王洋蓋上玻璃瓶蓋的時候,楊嘉立壓低聲音,說:「謝謝你願意這麼幫我。」
王洋搖搖頭。
他走到門邊,在打開門出去之前,扭過頭,濕潤發紅的眼裡仿佛藏著萬千的情緒,沙啞道:「我只是覺得,應該讓你和葉霆好好在一起。你知道嗎,我每次看著你的時候,都只有一個想法。」
「……有人疼著,真好啊。」
楊嘉立鼻子微微一酸。
王洋出門後沒多久,保鏢戴著口罩進來了,瞧見楊嘉立躺在地上,試著晃了晃他,發現他沒反應,也就放了心,拖著人出了這幢屋子。
被拖進貨車後箱的時候,楊嘉立悄悄眯開眼縫瞧了眼,心頭一驚。
周圍都是山,天也黑沉沉壓著,環境如此偏僻,難怪葉霆一直搜不到。
楊嘉立被放進後箱以後,又有兩個保鏢也被指派著坐了進來看守著。車子發動前,王洋也找了個藉口鑽了進來,坐到了楊嘉立身邊。
山路顛簸,車子搖搖晃晃往黑暗裡行。
楊嘉立閉著眼,不動聲色地悄悄握住了王洋的手。
王洋也攥住楊嘉立的手,兩個人手心都是一片汗津津的粘膩。
王洋透過小窗往外看,車子故意繞過了省道,一直往偏僻的路上開,估計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被監控拍到,留下痕跡。
王洋一路觀察,楊嘉立也沒閒著。
他閉著眼睛,感受著車子行進的速度。
當車速明顯降了下來,像是開始爬坡的時候,楊嘉立狠狠一攥王洋的指頭。
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