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爾攙扶著格勒諾,跟著魔王來到了一間房子裡,裡面的裝飾和人類的屋子一模一樣,那個名叫瓦莉的蜥蜴魔種跟了過來,毫無疑問,她是這個男人的手下。
「請喝茶。」
她輕聲對蕾爾說道。
「謝,謝謝。」
蕾爾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未被一個魔種倒過茶,畢竟人類對魔種的印象和世人差不多:雖然有人類的智慧,也會人類的語言,但行為舉止更像野獸,毫無疑問,它們是被詛咒的生物,不應該存在於世。
這是某位著名魔族研究專家所發表的關於魔種的描述。
加上魔種很罕見,而且他們身上都有非人類的地方,所以人類對他們的印象非常不好,甚至把他們當作和魔族一樣的異類。
即使他們的母親,或者父親是人類。
「咳咳……」
一旁的格勒諾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他受傷了,雖然一直強撐著,不想讓蕾爾擔心,但他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即使身體的逆損恢復了,但身上的傷並未好,加上他已經年邁,如果不妥善處理,很可能會危及生命。
這也是蕾爾最擔心的。
「去叫琴娜過來一趟,告訴他這裡有兩個傷員。」
就在此時,魔王突然對瓦莉吩咐道,蕾爾愣了一下,只見瓦莉會了句是主人,隨後便離開了這裡。
桌面上放著三杯熱乎的茶,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蕾爾和格勒諾兩人低著頭,像是戰敗的士兵一樣,士氣低迷。
身為最高決策者的她,居然被一個小地方的不知名魔族給打敗,並俘虜了,這要是傳出去,冒險者工會的名身肯定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而且她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什麼,這個魔族想要對她做什麼,也許他知道了自己是冒險者工會的高層,想要把自己當作籌碼,威脅冒險者工會。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肯定不會得逞,冒險者工會最高決策者沒有一個是不可或缺的,有很多人可以替代他們。
「在我的治療師過來之前,讓他躺一會吧。」
魔王突然對蕾爾說道,她愣了一下,看向了一旁一臉自責的格勒諾,他想必很後悔自己沒有阻止蕾爾的冒險行為吧。
「不需要,咳咳!」
格勒諾卻皺著眉拒絕了,他的眼神還是很犀利,一直盯著對方,似乎還想要找機會,和對方同歸於盡。
看似渾身破綻的魔王就那樣平常地坐在他們對面,微笑著喝著茶。
經過交手,蕾爾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雖然不像承認,但是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你休息下,後面都交給我,既然他沒有當場殺了我,證明我還有用,對吧魔族先生。」
蕾爾看向魔王說道。
「或許吧,不過也許我只是想和你們聊聊天而已。」
魔王如此回答道。
聊聊天?
蕾爾滿身傷痕,臉色慘白,被打得夠嗆,這可不像邀請人過來喝茶的樣子。
不過,好像先出手的人,就是他們自己。
沒過一會,格勒諾便痛苦地躺在了一旁的橫椅上,蕾爾用魔法讓他暫時睡著。
她長嘆了一口氣,隨後鼓起勇氣,抬頭直視著魔王。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蕾爾的眼神很警惕,她知道對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魔王沉默了幾秒,隨後放下了茶杯,看著她說道:「我想知道你對魔族的看法。」
聞言,蕾爾挑起右邊的眉頭,露出疑惑的臉。
「敵人。」
她就說了兩個字,臉色緊繃的她,暗自把身體裡的魔力匯聚在大腦處,對方可能會通過語言對其進行蠱惑。
「那你有沒有想過人類和魔族共存的事情?」
魔王問道。
就像外面的景象一樣?
不,那只是假象。
雖然這副景象讓蕾爾感到震驚,不過她猜想這肯定是某股力量的刻意為止,而這個力量,不用說,就是眼前的這個可怕的魔族。
那是不可能的。
但蕾爾不敢這麼回答,她說:「這裡理想非常遠大,但很難實現。」
「或許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難,人類和魔族的戰爭持續了幾千年,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意思?」
蕾爾皺著眉,困惑地問道。
魔王突然彎腰,湊到蕾爾的面前,蕾爾緊張地摒住了呼吸。
「你有想過,人類和魔族為什麼都想要對方的命嗎?」
「這……你的問題不就和老虎為什麼要吃鹿一樣嗎?」蕾爾反問道,她覺得對方在引導自己的思維,想要讓她中套。
「不,有本質上的區別,由你所見,很大一部分魔族和人類習性差不多,而且語言相通,能夠互相交流,這也有了互相理解的可能性。」
魔王嘆了口氣,隨後說:「可是千百年來,雙方完全沒有達成過任何共識,反而一直持續著戰爭,你知道為什麼嗎?」
聞言,蕾爾默默地搖了搖頭。
「答案就在你的體內。」
魔王指著蕾爾說道。
「我的……體內?」
蕾爾愣了一下。
就在此時,一陣輕輕的牆門聲響起。
「主人。」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主人?莫非叫的是他?
「進來吧。」
魔王回答道,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白色的衣服,背著一個藥箱出現在蕾爾的視野中。
又是人類?
她愣住了,對方也愣住了。
外面的人類?
琴娜眨了眨眼睛,心情有些複雜,這個女人嘴角有點血跡,眼鏡破了,身上也有些外傷,而一旁的老人則更嚴重得多。
「你先給他們處理一下傷口。」魔王對琴娜吩咐道,隨後站了起來,好像準備出去一會。
「我們等會再聊吧。」
魔王說完,便真的離開了房間,那個白色蜥蜴魔種站在門口,向蕾爾點了下頭,隨後關門離去了。
格勒諾的傷仔細處理了一遍,纏了不少繃帶,那位名叫琴娜的女人,是一位長相陽光的女青年。
她為什麼要給魔族工作?
這可能有複雜的理由吧,也許只是被逼迫的。
處理好格勒諾的傷後,她提著藥箱來到蕾爾跟前。
「讓我看看的你的傷。」
琴娜溫柔地對蕾爾說道。
「謝謝。」
蕾爾伸出了右手,手臂上淤青了一塊。
她打量著對方,而琴娜卻故意避開了她的視線,不敢與之相對。
「你……為什麼在這裡?」
蕾爾輕聲問道。
琴娜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難道是不可說的理由?
蕾爾不禁有些可憐這個姑娘,她們年齡差不多,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想要救她。
不經意間,她看到了對方手腕的一團黑色,頓時她一把抓住了琴娜的手,擼起了她的袖子。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個非常古老的法陣。
果然,她的手上有著像是契約一樣的咒文,她就是這樣被控制的!
蕾爾暗自鬆了口氣,抬起頭,問:
「他對你下了詛咒?」
「不不不,你完全誤會了,是他救了我,救了我們很多人。」
琴娜連忙說道。
「他救了你?怎麼回事?」
「嗯,從一群可怕的獸人手中,把身為俘虜的我們救了出來。」琴娜回答道。
聞言,蕾爾愣住了。
「他救了你們?從魔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