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蠻橫的老頭

  海浪衝上了沙灘，填平了一個沙坑，此時二人已經離開了沙灘，只剩下兩行足跡。

  「師傅，我們要去哪？」

  玲奈說出了魔王聽了無數遍的話，魔王背著那張神奇的網，在他們面前還有一隻黃色白紋的貓，此時他們已回到了城市之中，走在一個鋪滿紅色石磚的小路上。

  「去賣魚。」

  魔王回答道。

  兩人一路跟著米克吉，米克吉一路聞著魚腥味，找到了這裡的市場。

  道路兩旁全是高高掛著的木製牌子，牌子上的圖案像是活著似的一直在動，一直重複著一個動作。

  下午的集市比較平靜，來往的人也不多，小販們也在攤位中打著瞌睡，也許最活躍的還屬蒼蠅和流浪貓了。

  這裡的市集多半賣的是魚，即使是蔬菜檔口你也能看到一兩條魚的蹤影，所以腥臭味瀰漫著整個市場。

  兩人走在市集中，好奇地左顧右盼著，像是鄉下人進城一樣，就連魔王也很好奇，這裡賣的水果蔬菜都是沒見過的，有長得方方正正的，有渾身是刺的，有的長大舌頭一樣的葉子，甚至有像人手一樣的蔬菜，而且還會動，真不敢相信這裡的人居然敢吃這種玩意。

  魔王轉過頭，突然看到了他要找的店鋪，一個賣魚的檔口。

  賣魚的檔口自然不會幹淨到哪裡去，一顆大大的魚頭倒放在砧板上，地上的魚血帶著魚鱗流到排水溝中去，腥臭味很濃。

  「買魚？我猜不是，是來賣魚的嗎？」

  檔口的老闆是一個中年人，戴著防水的手套，穿著黑色帶著魚血的圍裙，見到二人後，一臉疲憊地問道。

  魔王點了點頭，把背後的漁網放了下來。

  「還是活著的。」

  他淡淡地說道，意思就是要高些價格。

  魚店老闆見到他這幅網後，眉頭頓時飛上了天，一臉稀奇地說道：「嚯，這什麼網，新產品嗎？哪買的？」

  魔王沒有搭理他，要知道這網可是他本人製作，獨一無二的道具。

  「不，這是我自己的魔法。」

  他打消了對方要買網的心。

  「好吧，你這魔法真心厲害，我看看，抓的魚還挺雜，多半都是些不值錢的貨。」

  對方一眼就判斷出，二人是不會打魚的新手，賣的魚部分是老漁民不喜歡的雜魚。

  「這幾條不錯，這樣吧，我出四百七十蛇夫幣一起收了。」

  老闆說道。

  魔王沉默了，換算成工會貨幣，這一網差不多一百八十元，這網魚少說也有四十多斤重，肯定不止這點錢。

  「五百。」

  魔王淡淡地說道。

  「這……行吧，看在還新鮮的份上。」

  老闆如此說道。

  然而魔王敢肯定，他一定是在偷偷竊笑。

  他拿出了幾個箱子，一個沒有裝水，一個裝了水，分別把魚裝在裡面，魔王留意了一些，看看哪些是值錢的魚。

  玲奈幫忙抓魚，她依依不捨地看著那條齙牙的丑魚，然而轉手就被魚店老闆扔到了沒水的箱子裡。

  「哎~」

  她輕嘆了一聲，緊接著便跟師傅離開了這腥臭的市場。

  下午的時候，兩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城市裡，恬靜的下午是慵懶的，稀少的行人，打著哈欠的貓咪趴在牆上，走在街道中也會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兩人來到了美食街，這裡行人雖然多了些，但依舊是冷清的，明明是一座沙灘城市，卻是如此的不熱鬧。

  他們一逛，就是一個下午，不大不小的城市幾乎轉了個遍，此時他們來到了港口。

  「師傅，我們去哪？」

  玲奈有些疲倦地問道。

  魔王沒有回答，他向海平面看去，夕陽映著海面一時分不清天與地，只有那海鷗能告訴人答案。

  現在應該是漁民回來的時間吧。

  「去見見那位懸賞的人吧。」

  魔王說道。

  ……

  港口處有數不清的漁船，它們殘次不齊地排列在岸邊，此時，就在角落的一處位置，那裡有一艘破舊的小船，奇怪的是，這艘漁船有著特殊的待遇，周圍的船隻讓出了大片空位，寧可擠在一起，也不願靠近它。

  漁船前的空地處，是漁民曬網的地方，此時一個有點駝背的老頭正忙活著在架子上攤開漁網。

  他有點瘦，穿著掉色的藍色連衣褲，上身穿著滿是舊漬的發黃白襯衫，嘴裡叼著一根老木菸斗，鬍子和鳥巢一樣凌亂。

  「請問你認識一個叫瓜哈馬的人嗎？」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來，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老頭的動作頓了一下，選擇無視了那個聲音，繼續幹著自己的活。

  「師傅，他好像是聾的。」

  另一個聲音傳來，這次是個女孩的聲音。

  「誰是聾子！沒看到我在忙嗎！」

  老頭突然轉身對二人大罵道，在他面前的是兩個奇怪的組合，一個英俊的男子，加一個金髮小女孩。

  從頭髮顏色看，他們應該不是父女關係吧，但是要是情侶關係的話，那就太糟糕了。

  玲奈被吼了一聲後，便立馬躲到了師傅的身後。

  老頭子的臉上寫著別煩我三個字，隨後轉身開始幹著自己的活。

  「我是冒險者工會的人，今天接了一個懸賞，來幫人找一條魚。」魔王對著老頭說道。

  回應他的，是海浪的嘩嘩聲。

  空氣凝固了一分鐘之久，魔王默默地看著老頭，玲奈奇怪地看著師傅，貓咪米克吉無聊地打著哈欠。

  「魚呢。」

  老頭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懸賞上描繪的魚實在太簡陋，所以我想聽聽懸賞人親口描述一下那條魚的樣子。」

  「哼！算你聰明，要是你敢隨便在海鮮市場買幾條臭魚過來敷衍我，我保證你明天會和腐爛的魚腸來一次親密的接吻！就想之前那幾個所謂的冒險者一樣！」老頭憤怒地回過頭，當然，他沒有理由生二人的氣。

  「所以，你就是瓜哈馬。」

  「不然呢。」

  老頭毫不客氣地說道，他完全就是一個讓人難以相處的固執暴躁老頭。

  「所以能說說你丟的那條魚長什麼樣的嗎？」

  「嚯嚯！我丟的那條魚就厲害了，它足足有三米長，身體覆蓋著黑色魚鱗，背上長著一排比劍還要鋒利的魚翅，它的眼睛能在黑暗的海底發光，它一口就能吞下一整條船。」老頭用著誇張的語氣，和誇張的表情對著二人陳述道，還一邊說，一邊向二人逼近。

  「而且，它只會在暴風雨中出現，只有真正敢征服大海的勇士才能見到它！」此時瓜哈馬老頭距離魔王只有不到一隻手的距離，他瞪著銅鈴般大小的眼睛看著魔王，似乎想要嚇唬他們。

  「那挺有趣的，如果可以我真想見它一下，可惜最近沒有暴風雨。」

  魔王說道。

  「誰告訴你的，大海就像女人一樣，說翻臉就翻臉，你要是真的不怕，那倒可以去試一試。」

  「可惜我沒有船。」

  「我有！」

  老頭的眼睛放出了光。

  魔王微微一笑，說：「那行，明天借你的船一用。」

  「哼！希望你有那個膽，明天太陽出來之前要是沒見到你，那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